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讯李力游：功能机还有几个亿的“顽固用户”
过去，展讯更多是在攻打低端市场，而今年将转向中高端市场。
展讯通信董事长兼CEO 李力游博士
本土企业家给人的印象大多是比较接地气，但作为国内高精尖行业的领军代表人物，李力游常常披着"农民文化"的标签行走江湖，这既像是他的光环，又像是他的铠甲。
我们先来看一组数据：
在全球1／4的手机中，采用的芯片来自中国的展讯。
2016年，展讯芯片的全球出货量超过6亿套，全球占比25%。
据CINNO Rearch发布的数据显示，2016年全球功能手机面板出货量8.2亿片，同比衰退16.1%，衰退幅度略低于2015年。
2016年5月9日，李力游当选全球半导体联盟(GSA)董事会主席。这是GSA史上首位来自中国大陆的董事会主席。
谁也不曾想到，2009年还在风雨摇曳中的展讯在被李力游力挽狂澜之后，借着天时地利人和快速攀升。而后在多次的公开采访中，李力游表示"农民精神也可成大业"。
这并不是李力游的自嘲或玩笑，在前几日的采访中，他更像是把这种文化当作了击败竞争对手的武器，当作了企业文化的口号，以及自我激励。
4月27日，近几年鲜少露面的李力游带着展讯SC9820芯片现身了联通春交会，并在会后与数家媒体交流了关于展讯未来的发展战略规划、关于未来5G的部署、关于与竞争对手的挑战与优势以及他最崇尚的农民文化等问题。
以下内容为展讯通信董事长李力游接受媒体群访的实录，科技杂谈为采访内容做了部分删节整理：
记者：展讯2017年的产品规划是什么？
李力游：2017年可能更专注于LTE的智能手机，包括功能机。在今年巴塞罗那通信展上，我们与Intel联合发布的SC9861的Intel14纳米的高端的八核芯片已经亮相，下个月还将发布一个芯片。
此外过去的展讯更多的是在攻打低端市场，今年将转向中高端市场。将产品更多得聚焦在LTE，不管是LTE的功能机还是LTE的智能机。下半年就会有新的产品和大家见面。
记者：功能机市场的空间，现在有多大？这个时间点大概延续多长？
李力游：这个空间应该有几亿的顽固用户。所谓的顽固用户是什么呢？就是只用功能机的这类用户。
就中国市场来说，比如说联通，联通应该有几千万到一亿的顽固用户，移动应该有一两亿的顽固用户，
国外市场以印度为例，就有3到4千万的需求，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泰国等东南亚国家都有展讯的SC9820W芯片。
至于时间点国内外加起算的话应该是三年左右，可能会有三到四亿以上的用户，我认为这个市场已经足够大了。
记者：在低端市场，展讯占到了什么位置，盘子有多大?
王成伟（展讯副总代答）：在整个市场里面，大家过去对展讯的认识主要是低端，就在低端市场说，我们展讯占了全国市场的46%。
记者：展讯有没有具体的战略，能够在进军中高端市场中占据一席之地？
李力游：目前来说，展讯在去年底和今年初发布了16纳米的芯片SC9860和 Intel架构的14纳米芯片SC9861，这两个都是中高端系列。
在接下来的2-3个月，我们会再发布两款中端芯片，这些芯片都有自己的特点，就是表现力不比对手差，包括在成本上，甚至芯片的设计上都超过对手。
举个例子，展讯下一季度要推出的双卡双待双通，我们有自己的专利，这个是对手还没有做出来的。在双卡方面，展讯是在全世界有自己的核心团队。很早以前，全世界做手机有几家是有双卡的？所以就双卡技术而言展讯是全世界第一，并且双卡的核心专利就是在展讯手里面。运营商基本都很喜欢展讯的方案，虽然是双卡双待双通，但功耗非常小，这个芯片下个月就完成中国移动的平台入库，完成以后我们就会发布。
所以说展讯怎么打中高端产品？就是别人做出来我们也做得出来，而且价格还要比别人便宜。而且最重要的是做别人做不出来的，我们也做出来了。所以经过这几年的努力和密集研发的投入，我们在通讯、智能手机以及其他关键的核心技术上已经有大幅度提高，甚至开始接近某些对手并且局部反超竞争对手了。
记者：与竞争对手相比，您觉得展讯未来的挑战来自哪里？
