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D-SCDMA:中国创新的旗帜还是炮灰?大家这么看!
【摘要】本文为12月28号“TD-SCDMA:中国创新的旗帜还是炮灰?”辩论会现场速记进行的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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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4年12月28日下午
地点:雅闲茶座
王云辉:首先欢迎大家来到今天的讨论会,今天的会议由新华社瞭望智库,新华网信息化频道,互联网实验室,4G入口自媒体联盟、科技杂谈共同发起。
今天希望做一个思想的讨论,而不是无谓的骂战,不会得出正方对还是反方对,只是希望通过现场的交锋,让大家把其中的道理看得更清楚。
孙耀华:我先谈一下自己的观点。
中国把TD-SCDMA这套标准从头到尾弄下来之后,积累了标准化和协调产业各个环节的宝贵经验,这个经验是非常宝贵的,现在TD-LTE产业的快速发展与TD-SCDMA发展时积累的经验密切相关。
再者,为什么我们要走自己的标准?如果这个标准不在咱们自己手里,首先一个关键的问题就是国内企业要用这个标准,或者说要用他人的专利来生产一些相关的设备、芯片的话,他人有可能通过征收较高的专利费来打压中国的本土企业,从而可能会导致运营商网络里的设备,用户终端的芯片最后用的都是他国企业的,这样就很容易引起国家安全问题。从这方面来说,把做通讯标准作为一个国家战略,是非常有意义、也是非常必要的。
王惠普:很多年前,我访问一家通信公司时,其工程师说,当时我国引进GSM时,比GSM更先进的CDMA没有被引进,我们普遍感到GSM打电话辐射太大,有一次我打电话40分钟,头疼了半天,等到国家花巨资建了G网后,克林顿带高通老总来华推销CDMA,中国又引进了C网,归联通管,联通的宣传就是绿色通讯无辐射,后来电信改革时把C网发给了中国电信,当时的高端客户都被移动垄断,当时电信为了抓高端客户,订制酷派支持生产双卡手机。多年前联通请麦肯锡做咨询,麦肯锡的观点,假如XX年中国政府不引进C网,就安心把130移动网做好,可是后来C网迟迟还是分给了联通,这样联通又花巨资建C网,成了重复建设。
TD刚刚上线时厂家大力推广上网本,当时我买了一台海尔10.1寸,内置TD卡,使用效果是一团糟,我们不是因为一团糟而否定我国的创新,因为我们的创新确实不容易,就这个技术投入巨资还不理想。可以看出TD很不成熟,但当时赶上了奥运,是不是奥运又助推了TD上升到国家工程。
我们支持创新,但是在某项技术在没有经过充分拭用并经充分论证时,赶上了重大事件,政府在上升到国家工程的时候应该再慎重一些。还有,现在进入了移动互联网年代,每个公民表达意见的渠道多了一些,在推国家创新的时候政府要多运用新媒体来征求民意。
韦宁:我承认经验是需要积累的,但是经验不能不考虑我们的基础,不能不考虑我们的制度体系,不能不考虑我们的传统文化,以及我们研发人员的思维的导向型。产业链条我也是不同意正方的观点,产业链条这块可能确实是定一个标准,对中国这个整体的产业链条看上去是有好处的,但是我认为产业链条的获取不一定非得通过自己弄个标准来获得,可以通过用我们的市场,以及我们的大量的生产的相关厂家,我们可以跟订立标准的相关国家签订合同的方式,我们可以成为他们产业链条当中的一部分,获取市场的共赢,而不是说互相的对立,分歧。这样可以避免我们在大量的研发成本上的无谓的浪费,我们可以取捷径获得最大的效益,所以我不同意正方的观点。
