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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 他是一名记者,改变了纽约最“顽固”的贫民窟,罗斯福盛赞他是“最有用的市民”

2017-11-30 俞生 国家人文历史

经公众号“看历史"(微信ID:EYEONHISTORY)授权转载。

十九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美国,有人用毕生积蓄买下田纳西7000亩土地,渴望一夜暴富;


也有人通过行贿,为建造费用仅为4400万美元的西部铁路,开出了9000万美元的建造预算;


还有人花7美分在纽约的下东区买一个廉租公寓的床位,和其他10多个人一起度过寒冷或者闷热的夜晚。


这里肮脏、拥挤,疾病和犯罪肆行,但是,比起那些只花2美分在酒吧里趴在桌边睡觉的人们,亦或是和衣而睡的报童,还是要好一些。


当然,如果天气不太寒冷,你也可以像丹麦小伙雅各布·里斯那样,在墓碑旁度过一夜。


 

从木匠到记者


1870年,21岁的里斯来到了纽约。


初到纽约,他花去身上仅有的40美元的一半买了一把左轮枪,又在接下来的几天内用光了另外的20美元。


几经周折后,他当掉了自己的左轮枪和丝绸手帕,买了一张船票,离开了纽约。


离开纽约后,里斯在纽约附近辗转,做过木匠,做过搬运工。后来,在丹麦总督的帮助下,里斯通过做熨斗推销员,获得了不错的收入。


然而,由于生意伙伴以及下属的欺骗,里斯再次一贫如洗,辗转回到纽约。


一天,里斯正坐在库伯联盟学院门外坐着。曾经教过他电报的校长在经过他身边时认出了他,并问他:纽约新闻协会(New York News Association)有一个实习的机会,你是否要来?


在废旧的马槽里清理了个人卫生后,里斯去参加并通过了面试。就这样,里斯开始了他的新闻之路。


雅各布·里斯(1849-1914)


此后,他先后在 The News 和布鲁克林的一家报纸工作。1873年,在邻居的介绍下,里斯来到了《纽约论坛报》工作,专门做警察报道。


《纽约论坛报》与纽约警察局隔街相望,由于工作原因,里斯对于纽约下东区深夜的贫民聚居区有着深入的了解。下东区河边16个拾荒人聚居的垃圾堆,他走访过11个。


目之所及的是狭窄肮脏的巷道、不见天日的棚屋、抱婴儿的妇人,上下铺的工人、啃指甲的女孩、刚出狱的青年……


曾经的贫困经历让里斯决定做出改变。


他用照片和文字将这些记录下来,并在1889年以一篇18页的报道发表在 Scribner's Magazine 的圣诞专刊上,名字叫 How the Other Half Lives(《另一半人如何生活》)


第二年,同名书籍出版。


警察局长找上门


里斯的书卖得不错。


在获得好评的同时也引来了社会的关注。里斯在书中写道:“从前,有这么一种说法:‘这个世界上,一半人不知道另一半人怎样生活。’”


而现在,这另一半人被看到了。


1895年,新上任的纽约警察局长罗斯福找到了里斯。这位曾经的哈佛大学高材生、未来的美国总统对里斯说:我看到了你的报道,我来了。


“五美分床位”,1888-1889


于是,46岁的里斯带着比自己小7岁的年轻局长走访这些位于纽约下东区的廉租公寓和贫民区。


这些走访,深深影响了罗斯福。在罗斯福和里斯的共同努力下,废除了警察暂住房屋;修订《公务员法》,内容包括增加工厂调查员数量,增加住房委员会,保证妇女儿童的工作时长与最低薪资标准等等。


同时也对纽约警界进行改革。在改革措施中,除了对警员进行年度体能检测、新警员招聘严格依据体能和智力标准而非政治关系、招收少数民族和妇女警员之外,还有定期巡查消防措施这样的规定。


这个措施很是关键。


当时一位评论家的曾说道:纽约下东区可以说是世界上人口最密集的区域了,334000人挤在这一平方英里的空间内。


在纽约的“哑铃公寓”中,33.5平方米的房间内住上10多个人是常有的事。这在增加了疾病率和犯罪率的同时,也使得火灾隐患大大提升。


改变,从他开始


1901年3月,罗斯福已入主白宫。


他仍在文章盛赞里斯是“最有用的市民,是“一名改革者”,具备一名改革者所需要的优秀品质:巨大的勇气、突出的行善愿望、理智健全、完备的常识。


的确,里斯和他的报道带来了改变:


1901年,纽约州颁布《廉租房法》,法律规定新建的私有廉租房之间必须保留一定空间,以满足最起码的通风和采光;


此后,纽约市的民间机构发起了社会改良运动,创办了“格林维茨会馆”“亨利会馆”文化和教育福利机构;


西奥多·罗斯福(Theodore Roosevelt)致雅各布·里斯的信,写于1905年1月29日


二战后,纽约发起城市更新运动,并在1959年提出社区更新计划,为贫困社区提供资金支持……


“当一切都看起来无济于事的时候,我去看一个石匠敲石头。他一连敲了100次,石头仍然纹丝不动。但当他敲第101次的时候,石头裂为两半。可我知道,让石头裂开的不是那最后一击,而是前面的一百次敲击的结果。”


这段刻在NBA马刺队更衣室关于“坚持”的格言来自雅各布·里斯。


是的,雅各布·里斯的坚持确实让石头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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