李力游：展讯的挑战与优势是并行的。我们跟国际竞争对手的差距还是存在的。比如高通，员工人数是3.2万人，联发科是1.5万人，我们展讯不到5000人。当然人数不能决定所有，但从时间开看，高通比我们时间长。
说实话我们的任务非常艰巨，失败的可能性巨大。因为半导体行业真正的优势是自己的技术团队，我们面临的对手其实是比想象中更强大，这就需要产业链甚至国家层面的制度支持、需要团队的技术的积累、需要钱、需要时间、需要不同的合作以及各方面的支持。
举个例子，比如说我们与Intel的合作，与Dialog的合作，包括跟其他公司合作，都是希望能够缩小我们跟对手高通的技术上差距。但是这些合作，都是要投入、需要时间。所以总结来说，挑战有两个，一个是需要足够的支持，第二是需要我们自己更多的投入。
记者：就目前的竞争态势来看，展讯会如何布局？
李力游：从打仗角度来说，高通是从上到下，而展讯是从下往上。联发科是下面跟我们打，上面跟高通打，这样就是双线作战了，肯定比单线作战累一些。所以我们更多的是考虑如何布局，更多的去给客户创造价值。
第一个布局就是我刚才讲过的，就基础层面上来说我们拥有对手没有的，甚至高通也没有的，所以给客户带来的价值，不光是价格，现在的质量也变得很关键，这点我觉得我们三家都还行。
第二个就是光有内容不够，还要看你能不能给客户带来一些对手没有的东西。比如我们的双卡双通双待。因为我们在中高端是后来者，光靠低价格打赢不了这个仗。但低端不一样，低端价格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相反来说中高端的质量和它的性能会非常重要，价格是排在第三位的。在这个基础上，你的价格再好一点，那不是更好了。
记者：这次推出的功能机，高通也在做，您是如何看待的？
李力游：这个市场高通比我们进来的晚，展讯在2016年SC9820就已经量产，而且在方案上做得更精细一点，且成本耕地，包括在客户服务和市场上也做得更好。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展讯在低端市场上的积累多，而高通主打高端市场。
记者：去年的时候华为、VIVO，他们都打得比较猛烈。但是今年一季度开始数据都很惨。展讯现在推的功能机，包括2G变4G，您将怎么驱动这部分用户然后加快他们的换机速度？
李力游：换机速度非常慢，所以要便宜。比如我们的SC9820功能机，表面上跟普通的键盘机一样，但实际上它既可以视频，又能够语音识别、上网，还可以GSP定位，所以还是不错的。
今年一季度到现在终端市场确实做得不好，尤其是中国市场。但对于展讯来说，我们的产品大部分是走国外的。尤其是4G功能机的市场是刚刚起来，在低端市场上的需求非常强，不管是国外还是国内，尤其是印度非常明显，LTE换TD，最好是换低端的，我们低端的量不少。
王成伟（补充）：联通上午发布会讲过，有一个决心就是推动6千万用户，从2G转到4G，所以这个不仅是个终端用户的意愿的问题，还有我们运营商的推动和意愿。
记者：今年开始全球运营商都在部署5G，想听听展讯在5G方面的展望？
李力游：展讯的Release 15将在2019年出来，我们的第一颗的5G的芯片，商用芯片也将在2019年出来。2020年出来的是真正的5G R16。
我用时间表述更准确一些，2G我们落后高通10年，3G我们落后高通5年，LTE我们落后高通1-2年，5G我说我们落后高通1-2个月或者1-2天或者1-2秒，或者我们超过它1-2秒，我想这个趋势是非常重要的。
这不光是我们展讯的进步，更意味着我们国家半导体的设计水平的进步。反映了我们这个国家，我们本土的工业，就是作为一个强国跟其他国家的对比。包括你看最近航母下水，差距越来越小，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记者：5G的时候，包括展讯的产业链，会不会对海外形成一个弯道超车的趋势？
李力游：弯道超车并不容易，但是我们正在大幅度的快速缩短差距，这个前提也是基于长期的人才和技术积累上。
记者：展讯的海外市场是怎样的布局？
李力游：其实用我们手机芯片的产品，80%都是海外市场，所以我们基本上一直是这个比例。
