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卡黑链专题】广为流行的“黑卡战术”源自那条KPI
【摘要】根据三大运营商2014财报，移动用户数加起来接近13亿，用户普及率近100%。这种情况下还如何新增？黑卡于是应运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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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特雷弗，本文来源于微信公众号：紫金山（zijinshan2013）
通信人都熟悉一个绕口令，“与下达的变态KPI的变态程度相比，更变态的是基层公司居然能够很变态地完成经过变态加码的变态KPI”。
在央视315晚会播放的暗访视频中，湖南常德联通的营销人员坦言：（如果不做假），各项指标是根本无法完成的。这其中，最关键的指标就是运营商基层最熟悉最基础的KPI之一：三方新增占有率（或者说新增客户数）。
根据三大运营商2014财报，移动用户数加起来接近13亿，用户普及率近100%。这种情况下还如何新增？黑卡于是应运而生。
黑卡战术
什么是黑卡？系统中登记用户信息与实际使用者之间存在差异，无法反映真实使用者的各项身份信息，这样的通信号码，就是黑卡。
至于这些卡被什么样的人买走，那是另一个层次的话题。
去除一些特殊情况下或者用户有意为之而产生的黑卡，大部分的黑卡，其实都是生产单位都过种种手段产生的虚增用户，俗称“养卡”。
养卡的来源，最常见的，是利用营销案漏洞。
比如说，某地电信在今年一、二月份出台的某营销案，对红米NOTE手机进行补贴式销售，其中规定，当渠道达到XX台，并保证两个月正常使用时，追加酬金XXX元。这个营销案中，渠道总酬金+红米NOTE窜货档口收盘价格-营销案办理总费用，中间形成了200多元的差价，换句话说，不用产生真实用户，渠道营销案办理一次的总收益就已经相当可观。于是，该地电信一月份新增用户激增。
还有一种养卡，也是普通员工深恶痛绝的，就是在压力之下，员工自掏腰包办理的手机号码，这些号码的去向，大多是员工承受差价，将手机卡低价甩卖给渠道。
无论哪种产生方式，这些手机卡实际都是无法有真实用户信息与之对应的，在系统监控期之后，除了部分被渠道转售外，大部分都会流向类似SP自消费、网络身份认证、垃圾短信、骚扰电话之类的场合。
关不了的口子
养卡自然是不合规的。对于省公司而言，养卡一方面虚耗了营销成本，无法形成真实收入，另外一方面也带来了巨大的管制风险与法律风险，尤其是手机实名制实行以来。
所以省公司都会各种强调数据真实性，打击各种养卡行为，出台诸如绩效考核一票否决的管理政策，同时大力配合政府机关对手机实名制的管控要求，出台种种处罚规定。
然而，这种纸面上的管控往往事倍功半。
一般来说，目前对实名制的检查，无论是运营商内部还是政府主管部门，其发现问题的来源只有有限的几处，一是用户入网办理资料的稽核，二各种暗访，另外就是用户举报，包括运营商的互相举报。
这几处信息来源，在有着丰富“对敌斗争经验”的一线人员与渠道来说，太小儿科了，应付起来“SoEasy”。
比如被曝光的常德联通促销现场，其实从形式上来挑不出问题。
用户办理业务时，必须出示真实身份证，无论何种暗访，绝对无法找到一丝瑕疵，在所有入网资料中，入网身份证信息真实、入网手续齐全，绝对符合各项规范的稽核要求。
但实际呢？一张身份证最多可办理5个手机号码的入网，换句话说，渠道或者一线受理人员在受理一笔真实业务的同时，可以利用这个信息同时办理其他4个手机号，这4个手机号的办理是后台完成——所以常德联通说了，有60%的办理是假的。
漏洞在哪里？
其实很简单，身份信息的录入方式。
长期以来，运营商办理用户入网时，其用户信息的录入一直采取手工录入、复印件留存的方式，在用户留置复印件后，受理柜台对复印件的使用监控一直处于空白状态，而普通用户对如何限制复印件被滥用，也一直没有防范心理，没有建立一个良好的使用习惯。
对于运营商基层员工或者渠道而言，是否钻这个漏洞的空子，取决于运营商管控强度与执行力度，也就是风险与收益的比较。比如说，某运营商规定，无论哪种方式发现实名制落实问题，对主要责任人，一次重罚，二次解约（对员工而言就是开除），在高风险之下，当地虚假入网问题为之一肃。
但很多生产单位，甚至市一级运营商分支机构，在KPI重压之下，对实名制落实中的漏洞，其实是采取揣着明白装糊涂，避而不见的态度。
在315之后，新一轮对于实名制的管控措施必然会出台，在以职业生涯为代价的管控手段面前（比如湖南联通，对直接责任人直接免职），这些漏洞一定会引起重视，得到一定程度的改善。
漏洞封堵的最有效手段，其实就是通过系统改造，使用户信息的唯一入口来自于可控的身份信息获得设备，比如身份证读卡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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