第三,关于标准在我们手里,我们会不会因为专利费的付出而把我们的利润和我们的产业的被削弱,我们受制于人,我也是不太同意的,因为从产业标准和一个市场来说,目前的全球市场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冷兵器时代的关起门来,我有东西就可以打对方的情况了,现在的社会已经是彼此相融的社会,现在社会的市场,从研发到营销,到用户体验,这是一个互融的社会,所有的国家,所有的企业之间已经没有太多的国界和市场的太明晰的界限之分。一个美国人,一个中国人,互相之间都是互相串的,这种时候我们还在用传统的冷战思维,冷兵器时代的思维去思考问题,某种角度来说不够合适。做专业的研发,CDMA,GSM,一个标准制定出来以后,如果没有大量的人做研发,没有专利申请和创造的话,就是一个空的东西,需要大量的企业,或者是研发人员来把它搞定。我们承包商这边的研发人员的原创精神,相对西方是少一些的,这也是为什么到目前为止,全球真正的领军式的很多的任务都是西方人,而且西方人的开放精神比中国人,亚洲人都要好。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以上三点拿到我们这里来,跟我们本体的政府主导导向并不吻合,西方为什么能够一以贯之的执行标准,能够开花结果,是自己的企业在做,而不是政府导向的做,这样有源源不断的活力,因为这种精神不是受约束的。我认为,可以通过合作,通过市场,通过我们的弱项的政府导向来解决问题,不需要我们自己另立一套标准,这样避免一次我们相关研发费用,变成谋利的场所和工具的可能。因为我们这边的体系过于庞大了,约束了我们创造的精神,我们在跟对方,跟欧美双方的合作过程中,可以把我们的人财物放在不同的篮子里,避免一旦失败全局覆没的可能,日本就是一个典型的离子,日本的原创精神不比我们强多少,所以日本的失败也是可想而知的。
孙耀华:我认为,应该看一下通信这个行业本身的特点,不是说每个行业都可以按您说的这套模式来,因为通信行业本质上涉及到的是一个国家安全的问题,比如他国厂商可以在设备上开后门,窃取一些重要数据。
第二个问题,我觉得应该是只有中国自己手里有一定的通信技术积累,别的国家才会和中国合作。在此就拿TD-SCDMA举例,当时中国自己有上行同步技术,有智能天线技术,这些技术在一定程度上吸引了西门子与中国进行合作。总之,只有自己手里有东西,别人才看得起你。
曹建彤:因为我不是研究技术的,我讲一点相关的,从专利的角度来看,关于TD创新这个问题很多年前就有争论,TD虽然号称是我国的标准,专利数的比例,没有看到特别一致的数据,我很希望有技术的专家能够澄清一下,究竟是多少比例。
张晟:投资的问题,有没有浪费的问题,我想陈述一个事实,咱们说2000亿,我不知道这个数字从哪来的,我们现在做投资的时候,目前来说整个无线网络建设的投资是分三大块,一个是主设备的投资,一个是传输投资,第三个是无线机房,基站的配套投资。这块肯定是把三块包在里面的,主设备只占三分之一,大部分的投资是传输和配套,无线基站的配套,这两部分是可以用的,到LTE都是可以用的,那两部分是以后可以用的,没有浪费的问题。主设备的投资,做TD-SCDMA设备是要求能够演讲到TD-LTE,中国移动4G的网络不知道大家的体验感觉怎样,我使用之后感觉还是不错的。TD-SCDMA到TD-LTE的演讲方案是我做的,主要包括三个网元和两个接口,天线\RRU\BBU,是三个网元,两个接口是IR,IUB接口,两个接口和三个网源可以演讲到LTE的,所有的天线因为都是F频段的,都可以在LTE继续使用的。RRU,当时对厂家的要求是做35兆的,也支持TD-SCDMA和TD-LTE同时使用的,BBU需要插板的。可以说大部分的投资是可以延续到TD-LTE使用的,由于TD-SCDMA支持升级到TD-LTE,这才支持中国移动两年时间建50万站,现在快达到70万,如果以前没有现网TD-SCDMA设备演进升级,这么大的建设量是根本不可能的,只有以前的站点,传输,设备支持,我们当时说一根线,一块板,一套软件升级,一夜之间从TD-SCDMA升级支持到TD-LTE,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中国移动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建成一套覆盖全国的4G网络。我认为从投资的角度来说,打水漂这个事是不成立的。我只是讲一些具体的事实。
王云辉:网上说TD-SCDMA和TD-LTE是断层的,做TD-LTE真的需要TD-SCDMA吗?一定要有TD-SCDMA的基础才能做TD-LTE吗?
