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疲软:洋枪洋炮的30万太平军为何攻不下1万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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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陈可辛执导拍摄了战争影片《投名状》,2007年12月上映后在第27届香港电影金像奖中夺得8个奖项。这部影片的主要人物基本都是虚构,但这个架空故事取材于真实的历史(太平天国起义),虽然真实的舒城战役并没有影片里的一场战争场面这样惊心动魄,1861年9月11日,清方的署知县(代理知县)陈元泰率领乡勇收复舒城,太平军守将皈天燕(官名)被俘杀,史实就是如此简单。但影片中的太平军仍值得一看,最主要的是,完全颠覆了过去电影电视剧里农民起义军斩木为兵揭竿而起的传统形象,一副盔明甲亮、装备齐整(甚至比作清政府军还好)的模样。而这,恰恰是正确还原了历史——太平军就是这样一支非典型的农民起义军!
跟《投名状》中描写的一样,太平军的装备处在冷热兵器交替时期。太平天国自军兴起,长期从他们的“洋兄弟”手中高价购入洋枪洋炮。早在1854年,太平军名将罗大纲驻湖口时,“身边即有洋鬼子四人”。1860年夏忠王李秀成东征席卷两浙各地后,开始与五口通商口岸之一的上海毗邻,外国在沪军火商为获取暴利,往往冲破封锁,私运洋枪洋炮与太平军交易,譬如1862年4月,上海一间洋行一月内就卖给太平军洋枪3046支、洋炮795门、火药10947磅、炮盖450万个。甚至 “常胜军”的头目戈登居然也向太平军贩卖过军火,以至太平军方面专门写信给这位死对头 “嗣后尽管前来照常通商,万勿嫌虑”。
根据当时在太平天国军中的外国人亲眼所见而写成的《太平天国革命亲历记》记载“(太平军)骑兵执土耳其式的弯刀,一般是双柄式,刀口厚而阔;使用的火器这时轻便的火绳枪,有时也有欧式的滑膛枪或手枪。枪兵携火绳枪,天气潮湿时则不能使用,也有欧式滑膛枪、手枪……第二等士兵通常是四人抬着一门抬炮,开放时置三脚架上。长矛队仅执顶端装有铁尖的长竹竿和全体步兵通常使用的短而重的刀。来自北方各省的兵士执有鞑靼的弓箭”。
太平军(特别是李秀成部)的火器之多,甚至令作为政府军的清军将领感到震惊,曾国藩的弟弟曾国荃就曾坦言,(忠王李秀成部)“开花大炮多尊及洋枪二万杆,其火器精利远优于湘军百倍”。在李秀成军中训练太平军使用近代枪械的洋人则认为“叛军(指太平军)中四分之一的兵士佩带步枪和来复枪,忠王的一千名卫队完全佩来复枪”——《投名状》里太平军的武器装备好于清军的场面,历史上确曾发生。
1862年9月,正是忠王李秀成携麾下的十三个王,率领号称60万之众的太平军精锐(据《太平天国战争全史》,实际人数在30余万)回师雨花台,以图解除湘军对太平天国首都天京(今南京)的包围。忠王大军抵达天京后,东自方山,西至板桥,旗帜如林,层层排列,环绕雨花台湘军营垒,“自前至后,处处皆扎营”。
这时,太平军的对手湘军的处境又是怎样的呢?
