【声音】姜柏林：我的“三大版块"农村社会试验及对“一级市场”的思考
作者简介：姜柏林，曾在中国人民银行四平分行农村合作金融管理部门工作，是《21世纪中国农村合作经济模型（主导模式）》课题人，他提出农村基本经营制度是：农户家庭经营+农民合作社，认为农民合作社应以农民为主体，生产合作+购销合作+信用合作“三位一体"综合发展，需要构建合作社信用共同体层级联合体系，建立功能完善自我服务的县域合作社体制。他以资金互助为抓手，开展农村“三体"社会试验，推动了全国首家农村资金互助社经中国银监会批准设立。总结提取出了国家级农村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五制五防"可复制经验。将制度成果和经验推广到河南兰考、浙江温台、福建厦门和海南儋州三亚等全国十几个省份。
撰写《全面落实<宪法>“五项制度 ” 推进农村生产关系改革和发展》、《姜柏林提高农民信用组织化社会试验报告》、《解决“农金"问题需要大手笔》、《我给总理支一招》等近百篇文章和政策建议。
曾被凤阳县人民政府和广东社会主义新农村（佛冈）试验区聘为农村金融发展顾问。被南方农村报评为最具"三农"行动力人物。20年来一直坚守初心，推进农村生产关系改革和发展，受到社会各方广泛关注。
我用20年的时间在推动农民经济组织化过程中，主要做了“三大版块”农村社会试验：
（一）现代农业经营主体和农村金融制度安排；（二）村社共同体和农村金融制度的安排；（三）现代农村经济主体和农村金融体系建设。
这三项社会试验从我的《21世纪中国农村合作经济模型（主导模式）》课题报告完成（1999年）到现在已经20年了。这20年来，我经历了什么，发现了什么，三项社会试验怎么样展开的，都在哪些地方开展的，这三项社会试验之间关系，是独立的社会试验，还是系统性的社会试验？取得了哪些成果，还面临哪些挑战？
这些问题不仅是感兴趣的的读者朋友想问的，也是我要回答的。
马克思说：“在科学上没有平坦的大道,只有不畏劳苦沿着陡峭山路攀登的人,才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
我和我的试验团队一直坚守着马克思对待科学态度的精神，正在不畏劳苦沿着陡峭山路继续攀登着一一社会试验还在进行。
这20年的社会试验如果全方位的展现出来，也是一项巨量的工作，需要较长时间才能够完成的任务。
我现在只能抓住对于生产关系变革起着关键作用和影响的人和事、以及制度的设计这条主线尽快地完成这份报告。
这三项社会试验研究的方向就是农村生产关系前进条件和它的制度安排。
这三项社会试验分别从农业、农民和农村三个维度来观察农村生产关系发展要求的。
从农业角度出发，我们需要回答谁是现代农业经营主体，这关系政策走向和农业未来出路。社会试验（一）用实证方法和案例证明：现代农业经营主体既不是个体的农户，也不是商业资本的公司，而是农民经济组织化的组织一一合作社。但合作社发展还缺少“内因条件"使现代农业经营主体难以发展壮大起来。报告指出：现代农业经营主体一一合作社，内因条件缺失，归属于制度供给方面造成的直接问题，需要政策做出调整才能解决。如果合作社一一现代农业经营主体不能实现充分发展，农业将会被大资本少数人垄断，堕落到依附于国际资本控制的泥澡中。
从农民角度出发，我们不仅要从农民生产生活维度做为考虑问题的出发点，我们还要从农民生产生活所需的公共服务、社会治理、文化教育、生态文明等全维度做为思考问题的出发点，才不至于顾此失彼地开展社会试验。我将这一试验放在了村社共同体内，只有这样才能全面和彻底地解决乡村经济社会发展问题。我将村社共同体定义为；村社共同体是党的基层组织领导的、以集体经济和村民自治为基础的乡村社会治理结构和组织体系，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细胞组织，包括：政治、经济、文化、社会事业和生态文明等。社会试验（二）在中国大地展开了丰富的实践，取得了决定中国农民命运和前途的制度性社会试验成果：只有通过信用合作，才能联结生产和供销两大合作，使之成为“三位一体"功能完善的社会化自我服务的合作经济组织，它将代表中国农村生产关系前进方向。社会试验（二）将围绕吉林梨树县闫家村、河南兰考南马庄村和胡寨村等地金融组织制度的创新，求证：把在完全分散状态下的土地和资金等生产资料集中组织起来，只有而且只有通过信用工具和手段才能完成，使个体的劳动农民走向新型集体生产关系，补上乡村振兴和乡村治理短版，才能实现农村全面现代化。为此需要国家供给社区合作金融制度和财政金融等政策支持体系。
