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还是回来了。
尽管我把这个声音,这份记忆刻意地埋藏多年,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个声音一旦再次出现,所有关于和他的点点滴滴便会卷土重来,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慢慢苏醒,身体里的那股泉竟也汩汩而动,谁能救救我...
暮色中的这座城市,渐渐迷幻,就像我的记忆。以前多好啊,我还是我——那个纯净的小玲,没有一丝污浊,单纯地做着自己。
的梦。时移世易,虽然,现在镁光灯下的我从容,沉静,不需一个眼神便能让那些丑陋的老男人流口水,但我厌恶自己,真的,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在最美好的年纪,如果不是因为宿命般地相遇,我也不会有今天的这般画皮模样。
那个雪夜,天竟一点也不冷,踩在雪上,吱吱呀呀的声响依然掩盖不住我慌乱的心跳。他走了过来,不高,身上仿佛还带着车里空调的热气,就在眼神相遇的一刹那,那眼神我终身难忘,那明亮的眼神里有些许不安,忧郁,完全没有她们说的“一跺脚,地动山摇”的威严。他的手湿冷,声音低沉。
“你好!”
“您好!”
我拘谨、慌乱地与他握手,他长得不算白,但很英气,只是面容略显憔悴,鼻子直直的,嘴唇紧抿着,似乎没什么表情,可不知为什么,我的心猛然狂跳起来,那只从未醒来的小鹿,就在那一瞥中,狂奔起来,再不由我控制。
他默默地开着车,我也只能保持安静,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家名叫“月光”的餐厅前,这是我第一次走进这样的餐厅,音乐轻柔,烛影摇曳,空气中都弥漫着甜腻的味道。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同学们各个光鲜亮丽,那么多的新鲜刺激,我一无所知,三点一线,打工赚钱,还是疲于应付生活的负累。我虽然很饿,出于自尊,我依然吃得不多。他没有抬头,吸着烟。走出餐厅,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说着话。
“你在哪个学校?”
我没说话,眼睛盯着电梯的门,他似乎有些吃惊,电梯里我们都没再说话。电梯明亮的四壁映着他和我,深蓝色的布裤子配白色圆领毛衣,很简洁干净,只是裤子明显短了,遮不住我青春蓬勃的身体。我突然发现他始终在观察我,哪怕是一个很细微的动作。
进了房间,我更加不知所措,一直站在靠门的地方没动。
“随便坐,这是一个套间,这是客厅,里边是卧室。”
他打开电视,随手把遥控器递给我。
“看看电视吧。”他盯着我:
“放轻松,我从不愿勉强别人。吃饭,聊天,交个朋友也好。”
“我,我看电视吧。”
“随你,我去洗个澡。”
他只裹了一条浴巾,裸露着健硕的上半身,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成年男性的身体,肌肉充满弹性,完全不是肉囔囔的啤酒肚,我赶紧挪开了视线。
他顺势坐在了我的旁边,摇晃着的红酒,像极了我忽上忽下的心跳,他应该也听见了那咚咚声响。
“去洗洗吧,里边已经帮你准备好了干净的睡衣。”鬼使神差的我走进了浴室,十分钟后,我穿着那身红色的睡衣,走了出来,它竟把我的曲线完全暴露出来,他的眼睛再也没有移开。
“有过男朋友吗?”
“有过男朋友吗?”他见我没回答,又追问着我。
“没。”我知道我的声音已经乱了方寸。
“不舒服你就告诉我。”
他解开了我的睡衣,动作轻柔。就在那个雪夜,那间温暖的屋子里,他温柔地打开了我,白色的床单上,泛起桃红。事后,他把我紧紧搂在怀里,用手抚着我,猛吸了几口烟后,他问:
“弄疼你了?”
“有点儿...”
“当然,我很久没这么疯狂了。”
“为什么?”
“周围的人和事...”
分开后不久,我们又见了两次,每一次都是那么歇斯底里,不留任何余地。“纯洁,如同裸体。”这是我在书里读到的句子,没想到居然真地发生在了我的身上。他说我是他戒不掉的毒,蛊惑着他一步步向我,不能回头,只是这不是爱情。
不是爱情,是什么?身体不是一台永动机,欲望却无休止,这个冷酷低沉的声音,让我再次有了启动这台永动机的冲动,这是我逃不掉的宿命。
“你...”电话接通那一刻,我竟一时语塞,所有的伪装还是顷刻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