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原生家庭”里“回归当下”
文 | 李雪
01
「 原生家庭 」是什么意思,
「 回归当下 」是什么意思?
原生家庭指的是我们童年长大的环境,在这个环境里,我们小时候是如何被对待的、我们被灌输的信念,就是成为今天我们遇到各种事情的时候,你自动的反应模式。
这些自动的反应模式,其实并不是说它一定是错,而是说,我们一遇到这样的事情,就会有这个反应模式。那我们是什么?是程序吗?是被童年写好的一个自动反应机器吗?
所以「从原生家庭回归当下」的意思是:我们回归那个被写入程序之前的本源的自己,去获得真正的自由,是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可以这样反应”也“可以那样反应”。
比如,说我做了一件愚蠢的事,从世俗的标准看,肯定是有成功漂亮的,失败愚蠢的。那第一反应肯定是原生家庭对我的编码“你怎么还不去死啊,你还活什么活”,这是我的原生家庭给我的反应。甚至这个事情过去一年之后,我还会时不时回味戳自己几刀“要总结教训,再也不能做这样的蠢事了,你必须每天成长,每天自省,每天进步成为一个优秀的自己”。
这个时候我们就要去问一问了:这套程序,这套反应,它真的是我吗?这真的是一个自由的、真实的、原本的我的反应吗?还是说,只是我的成长经历和这个社会灌输进来的信息,一个可以被VR编码模拟出来的反应呢?
所以,我是谁?这个问题最重要。
这就是我们说的,如果从原生家庭回归当下,那这个当下是拥有自由的当下。
同样是做了一件蠢事,我可以去插自己一百刀,然后要求自己进步和更优秀;我也可以对自己说,哦,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情,这是可以的,它不等于我是一个糟糕的人。
同样,我做了一件所谓牛逼的事情,也不等于李雪是一个牛逼的李雪,我只是一个空性的存在,这一切可以发生,过去了它也就过去了,我可以继续喝当下的这杯茶,继续感受当下的生活。
那么这个时候,我就获得了一种真正的自由,我从原生家庭和教育观念对我的编码式的程序式的反应中往后退了一步,回到了那个本源的自己,我可以活在当下,我这样也可以,我那样也可以。
就像有个读者看了我的这条微博,对她十三岁的侄子说,你玩手机游戏是可以的,你放下手机的时候,感受这个真实的世界也是可以的。然后这个十三岁的侄子就说,啊!天哪,这太自由了,我妈妈一直告诉我说,我离了手机是一个活不了的、重度沉迷的、手机成瘾的人,原来我不是,原来我是自由的,我是不可以被定义的存在。孩子的心“哗”得一下就打开了。
你看这个粉丝对他侄子的评论,这个反馈,其实是把他原有的被灌输的、自我定义的锁,啪的一下给解开了,他明白,我玩手机的时候是一种体验,我放下手机也是一种体验,但这些体验都不等于是我,不能定义我是谁,这就是活在当下,真正的自由。
02
每个人都在「原生家庭」里,
学会了如何去看待这个世界
母婴关系是影响我们对世界的感知模式和回应模式最重要的阶段,我们成年人有非常多的需求,物质的、情感的、社会认可的需求等等,而且很复杂。对婴儿来说,他的需求就很简单,我想吃的时候喂饱我,我需要情感的时候有人回应我,这就是他活下去的意义,这也是他所有的追求。
婴儿最基本的最原始的追求——这个世界如何回应他——就决定了他未来会如何感知和回应这个世界。
如果妈妈看到哭泣的婴儿,她母性的本能是心疼,是涌出很多的爱要去拥抱他,亲吻他,那么,婴儿将来跟这个世界的回应模式也是这样的,他爱这个世界:他每天去上班是觉得这里有这么多的关系,有这么多的资源可以去创造,可以去亲吻这个世界,这就是他上班的动力。
如果这个妈妈看到婴儿的哭泣,她的剧情式的反应,是她的童年被植入的原生家庭的反应模式,看到的是一个无底线的、永远都安抚不了的,永远都喂不饱、拿他的哭泣威胁我的婴儿“我今天抱他,他十八岁还让我抱,他是贪得无厌的”。当你这样去看一个婴儿的时候,同样的,也就决定了这个婴儿看世界的方式:他看待工作可能就是,这里是无休止的对我的需要和榨取,我永远满足不了我的上司,我的同事,我只是为了吃口饭不得不来这里工作。
