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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堂:第三泡茶是少妇

2017-05-29 二先生 拾文化

在近代文人中,林语堂算是个茶道高手,

他的“三泡”说,风趣幽默,

道尽茶道与人道的奥妙,被广为流传。



他说,“严格地论起来,茶在第二泡时为最妙。第一泡譬如一个十二三岁的幼女,第二泡为年龄恰当的十六岁女郎,而第三泡则是少妇了。

 

已故台湾著名作家三毛对茶道也很有研究,她说:“饮茶必饮三道,第一道苦若生命,第二道甜似爱情,第三道淡如清风。”把茶道和人道完全融在一起。


林语堂的“三泡”说和三毛的“三道”,让我想起了曹雪芹在《红楼梦》里,有关妙玉“三茶杯”。



妙玉拉宝钗和黛玉吃“体己茶”,另拿出两只杯来。一个旁边有一耳,杯上镌着“塘医賨”三个隶字,后有一行小真字是“晋王恺珍玩”,又有“宋元丰五年四月眉山苏轼见于秘府”一行小字。

 

妙玉便斟了一賨,递与宝钗。那一只形似钵而小,也有三个垂珠篆字,镌着 “点犀姨”。妙玉斟了递与黛玉。


将前番自己常日吃茶的那只绿玉斗来斟与宝玉。后因听了宝玉的逢迎话,妙玉又寻出一只九曲十环120节蟠虬整雕竹根的大盏来。

 

黛玉因问:“这也是旧年的雨水?”妙玉冷笑道:“你这么个人,竟是大俗人,连水也尝不出来。这是五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着,收的梅花上的雪,来年蠲的雨水哪有这样轻浮,如何吃得。”


对不同的人,奉不同的茶,选不同的茶具,妙玉品茶之精,超凡脱俗。茶到了妙玉手里,已经不只是解渴之物,还演绎成一种形式,一种消遣,一种讲究,更赋予一种品格和格调。

 

难怪妙玉会得出这样的高论:“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牛饮骡了。”

 

更绝的是,在《红楼梦》第二十五回中,凤姐儿送给林黛玉两瓯茶叶,并打趣道:“你既吃了我们家的茶,怎么还不给我们家作媳妇儿?”

 

凤辣子真不愧为凤辣子,一句话就把茶和婚姻联系在一起,惹得黛玉娇羞无比。


其实,讲到茶和婚姻的关系,早在宋朝就已盛行。那时,聘礼又叫“茶礼”,行聘礼俗叫作“下茶”,女方接受聘礼以后,叫做“吃茶”,回礼一般选用果物,有时也加上茶。


至今中国很多地方的农村还把订婚叫做“受茶”,把订婚的礼金叫做“茶金”。

 

如果男女双方都有意,就会约定时间成婚,婚礼往往广邀宾客,大摆宴席,其中茶、酒和奏乐是必不可少的。


清代,结婚的礼仪演化成系统化的“三茶之礼”,即求婚时的“下茶”、婚礼上的“定茶”以及同房时的“合茶”。

 

由此可见,中国茶文化早已深入民间并演绎成一种契约式的婚姻伦理,蔚为大观。


老舍先生更不愧为茶道高手,他还能把茶喝成一门艺术。

 

他在《多鼠斋杂谈》中写道:“我是地道中国人,咖啡、可可、啤酒皆非所喜,而独喜茶。有一杯好茶,我便能万物静观皆自得。”

 

的确,老舍生前有个习惯,就是边写作边品茶,一日三换茶,泡得浓浓的。以清茶为伴,文思泉涌,难怪能创作出《茶馆》这等不朽名篇。


北京的老舍茶馆中外闻名,举凡游客不到老舍茶馆走一趟喝一碗茶必引为憾,尤其是文人墨客。

 

鲁迅先生喝茶也颇有讲究,他说,“有好茶喝,会喝好茶,是一种‘清福’,不过要享这‘清福’,首先必须要有工夫,其次是练出来的特别的感觉。”

 

还有他的兄弟周作人干脆将自己的书房命名为“苦茶庵”,并在经典散文《喝茶》中写道:“喝茶当于瓦屋纸窗下,清泉绿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两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闲, 可抵十年的尘梦。”

 

他还说:“茶道的意思,用平凡的话来说,可以称作为忙里偷闲,苦中作乐,在不完美的现实中享受一点美与和谐,在刹那间体会永久。”


文人与茶自古就有着一种割舍不了的情缘,或称其为气味相投更加合适吧。

 

不禁想起公元850年,阿拉伯人通过丝绸之路从中国获取茶叶,17世纪末,英国东印度公司每年从中国进口4000吨茶叶,从而获得了巨额利润。

 

宋仁宗皇帝庆历四年(1044)十月,宋元昊签订不平等条约,同意每年以赏赐的名义,分多次无偿给予西夏大量物资,除银、绢外,茶叶作为西夏索取的大宗物资。


春季给2万斤,干元节给5千斤,贺正节给5千斤,加起来,宋朝每年要无偿 “赐”给西夏茶叶达3万斤之多。

 


其实,茶成为朝庭“贡品”,几乎每个朝代都有,茶也因此肩负起不可承受之重,这是让人始料未及的。

 

然而,中国人爱喝茶,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可贵的是,中国人在喝茶过程中还能悟出许多人生哲理,并做出很大学问来,这是让外国人不得不叹服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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