张晟:我感觉一个创新,总是要从无到有,这个东西不可能说是突然的一下子中国就能够做得很成熟,很好的TD-LTE,大家认为TD-LTE的感觉不错,认为一个成熟的东西。但是肯定需要有一些尝试,努力,这方面的一些工作,不可能一蹴而就,一下子从无到有,也不符合事物发展的规律。
王云辉:网上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说真的一定要有发展TD-SCDMA,当初很大的一个点是很多人觉得本身就发展不起来,为什么不是说先做一下尝试,而不是一下子投入了这么大,到现在包括2000亿是《财新》给的数字,到底是不是应该花这么大的力气去做这样一个网络。
张晟:这部分钱里面70%左右是基站基房,是传输配套的投资,主设备这块占的可能不到三分之一。
韦宁:我想补充一下,看上去我们TD这边花的投资很多,好像是没有打水漂,就像现在在城市房产的基础建设我们是全球最多的一样。只是现在的基础设施过十年二十年,是否还能够经得起考验?这些东西再过几年以后,如果世界全变了,或者技术改变方向了,我们这些投资难道不叫打水漂,那叫什么?
这个例子很多的,包括原来的遍布城市各角落的电话亭,现在已经没有谁去用了,当年这上面的投资也是花了不少钱的。包括城市建设中有很多重复投资,或者不当投资的地方。是否我们真的需要,看上去我们做全球最大的事情,但是这个投资,这个事情是否再回到十年二十年以后,未来的十年二十年,我们回头看的时候,是否觉得这个钱投得值不值,这个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张晟:我简单的回复一下,是不是我一下子能上最好的,我感觉这个东西可能要根据当时的具体的情况,具体的历史条件,具体的技术,支持能力来确定的,任何事务要有自己发展的规律。比如现在感觉高铁不错,是不是说建国以后,普通的列车都别建了,直接上高铁,现实不现实。这是第一个问题。
任何事务肯定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不可能一下子就做得很好。刚才说我们现在的3G能够升级到4G,必须是要插板的,有天线,无线配套,RRU的支持可以升级到4G,另外任何事物都有生命周期,现在想反问一个问题,GSM、CDMA的设备现在很多也被淘汰或即将淘汰,那我们能不能说GSM投资是浪费的,CDMA的投资是不是浪费了,是一样的问题。我认为只是满足了那个阶段的用户需求。
王羿洲:我补充一点,TD的投资,财新的数据2000亿不知道怎么出来的,张经理也讲了,觉得实际上没有2000亿那么多,也许只有几百亿,这里面可能没有算到终端的投入,大量的支持TD-SCDMA的终端,投入的研发也好,促动消费者,投入的技术有多少打水漂,终端的投入是不能忽略的,这块的投入也是非常大的,消费者的本身来讲,用了大量质量很差的TD-SCDMA的终端,实际没有发挥到作用,而当时的研发方面的厂商也是应该投入了大量的资金的。
陈兴忠:我补充一下观点,我之前在奥组委,我负责整个通信,奥运的事情,当时申奥的时候有一个承诺,中国在北京申办主办城市要提供3G服务,这是一个基本承诺。基于这个原则,中国移动在关键时刻推动3G,3G选择什么标准,这个事情中国移动本身定不了,这个是国务院会议定的,高层怎么运作这个标准的选择时有很多的考量,去大的层面讨论政治的事情,谁也说不清这个决策是什么环节,我可以给大家讲的是当时中国跟美国之间的知识产权交易是很多的,谈判也是很多的,选择这样一个标准是不是有助于我们国家在跟美国的谈判中的地位,有很大的关系。这是一个方面。
至于说刚才韦宁律师讲的投资,很难判断在经济的实际行为中,随着技术的发展,尤其是搞电子通信行业更新换代很快,拿现在的角度判断过去的事情是很难作出一个正确的评价,还是要回归到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去考虑会比较合适的。
王云辉:很多人说TD应该不应该做,刚才一开始耀华说的带动产业链,外界也有一个疑惑,产业链自己也做,也不希望发展TD,比如华为,可能一开始做的时候,更多的还是在沿着WCDMA这些方向走,现在看起来华为做的也不差,整个产业链来讲,到底有没有因为中国的通讯产业链有没有因为TD-SCDMA而受益,或者说阚教授的观点认为是拖累了。大家怎么看?