记者：展讯中高端的手机是用Intel的架构吗？但是现在越来越多的手机商都对Intel有没有信心。
李力游：我们用的是Intel X86架构，这个架构对安卓的兼容性也很强，而且工艺上也是Intel的14纳米，同时它在14纳米上做了一些优化，优化的好处就是它的功耗表现力会在同等情况下会更好。
第二点我做其他的场合也说过， Intel的CPU在安全领域做得更漂亮的、更好用。
第三点是在Intel的帮助下我们的产品的竞争力上、产品的成本是下降，所以不是完全的为了Intel投我15亿美金，我必须用它，并不是这样的，它还是有一些好处的。
记者：咱们后面的跟台积电合作还会继续吗？
李力游：我是两条腿走路，目前为止还是以台积电为主，但是我比对手多个选择，我有Intel。
因为我觉得从竞争来说，就是Intel你不能说它是一个没落贵族，因为 Intel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公司，它有很多的技术，是任何人都否决不了的。所以当我们跟高通竞争，必须跟这样的企业联合起来。
其实Intel有很多东西给我们，因为他自己不好打，但是我们可以帮他，同时也加速我们的技术的积累。因为在其他的商业模式和本土化上面，我们无疑是有优势的，但是在半导体的生产和技术上，包括跟第三方合作跟Intel会更好。
用Intel的产品可以在手机上面打Intel的Logo，什么意思呢，就是在手机的背面可以贴这么一个Intel Innovation的LOGO，对于普通消费者来说Intel比高通更有吸引力。对于我的用户来说你现在用高通、联发科甚至展讯的，但是你打了Intel就感觉高大上一点。
记者：现在一二线的品牌厂商都在做整合，但是排名10名左右的也在发生一些整合，包括一些方案公司，这些公司和展讯都有大量的业务往来，您是怎么看这个变化的？
李力游：整合是必然。产品在变化,竞争又很残酷，刚才有人说做得不好，那确实应该整合。
整合有分为两个方面，一个是把自己做大，再一个是把自己做得更强。展讯的任务就是先做一些磨合，比如说OPPO，我们的任务就是帮助我们的客户让它能够做强，让它有差异化，能够卖高价，能够赚钱，就好了，就这么简单，它成功了我也成功了。
记者：在接下来一二线厂商在整合，四五线的也在整合，在这个整合的过程中，展讯会不会花时间扶持几家厂商，还是大家都一样？
李力游：不会，我觉得我们至少跟着强者。因为市场良莠不齐，总有一些做得好的，总有一些做务实的，有一些总是生存不了的。所以我们第一条就是有选择性的，在支持客户层面上还是选择有潜力，有能力，有财力的。第二点也是看他们造化，我也不能帮他卖手机，但是我们尽量的能帮就是在我们的特点上能帮的。尤其是海外，我们帮它把海外的一些所谓的特点东西做出来。第三点是因为有对手不用我们的芯片，至少让它能够打败他的对手，这样就做起来了。现在我们在做很多这样的工作，某种意义上我们也是参与了这个工作。我希望他是用我的芯片来做，就这么简单，这也是我们最近做得比较多，甚至比较累又很花钱的工作。
还有一点是我和我们的高层比较开放，但我们的竞争对手CEO绝对不会做我们这种农民的事情，这样我们的效率会好一些。很早以前我们的产品你说东西便宜，我说东西便宜甚至差都不要紧，但是服务要做好，通过对客户的服务，感化它。但是我现在东西不差，我甚至还有一些特点，那么服务再做好一点就非常重要了，这点也是我希望农民文化的展讯给客户带来的价值。
记者：请您谈谈农民文化？
李力游：我讲农民文化还是讲的踏踏实实做事。我们周围的很多的年轻人，不管是什么B2B、O2O，企业文化非常浮躁，而且我们很多年轻人机会比较多，所以就容易浮躁。而展讯是一个长时间积累的过程，不是说像互联网公司24小时玩命就出来了，这个没那么简单，我们一年可能都出不来。我经常提的农民文化就是说你得老老实实、踏踏实实的做，而不是说我们狭隘、自私、没远见。
作者：科技杂谈 李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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