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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专访濮存昕:朗诵,为成为有说服力的领袖人物做准备

2018-02-03 张妮 环球时报

精致考究的镜框式舞台、凹凸有致的吸音棚壁,大大小小的室内音响……一个高度抽象化的录音棚被唯美还原在《听见美•濮哥读美文朗诵会》的舞台之上。这场1月31日在保利剧院举行的朗诵会是公益朗诵平台“濮哥读美文”全国首场线下演出。


轻柔浪漫的钢琴声甫一结束,特邀主持人白岩松便与演出发起人濮存昕一同走入聚光灯下。被白岩松问及做这台演出的初衷,濮存昕表示,从古至今,美一直是人们的天然追求,少年时,正是诸多前辈大师的朗诵给予了自己美育的培养。“朗诵经典文学,让我感受到了文学之美、声音之美,我希望继续做它的传递者,令熟悉者重温这种美,令陌生者认识这种美。”



朗诵会上,濮存昕先后朗诵《鱼儿三部曲》《琵琶行》,著名表演艺术家黄宏、凯丽、师悦玲、陶虹、吴京安也次第登台。



朗诵会还通过微信平台邀请到一大批热爱朗诵艺术的普通观众,他们中既有6岁的孩子,也有年届九旬的白发老者。演出当晚,经由此次演出主办方天成语言艺术培训中心培训数周的17位朗诵爱好者带来了成人组和孩童组的不同篇章。作为本次朗诵会的主办方,北京悦朗天成教育咨询有限公司一直助力朗诵爱好者通过系统训练,登上专业艺术舞台。据悉,今年暑期,听见美·主题朗诵会系列演出将轮番上演,让更多的人听见美,实现艺术梦想。



在《听见美•濮哥读美文朗诵会》演出的前一天,《环球时报》记者独家探班彩排现场,并对著名演员濮存昕进行了视频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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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存昕接受环球时报专访


环球时报:对于美文, 为什么除了阅读还需要朗诵?


濮存昕:诗歌、散文、杂文等能阅读能听也能意会,最终都是在心灵、精神里获得信息,我们传统文化中特别重视的一个环节在当今是缺失的,就是诵读部分。诵读能加深记忆,张口就来,它对表达能力、思想的触类旁通、引经据典是有帮助的。用语言说出来,会帮助大家加深对文学的理解,比光看白纸黑字要好。二者不可偏废,这是一种能力的增长。所以今天我们号召同学们在课堂上努力举手发言,在班里成为有影响力、有说服力的领袖、演说家,提高自由表达能力。辩论会、演讲会在大学应该兴起了。这些诗歌、散文、古诗词、现代诗、外国诗能使他们储存记忆,为将来成为非常了不起、有影响力、说服力的领袖人物做准备,他必须有这种能力。


上世纪60年代初,我的父亲是北京星期朗诵会的发起人、小组长,副组长是著名演员王新刚。我小时候就在中山音乐堂看他们演出,下午两点开始。朗诵题材五花八门,有《雷锋之歌》,有贺敬之、郭小川的诗歌,马雅可夫斯基《向左进行曲》,林兆华还朗诵过《猴吃西瓜》寓言。那时我似懂非懂,但朗诵现场的氛围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中,通过声音给予人美学上的启迪是巨大的。后来朗诵会没有了。改革开放后又恢复了。改革开放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思想、个性的解放。艺术的灵性、直觉,这个民族是有的,缺少这个就没有活生生了,就没有跟世界对话的可能性。灵性、直觉、真实的情感,诗歌是有的。像我这次演出的第一个节目就是《鱼儿三部曲》,它讲一个鱼儿故事,实际上暗喻那一代有志青年,敢于理想,敢于献身,敢于破灭,敢于再生。像鱼一样向着上游向着冷水域去产卵去再生。


环球时报:您做濮哥读美文公号时曾表示,希望实现朗读者的初心与听者内心的灵魂对话。为什么朗读一定要跟听众有互动,而不是朗读者自己的独享?


濮存昕:古时候有吟,只是为自己。宗教界念经是为自己而不是表演。而诗歌朗诵是表达文学,需要听众,听众感兴趣了也会成为朗读者。“全民朗诵”并非一句漂亮空话,我希望通过“濮哥读美文”的平台切实向这个方向推进,希望定期举办朗诵会,邀请普通人参与进来,在朗诵中,与打动心灵的时刻相逢。我们在做小小的事情,我们一天一天、一场一场、一个项目一个项目地做,就是在传播文学,提高中华民族的文化素质。其实报纸、媒体每天去发声、去传播也在做同样的事。因为我们的经济发展、政治文明、社会进步非常快,太需要人的素质相应提高了。时间去哪了,这是热门话题。时间在文学里,时间在阅读上,时间在朗诵中,生命被这些时间占有,素质就提高了。


环球时报:诗歌是最接近大众的艺术形式,但有很长一段时间,国人似乎把它遗忘了,更多精力放在如何挣钱上,现在是不是到了一个走得太快等等我们灵魂的时刻?


濮存昕:现在我们走得很快,进步速度全世界瞩目,前面跑得那么快,要歇一下喘两口气再接着往前跑,现在真的是处在这么一个阶段。我们需要一个节点,一个反省的阶段。经济上,我们从低端到高端,从制造中国变成创意中国。我们的文化呢?吃老本的阶段过去了,原创跟不上是我们需要反省的。为什么出不来原创好剧本?因为皇粮养得时间太长了,国有剧团创作能力越来越差,我们要坦然、诚恳、谦逊地面对市场化,由观众说了算,由上座率说了算。


我们90年代接过老一辈艺术家的旗,我们的水平敢不敢青出于蓝?能不能跟前辈艺术家一样去影响后面的人?我不能永远站在舞台中间,我的生命还有最后的一个时间段,今年就要办退休手续了。我已经瞪着眼看我们剧院里年轻的40岁上下的这些孩子们,谁努力呢,谁不闲着,我们眼睛里有人。他们只要有什么召唤我们是可以演配角的。我们看过这样的老同志,一辈子没演对,没站到过舞台中间来,这辈子就过去了。我们不能那样,得立志当将军,不能光当士兵。得攀高峰,追求生命的价值。


濮存昕排练《琵琶行》


环球时报:在您看来,中国顶级艺术家和国外艺术家的水平有差距吗?


濮存昕:我们现在真正自豪的还是传统文化,还是中国民间艺术元素,我们曾经的经典绝不差于世界任何水平,但是,作为当代艺术家,我们应该有这种自省力,我们不妄称自大,我们不老子天下第一,我们知道,差距在于基本功。我们的艺术教育系统、社会文化生态给予年轻人的审美标准不够高。第二,就是态度。艺术文化知识分子到最高层,如果说有问题的话,通病就是一个——自以为是。把它拿掉,当你有宗教般精神的时候,对美、对艺术是敬畏的。今天,我们要恢复和弘扬传统文化,需要纵向接气,横向找到当代的世界能量。一定要跟别人一起跑,创作状态和体能才能上去。一个人跑步艰难极了,一个人的探险太艰苦了,必须是个团队。我们跟全世界一起跑步,才能吸收世界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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