吴丰恒:8月份的时候我采访过爱立信,认为TD-SCDMA在产业链没有多大的支持,中国做成了孤家寡人,正是吸取了TD-SCDMA的教训,把技术都是一样的,L都是放到3GPP架构里面做的,就这个事,这个讨论对未来5G标准怎么提出,标准研发是很重要的,因为现在5G的标准也启动了。MT2020推进组也是处于决策之中,要不要中国自己提出这个标准,是否要和3GPP里面继续做那样的举措。
韦宁:并不反对我们持不同观点,但是讨论一个事情,双方彼此把对方逼近一个极点,也许能够发现更多的视角,而不是说就站一个地方东说西说,未必能够把问题看透,为什么哲学和悖论会出现,因为追求智慧的过程就是互相的交锋,互相的缺穷尽某一个问题的过程。我不认同我们互相说一说,那样完全是陈述事实,而不是在思维探讨。我认为思维探讨的过程就是应该穷尽几方观点,挖掘自己这边真正的能够有价值,有意义的东西。
第二,在投资这块,对安全我认为并不是说国家安全非得自己去另立一套标准去做,某种角度来说可以通过对基础厂商提出要求的方式,让他去做安全,让他把后门找出来,然后自己去完善的方式,并非一定是自己弄一套。
张晟:要不要有自己的东西,我认为作为一个大国,还是应该有自己的东西。
王云辉:是不是没有TD-SCDMA就没有中国的产业链,最后就是这个问题,需要不需要有TD-SCDMA,尤其是中国的产业链,没有TD-SCDMA一样有华为,华为的模式就是不依靠TD-SCDMA反而得更好。
张晟:要不要有自己的问题,要不要建自己的军队,要不要都使用美元,要不要发展核武器,我感觉都是一样的,我感觉还是要有自己的东西,作为一个大国还是要有自己的东西,没有自己的东西,就会缺钙,可能会站不起来,说话的时候腰杆是不硬的,不光是从经济的角度来说,在话语权方面会增加了很多的份量。
王云辉:阚教授有一个观点,正是不赞同给这些国内企业加分,认为他们的实力应该接受市场的风雨,而不是依靠国家的推动,相当于牺牲国家利益给企业利益加分。这是阚教授的观点,不知道大家怎么看?
韦宁:我加强一下阚教授的观点,我认为他指出了我们产业,原创不足的实质问题。太多的事情依赖于国家去给我们撑腰,某种角度来说这是很不应该的。高通当年,就像刚才的同志说的,也是拿了自己所有的方案找美国政府谈的,要求维护。这并不是说有了雏形以后,还需美国政府给了扶持以后做的。人家是先做出来了,有东西的,这个成本是自己要担的。如果美国政府不支持呢,可能就是竹篮打水了。我们的企业承担风险这块是需要反思的,特别是华为目前的模式。虽然华为做得很好,但是我认为华为在原创的方面还是很有不足的,因为华为很多时候还是等着别人做好了以后,去跟上去。这是我们原创精神严重不足的一个方面。原创确实需要付出很多的代价,但惟有原创能够真正的起到正向积累。回到我们的话题,这2000亿能否起到正向积累,我认为是划问号的。这种政府拨的钱,能否建立一个正常的,正向运作,企业能否在原始积累?如果钱来得很容易,企业家又为什么要去辛苦做企业,又何必再穷尽自己的心力继续开发!但如果是自己拼杀出来的,他肯定会很珍惜的,会想到这步做完了还会想下一步,必须得一个环节一个环节的挣钱,得把自己的钱用得妥当。政府那边直接导向式投资的钱,很容易会将行业内的企业陷入到想办法,怎么立项,怎么得到更多支助的钱这些误区里去,很难让企业把钱真的用在研发,营销,产业链条的构建上。我觉得今天没有一个产业链条的详细数据展示及说明是很遗憾的事情,我作为行业的局外人无法更多深入的探讨这个问题。