从农村角度出发，我们要考虑农业，更要考虑农民，还不仅要使农业和农民统一组织起来，还要处理好政府和市场关系、工业和农业关系、城市和农村关系以及传统和现代关系。只有统筹兼顾，抓住这些关系内在本质联系的主要矛盾，社会试验（三）才能完成他出发时确定下来的任务。社会试验（三）仍然以社会经济组织和生产关系做为试验研究对象，是以县域农村经济组织体系构建为出发点和落角点。社会试验（三）得出的结论：现代农村经济主体是农民信用共同体一一农民互助银行。还需特别指出的是，社会试验（三）研究的是现代农村经济主体，并非现代农业经营主体，这两个概念很容易被混淆。现代农村经济是以金融为核心的，它包括：农业、工业和建筑业、信息及服务业等。社会试验（三）构建了以村社集体经济为基础，县乡村三级联合所有现代农村经济组织体系。社会试验（三）确信只有建立在现代农村经济体系之上，才能使城乡融合发展和工农联盟巩固发展，社会主义制度才能得到根本保证。社会试验（三）在吉林公主岭、浙江玉环、河南兰考等地全面展开，取得了阶段性制度成果。完成社会试验（三）任务，还需政府高度重视组织制度的实践创新，更需国家调整配套相应政策以适应现代农村经济主体发展。
我的社会试验报告坚持：以社会试验实践时间先后为主轴，以发生的事件和人物做为体载，以提炼组织制度创新成果为目标，以政策建议和案例做为社会试验科学研究成果。
最后，希望报告发布后能引起社会共鸣，以期形成共识共同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农村生产关系全面发展和进步。我也会在报告发布后，就大家关注问题继续完善报告，完成新时代天降大任于斯人的历史责任和使命。
2019年12月30日
元旦前，我将《我的“三大版块"农村社会试验》总结一文，呈送温铁军教授阅示指导。温铁军教授提示：重点是一级市场资源自主权内部化定价。我做了以下提问和思考：
问：一级市场资源是什么？
答：一级市场资源特指：村社共同体内集体所有的土地、宅基地、山林、荒滩和河流、水库、桥梁、道路等能够以价值形态表达的空间不可移动的资源（资产）。
重点在于能够用价值形态表达，这是构成一级市场资源可定价的条件。
问：自主权内部化定价主体是谁？
答：村社共同体中的农村集体经济组织。
问：如何才能做到使土地等资源用价值形态，也即用货币形态表达出来？
答：需要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具备信用工具和功能，才能将土地等资源要素转化成货币价值形态，完成村社共同体内部对资源要素自主定价。
问：如果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没有信用工具和信用功能，是否有其他方法对资源要素实现内部化自主权定价？
答：不能。信用（金融）是唯一能够让资源要素货币化价值表达的工具。
问：那么是否可以认为农村集体经济组织一级市场资源内部化定价前提是发展信用合作？
答：是的。这是一级市场资源内部化自主权定价前置和必要条件。
问：什么是信用？
答：信用是组织和管理资本的工具，它能够将一切物质财富转化成货币价值形态表达，是把小农经济和完全分散状态下的生产资料集中组织起来的组织化工具。
问：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内缸少信用功能怎么办？
答：增加制度供给，发展和完集体经济组织信用功能。
问：发展信用合作是否违法？是否需要审批？
答：在村社共同体内发展信用合作，是集体社员间内部信用活动，《宪法》和法律鼓励、支持和保护规范发展。
这与需要金融监管机构审批的向社会不特定对象吸收公众存款是两种不同的金融制度。目前，我国法律没有规定村社共同体内开展信用合作需要前置审批，政府主管部门也没有具体审批组建指引。
问：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对一级市场资源内部化自主权定价有什么作用？
答：可以摸清资源总量和资源结构，明晰产权所有者、承包者和经营者三权分置关系，能够让“三权"通过集体经济内部信用制度转化成资本，增加土地等资源要素流动性收益。
问：当前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是否存在局限性？怎么解决？
答：目前正在开展的农村产权制度改革是以土地等资源要素清产核资和确权颁证为主线，是一种存量性资源（资产）产权制度改革。单一推进土地制度改革，是存在局限性的，因为土地等资源要素是不动产，它不直接产生交易收易，只有通过信用手段转化为资本，才能获得流动性经营收益。因此，推进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还需在集体经济生产关系体内赋权信用功能，通过增加货币增量才能完成改革顶层制度设计的目标，才能发展新型集体经济，完善农村基本经济制度。
问：如果我们想走在农村产权制度改革前列，尽快把农村集体经济发展壮大起来，应该采取什么措施？
答：应找有经验的团队合作，先行开展一级市场资源内部化定价农村改革试验。
2020年0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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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姜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