惨,很惨,非常惨。
这支围困天京(今南京)的曾国荃部湘军孤军深入,总数不过三万,其中有8000人是从湖南招募来的新兵。这批人由于缺乏实际战争经验,战斗力肯定不强,曾国藩就说“新营太多,兵不可靠。”更重要的是,天灾流染,死亡枕藉。这一年,江苏、浙江、安徽爆发了罕见的大规模瘟疫(如安徽广德在太平天国战争和同时期瘟疫中竟然损失了95%的人口),弄得无计可施的湘军搞起了封建迷信活动: “大仿古傩礼……鼓舞众心,驱除疫疠之气”。曾国荃自己也承认:由于“军中疾病孔长,摧折我精锐几有三成,存者不过七成,又将有四五成久病不痊者,其幸而执千戈以御贼者仅二三成”。由此来看,湘军此时能勉强荷戈作战的最多不过1万人左右,比起前来进攻的30万太平军,强弱之悬殊一目了然。更不要说此次太平军“倾苏杭所得之西洋火器,会并于此一枝”,对湘军拥有压倒式的火器优势了。
但战争的发展实在令人跌破眼镜。
这年的10月13日,太平军发起全面攻势,太平天国战史上一场空前规模的阵地攻坚战正式打响。14日,援军合天京城中守军同时并进,猛扑敌营,两军交战,炮声不绝,声昼夜不息。15日,李秀成决定分东西两路进攻,派兵直趋江心洲,包抄湘军后路,拟断敌运道。湘军头目曾国荃等人分头抵御,阻挡太平军攻势,乘夜抢筑十几座营垒,派兵扼守,与太平军对峙于洲上,以保运道畅通。这日,湘军副将左传贵战死。18日,太平军围逼西路已历六昼夜,反被湘军突破太平军4座营垒。战事经历6日,忠王部署的东西两翼全面进攻的战术由于兵力分散而无法获得显著效果,太平军遂专攻东路。战至11月3日,李秀成孤注一掷以全军猛攻雨花台南面曾国荃指挥部大营。太平军用火药轰塌湘军营墙两处,在硝烟中突进,乘势抢攻,炮箭齐发,两路猛扑,纷纷冲入缺口。湘军早已有备,扼守内壕墙,按兵不动,侯烟开土落,立即从营中冲出,拼力抢堵拦击。两军短兵交锋后,湘军终于守住缺口,墙外太平军更番猛扑,始终无法再次突人。湘军又一次渡过危机,阻止了太平军的锋锐攻势。而太平军正面与湘军硬拼实力,结果伤亡重大,一筹莫展。
11月4日起,太平军攻势稍衰,只于东路暗掘地道,西路决长江之水,以期断绝湘军运道。曾国荃侦知太平军炮火明攻于上、暗挖地道于下的动向,全力破坏太平军挖暗地道的行动,指挥士卒从营墙内部修挖地道,谋求打通墙外太平军暗地道。湘军愈战愈勇,逐渐居于优势地位,开始发动小规模反攻。26日,李秀成见久攻不下,不得不下令撤围,分路退兵。在持续46天的雨花台战役中,多达30万太平军与仅有1万人的湘军交战,打死打伤湘军5000余人。但在付出万人伤亡的代价之后竟然未能打破湘军对天京的围困,堪称在战略上不折不扣吃了一次败仗。
这是怎么回事呢?湘军向来以善守著称是一个原因,用曾国藩的话说,就是“结硬寨,打呆仗”。以曾国藩为首的湘军统帅极为重视扎营垒,并制定“扎营之规”,“扎营宜深沟高垒,虽仅一宿,亦须为坚不可拔之计”。孤军深入的曾国荃在雨花台防御工事更是“处处皆系两层,前层拒城贼,后层防援贼”。李秀成自己也承认,湘军防守得力,所谓“节节严营,壕深垒坚,木桥叠叠层层,亦是甲兵之利,营规分明”。
但更重要的是,这时的太平军数量虽众,却已经成为乌合之众,战斗力变得十分低下。在《投名状》中的舒城战争里,清军冲破太平军的火枪齐射阵地后便突入无人之境,太平军在近战肉搏里显得完全不是对手。这点看似匪夷所思的“主角光环”,实则在历史上亦有所本。时人评论,太平军作战时 “贼无技勇,……只重洋炮”,太平军比清军更为依赖火器作战,这恐怕也是许多人未曾想到的。曾国藩也说,太平军“除洋枪甚多外,似无他奇技”,“忠逆(李秀成部)一股并不凶悍”,“尤不耐苦战”。战场上甚至出现了在头目下令攻击时,太平军士卒竟“不敢进,只在长壕外扬旗呐喊”这种古今少有的奇特“战法”。
实际上,忠王李秀成部队中“长毛中半是本地官兵及本地土匪投诚者”,很难说大规模招降纳叛其没有扩充私人势力的居心。但李秀成在吸收民众入伍时 ,根本没什么要求, 连 体弱者也不拒绝。这些人良莠不齐,从未受过严格的训练,“未尝习技射,未尝分队伍,未尝知战斗,不甚耐战”,甚至不少人参加太平军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一旦生活条件不如意时,便或逃或降,更谈不上什么战斗意志。
这与湘军形成了鲜明对照。湘军选勇以朴实农民为主,不要城市游民。曾国藩规定,“须择技艺娴熟,年轻力壮,朴实而农民士气为上”,其油头滑面有井气者,有衙门气者,概不收用 。” 也正是由于双方兵员素质的天壤之别,30万用洋枪洋炮装备起来却又“无纪律”、“失民心”、“兵心散”、“不任战”、“习于骄佚”、“自重其死”、“号令不一,心志不齐”的“乌合大众”不敌区区一万训练有素的湘军也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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