曹建彤:我补充一下,阚教授和我是同事,我们需要一个背景跟大家沟通一下,包括当年3G的时候三个标准的支撑,欧洲是GSM,美国是CDMA,我们是TD。当时每个人站的角度是不一样的,高通是美国在支持,我认为中国的环境和美国的环境有很大的不同,中国的企业整个的高科技产业,本身企业的起点和美国是完全不一样的,美国整个社会制度是支持企业的创新,包括失败的容忍度比中国高很多,如果当年不支持TD,中国的这些企业,张晟说的TD产业链的企业今天会是什么样的状况,因为那些企业在那个时候可能都是很小很弱,如果没有国家在关键的时间支持一把,今天这些企业会怎样,华为和中兴可能是另外的情况,那个时候已经相对比较强大了,已经市场化了。这个是不同的角度看不同的问题,可能会得出不同的结论,很遗憾的是我们没有一些数据支撑这些,我想表达的观点,我们目前研究的方向是创业,现在看中国的创业环境,和美国,包括我们去斯坦福考察,北京中关村是有很大的差距,大的环境,美国是市场化很长时间,中国的国家和市场的关系和美国是不太一样的,这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
马旗戟:我们可以看三个基础,第一是事实基础,比如说带动了产业链,很简单,拿出事实来看。说对国家竞争力产生了巨大的提升作用,拿东西来看,说2000亿被废了,拿数字看,荒废在哪,这是事实层面,我认为到今天为止,由于中国的因素也好,国家的保密也好,包括各方面的,每个人的学识也好,没有达成一个基本统一。
在事实基础上我们才能讨论TD-SCDMA的逻辑层。所谓的逻辑层,刚才我听到了不做TD-SCDMA,中国的电信产业到今天是不是比今天更差,这个逻辑成立吗?比如说我们做了北斗,所以我们当初做TD-SCDMA是对的,万一北斗过两年失败了,是不是我们直接就是说TD-SCDMA也是失败了,逻辑论上我们是在用情绪化的东西进行沟通,没有细细的考量和推论。里面还有主要的原因是事实不清。
第三,谈到意义层次,所谓的如果逻辑通,或者逻辑不通,我们才在那个之上谈论国家战略的问题,人类大发展的问题,即便失败人类也是要创新的。所以我们做了一个也许不被你们认同的创新,但是我们是为了人类的发展,为了国家安全。我认为事实层不清,逻辑层不同,意义层不认,这是咱们沟通当中的问题。
王云辉:要计算TD-SCDMA的价值,我们可以看两个部分,一个是经济账,一个是经济之外的账,后者不外乎是三个账,一个是对国家值不值,一个是对产业链值不值,第三是对老百姓值不值。
曹建彤:后面的三个是很难量化的。比如国家层面的,刚才讲国家安全怎么衡量,没有数字的标准衡量的。技术的衡量,我刚才突然想到的,通信产业当中有很多种技术,过去这么多年,我突然想到小灵通,当年上的时候国家也没有支持,很多企业也上了,衡量生命周期,整个价值的话没有人问的,在北京应该有感觉的,在南方有的小灵通是收回来钱的,北京的小灵通如果算一下账的话,北京的小灵通肯定是亏钱的,不知道有没有北京联通的,回去如果算这笔账的话,我的印象当中可能是两年不到就没有用户了,而且掉得很快,对不同的技术,TD比较敏感的是国家层面在主导,有一些技术国家没有主导也产生了很多的,这些事情现在没有人提。我认为是要跳出TD本身看一下,整个技术对整个国家层面,或者对产业层面的影响,究竟应该用什么方式评估。刚才讲得很好,社会价值和经济价值。
分析师:在座的多少用过TD-SCDMA产品的?