03
成年人的「原生家庭」创伤
如何为自己修复,不再传承
我的书《走出剧情》,活在真相中,我讲的一直都是原生家庭的真相是什么,这个真相里没有要求控诉谁,或者说分谁对谁错,而是我们看到真实的因果,你这样对待孩子,那么未来会发生什么,孩子身上会呈现什么样的果,我讲的是真实的因果。我们很容易去美化原生家庭,这是一种还没有分离出的共生状态,在我们没有形成独立的边界感的时候,我们有一种跟父母共生在一起的幻觉,父母是好的,才证明我是好的。
我有一阵非常的抑郁,如果“我是我父母的结晶”是我童年的定义,那这么恶心的两个人生了我,那我岂不是恶心的二次方了?那么恶心的童年经历,过去的总和成就了我,那我岂不是过去的结晶?——这个想法让我很抑郁。
重要的是,你分清楚,你真的是谁。父母他们是独立的,带着自己的故事;你也是一个独立的人,你也带着你的故事,你们的故事是有很大重叠的。
父母阴阳怪气地向你提要求“别人家的孩子都怎样怎样了”你会看到他这样跟你提要求,是他的剧情,他们所有的经历,让他们带着他们的“家族传承的VR眼镜”,就会去这样说话、这样表达、这样一整套的剧情。他们身在这个剧情里,一定会有这个剧情的反应。
通常这个剧情的反应是,无论这个孩子怎么做,他都能挑出毛病来,他就是不开心。你满足他,他也会说,哎呀,终于知道给爸妈买个东西了,他的剧情里,他永远不开心。
最重要的是,你能分清楚,这是他的故事,不是我的责任。就像有的人带着VR眼镜,他觉得你在骂他,然后就会骂你,如果你知道他带着他的VR眼镜,你笑一笑就过去了,他活在他的幻觉里。同样的,父母也是活在他们的幻觉里,他们怎么说话,怎么表达,你可以想象他们都戴着VR眼镜,在他的剧情里自说自话。而关于你作为一个真实的女儿,你的感受是什么,愿意做什么,不愿意做什么他根本看不见的,所以从“我可以唤醒和改变父母的”的幻觉中醒过来。
其实你也带着一个VR眼镜,你觉得“我再优秀一点,父母就高兴了;拒绝他,他就会伤心欲绝”,其实这是你的幻觉,你说什么做什么能影响一个戴着VR眼镜的的人的反应吗?
我们作为父母的幻想是:我对孩子要求是什么样他就幸福了,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参与,不需要孩子感受的反馈。
作为子女我们的幻想是:我更努力优秀了,达到什么标准了,我的父母就开心了。
如果你带着这样的幻想,既看不见父母,也看不见孩子,却说我很爱我的孩子,我为我的父母殚精竭虑,这不是可笑吗?所以,你能够先爱自己吗?体验自己当下真实的感受,能为自己真实的感受做些什么,让自己处在放松和舒服的状态吗?
有的妈妈咬牙切齿地说“我很爱我的孩子!”,你能相信一个浑身发紧的妈妈,能给孩子带来喜悦放松,爱的感觉吗?你能相信一个为父母掏空自己的人,他和父母之间有真正的爱吗?
真正的爱一定是你能够照顾好当下的自己,是舒服的愉悦的,然后在你舒服和愉悦的范围内可能会做些什么,你做了什么你也知道,这是我愿意做的,对方会不会因为我做了这个事情就开心或是不开心,完全不是我掌控的,这种先回到现实中,再去谈爱。
父母有受苦的自由,他们有他们的故事,不是我能改变的。从共生一体的幻觉中分离出一个独立的个体来,我只能为我自己负责,我的感受是我能够创造的,我可以创造一个愉悦的感受,我可以创造一个悲伤的感受,但是父母不是我的一部分,他们要为自己的人生创造他们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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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李方
插图 | 劳拉·阿尔玛·塔德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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