王惠普:我用过海尔上网本,一塌糊涂,后来网上大量的文章说为什么中国的上网本发展不起来,直接的原因就是TD上去掉线上不去,拿出来周游全国,我总出差。
王羿洲:大家对TD-SCDMA的印象是08,09年非常差的,我的手机现在还是TD-SCDMA,比当时好很多的,现在基本上可以用的。但是不能跟4G相比。
陈兴忠:你们用TD-SCDMA打过电话吗?我是真的打过视频电话,跟海南移动的老总打过电话,没有问题,信号很好,很流畅的,我用的是功能比较简单的手机,三星专门做的。
王惠普:我们讨论不是TD好不好,今天的会议有两个导火索,今天在座的各位我一个不认识,促使我们坐在这里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阚教授的文章,第二是财新的文章。我们讨论的核心是什么,我们鼓励创新,但是我们怎么样在大国里面,特别是面对5G,6G,昨天去上课,一个老师讲刚去了北邮,6G都研发成功了,我们今天的核心是讨论在我们这样的大国,全方位开放之后如何在国家的创新上建立更加适合政府主导,政府肯定是主导,让小民有参与,专家论证,放到全世界的大背景下的技术怎么引进,怎么推广,少一点某些抑制性的东西。
陈兴忠:这位先生说的问题我认为不需要讨论,十八大已经说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历史怎么发展的,今天已经到了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决定性的作用了。
陈兴忠:国家想投一个公司,比如苹果这样的公司,国家想投,比如让我去干,我没有乔布斯的能力,没有干好,我能说国家投错了吗?就是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这个事情我隐含在背后,这些事情因为我们不知道国家决定了以后干的人干得怎样,导致了今天的结果,还是国家的决策情况怎样?
曹建彤:还是数据事实的缺乏,我曾经看过一些文章,文章的数据都不太一样,有的说当时在研发的投入,有人在比,跟WCDMA,跟GSM相比,研发投入比人家少很多,数量级的差距,究竟差到什么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差,TD为什么差,研发投入不够,马上产业化,很短的时间内,做个比喻,人家需要5年,我们2年完成的。
陈兴忠:刚才韦律师说领导大笔一挥就决策了,不可能是大笔一挥造成的,在领导大笔一挥之前,是有很多事情,要综合很多情况才能决定的。
曹建彤:今天TD-SCDMA已经是过去时了,我们谈论糨的目的是什么?是总结经验教训。国家是否要鼓励创新?肯定回答是的,有没有更好的方式鼓励创新,能够花更少的钱取得更好的成果。
王惠普:我们在创新的过程中,有没有更好的路径可走,有没有更多的人员参与,来论证这个过程,创新的过程,论证的过程中,能否加大论证的基础。
李丰恒:TD-SCDMA在一开始大家认为技术是蛮先进的,可以节省频谱,容量也有优势,为什么在网速上的差距不断的拉大,现在也说TD-SCDMA的体验勉勉强强,但是跟联通的WCDMA相比是几十倍的网速差距,后续的时候中国移动就已经停止了对网速的优化吗?
刚才说速率的问题,因为当时TD-SCDMA比那两个标准提的要迟,出发点是基于没有大块的频段的情况下,来建设一张覆盖全网的3G网络来做的,频率的带宽很窄,我们速率为什么窄,因为频带给得窄,一个载波1.6兆,上下行在一起,W是10兆宽,1.6和10是差不多6倍的关系,标准制定的当时不是很宽带的东西。当时我们是作为过度,通过他到LTE,TD-SCDMA的设备是引入到LTE,LTE是40兆载波,你是20兆一个载波,带宽怎么可能没有差别呢?
马旗戟:我个人插一句嘴,不要太多的跟阴谋论联系,并不是因为我说财新好或者不好,或者我了解这篇文章的背后,跟阴谋论本身是双面剑,我们讲TD的创新不能联系到腐败,不能说当初提出TD-SCDMA创新的时候,大唐一伙利益集团已经打算从2000亿当中挣钱了。
出这篇文章不管是置疑,疑问,还是善意的,不能抱着联想,那边的海归不少,肯定是代表了高通,不要那样想,那样想对我们这个行业,对我们探讨这个话题一点帮助也没有,是双刃剑的东西。
安冉:我看阚教授的文章,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中国的4G不采用世界主流的FDD,而中国政府一定要推进仅占十分之一份额的TD-LTE?为什么FDD的推进这样麻烦,这样慢?TD-LTE却是中国政府一直主导的,或者很快推进下去的一个事情?
张晟:牌照是同时发的,为什么我们快,我们很多基站从TD-SCDMA设备升级就可以了,他们都有建设的过程。
王惠普:北京是满大街都是移动4G的时候,电信用户用不了4G。
王羿洲:那是电信自己不升级TD-LTE,要等FDDLTE的问题。
张晟:既然国家想做自主创新,还是想要有自己的东西,TD在国内这块主导更多一些,国外的会少一些,但是要做FDD-LTE,国外会占主导。
王云辉:落实到算帐,TD-LTE对国内的产业链,对国家的网络安全的意义有多大?实际价值?外界的一些人问,TD-LTE,包括TD-SCDMA,是否用了它和不用它我们的网络更安全,还是没有区别?
张晟:安全肯定是更安全的,主要的算法是国有自主的。
王云辉:FDD呢?
张晟:有没有后门我们自己不知道的。芯片里面加什么东西我们不知道的。越到后面TDD和FDD越来越融合了,5G以后是双向收发的,TDD是单向的,车道一样的,FDD是同时上下都行的,TD是一段时间上行,一段时候下行,5G以后可以是全时段全双向的。
韦宁:还需要考虑一个问题,我们都觉得会继续5G,6G,甚至是一直下去,我们看到技术的发展,有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有的时候可能西方,或者谁发现了一个新的领域,撕开了新的方式,这个时候所有的4G,5G全白写了。
张晟:现在是按照传统的信息论往下走的,另外国际上量子通信开始发展,大家感觉这个东西非常热我们就往下跟,但是到应用有一个过程。当然,如果量子通信来了以后,对现在的通信技术是颠覆性的。
王云辉:在这之前,外界的争论核心,是中国到底应该不应该推TD-SCDMA,大家怎么看这个问题?
张晟:再升华一下,国家要不要自主创新。
曹建彤:不需要讨论了。
王云辉:自主创新一定要搞的。
曹建彤:这是0到1的问题,当时确实没有,不弄TD就没有其他的选择,要弄一个,如果没有一个就没有跟别人谈判的筹码,美国,欧洲,要跟一方还是另立山头,如果什么都没有就立不了山头。
马旗戟:跟话题相关,但是不是直接的,跟日本研发第五代战机类似,凭他的航空机械,综合的技术,研发第五代战机实际的可能性是不大的,但是跟美国博弈,还是那句话,要不给老子自己搞,这点也许是策略性的东西,也许是策略性之外,本身也有作为一种过度的东西。
曹建彤:还有市场的问题,我们毕竟有一个自己的很大的市场,跟日本有很大的区别,日本出来以后自己用有用不了多少架,市场太小。
吴丰恒:我当时计算了一下,去年TD-LTE发牌的时候,3G高速发展的时候,发4G的牌,这个发牌的时机,从产业的角度大家认为是否应该,大家认为4G越早到来越好。
联通和电信,3G网络也是有大量的建设投资在里面的,而且正是发展得好好的时候,突然之间我们看到了上个月的时候,联通电信两家加起来,3G的用户增长低于20万从很高速的增长下滑到现在的地步,这个时候联通电信的网络投资是不是也浪费了呢?
大家认为本来是在2013年的时候3G好好的。
韦宁:这涉及到中国这边的市场秩序,市场具体该怎么建立的问题。如果国家过多的干预,某种角度来说是否对以后的市场有更多的,或者是更充分的竞争,更完善更良性的发展有好处。我们确实是这个社会行政权很庞大,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这块怎么用好很关键的。在一些我们的行业很薄弱的时候,行政权的主导性或者是干预性是有必要的,特别是在涉及到国家的安全,或者是国防这些最基本的领域时由为重要。但它的使用该限制在什么样的程度?决定用国家投资进入一个行业以后,大概投多少钱进来,这个钱是怎么投,规则和过程,监控和整个的体系的透明度,这些最基本的游戏规则都很重要。且这一领域怎么让大家参与进来,特别如何是让更多的搞研发的公司和企业能够融进来是关键。如果所有的规则体系运用得好,甚至可以不一定我们中国人自己做,甚至可以让外面的研究团队,欧美的过来一起做。关键是我们的游戏规则怎么设计更好,如果3G还没有完全的开花结果,4G进来了,直接的因为要赶潮流,把之前的投资淹没掉,国内的企业未必愿意,国外的企业根本不会考虑。如果我们有很好的游戏规则,就不用担心我们的企业没有动力,甚至全球的企业都会愿意到中国进行创新,都愿意到你这里跟着你的游戏规则玩。因此我们需要思考如何建立真正有价值、符合我们特点的市场逻辑,思考能否建立更合理的正向的市场结构。
吴丰恒:从数据来看,联通和电信的3G已经是整体上的,我国的3G用户已经是连续两个月下降了,而且是联通,电信的3G用户出现下降是从这个月开始,没有下降,但是增加的量只有15万左右了,相当于到了联通电信的3G比较危险的时候了。但是4G又没有发展起来,他们目前面临这样的情况。主要的原因是4G的发牌。
马旗戟:这如果按照原有的逻辑,这个问题很难有很好的答案,可以把思路换一下,中国的工业化如果改革开放前不算的话,或者暂且算一块中国的工业化没有全面的完成,是否说得OK,过去的20年中的造船业,基础投资,如果比作联通和电信的话,这个钱没有充分的挣够,所以我的所谓的现代的信息化先不要搞,不是这样的逻辑。
这种追赶式的发展,3G,网络基础薄弱,刚开始做3G,好不容易刚刚风声水起,4G来了我怎么办。现在的思路只有升位经营思考,刚才有人说大穿越,五维六维空间,中国解决所谓的工业化的产能过剩,或者市场需求被压抑下去,或者不足的情况下解决的办法是什么?用的是所谓的一路一带,所谓的产能输出,所谓的用的和德国的工业4.0在信息化条件下如何进行结合的思路。
我讲得比较虚,我个人的理解也是这样的,这个阶段3.0打引号的被废掉,是必然的。只能构结合所谓的4G的步伐,迈到下一个阶段,如果按照前20年的思路把工业化完成只求转成信息化,信息化一样赶不上,一样是后面骂娘的状况,中国政府可能又一波神经,30年后突然说信息化要大跃进,面临的情况可能和今天完全一样。
王云辉:我补充一点,全球的网络升级不是一个平滑的,是一波一波的,这几年大家都升到2G,中间经过了一段时间大家收回网络成本,又是一个阶段,网络积累到一段,会有几年高峰期,大家升到3G,又过几年省到4G,对于这几年就是一个黄金的窗口时期,如果现在中国不赶紧推4G的话,错过这个阶段,即使是TD-LTE再好,别人用了FDD,别人的投资砸进去了,不会有积极性再建一个同样的TD网络。
所以,中国有这样的考虑,要赶这样的时间窗口,因为中国是一个风向标,别人要不要建首先要看中国,过去FDD在全球已经有成功的,TD首先要有一个成功的网络,但是这个网络在哪最容易成功,中国自己主导的自己都不成功怎么办,所以需要在中国尽快的上一个这样的网络。从这个意义来讲,中国移动在2014年,实际是2015年对TD-LTE在全球的推广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让外界看到这个TD-LTE大规模的组网,不像TD-SCDMA,至少可以很快成为一个成熟的网络,这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考虑。
今天的讨论还非常热烈和深入,再次感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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