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播·科学家访谈：王洪臣教授 | 2021首届环境与生态系统工程发展论坛精彩回顾
此次论坛依托工业建筑杂志社打造的“知播·云上星光”知识服务项目，邀请了行业内多名院士专家做客直播间，帮助读者更多地了解国内外环境科学类领域的最新研究前沿和应用进展。
本期的“知播·云上星光：科学家访谈”邀请中国人民大学王洪臣教授，畅谈“污水资源化重点方向解析”主题，寄语期刊发展。访谈由论坛组委会委员、中国人民大学副教授穆云松主持。
王洪臣
《环境工程》编委
王洪臣，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现任低碳水环境技术研究中心主任、兼任住建部科技委城镇水务委员会委员、生态环境部土壤生态专家委员会委员、中国土木工程学会水工业分会常务理事、中国水协科技发展战略咨询委员会委员、中国环保产业协会常务理事、国家重大科技专项“水体污染控制与治理”城市主题专家组成员、国家重点研发计划“固废资源化”重点专项总体专家组专家，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的专家，获评2011首届中国“年度水业人物”。
主持人：
王教授您好，非常感谢您莅临2021年首届环境与生态系统工程发展论坛，并为我们带来精彩的报告，您的报告题目是“污水资源化的重点方向解析”，能否借此机会在这里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报告的内容呢？
王洪臣教授：
污水资源化是一个重要问题，尤其对于缺水国家和地区。中国就是非常缺水的地区，这一点可能很多人不是很清楚，只觉得中东、以色列缺水，实际上我国北方地区人均水资源占有量比以色列还要少，所以，我国北方地区严重缺水，因此污水资源化很重要。对于提出污水资源化的重点方向，从世界范围内来看，污水资源化聚焦的重点方向还没有统一和明晰。例如，美国从事了40年的污水再生利用，现在再生水利用率刚达到6.6%；沙特阿拉伯既有钱又高度缺水，污水的再生利用率为20%左右；新加坡的“Newwater”从理念到各个方面都做得非常好，但实际上其污水再生利用率仅10%以下；还有日本的中水道，“中水”这个词首先是日本提出来的，其实日本并不是一个很缺水的国家，站在资源循环的角度提出这个理念是值得我们尊敬的，但是经过几十年的探究，日本污水再生利用率也非常低，甚至比个位数还要低；澳洲对污水再生的规划是利用率要达到40%，但经过20年到现在再生利用率也是20%多一点，这已经是很高的了。世界范围内存在缺水问题，污水就应该再生利用，利用率低就说明在污水再生方面的成效是很低的。那么我国污水的再生利用率是多少呢？再生水利用率没纳入到国家的统计指标中，所以这个数据不完全准确，但一定是个位数，为什么？因为再生水利用率超过10%是需要一些行业本质上好好做再生水业务，但是我们没有看到。所以污水再生利用和污水资源化很重要，实际的再生水利用率很低，需要提出其重点方向是什么，我的这个报告就想说明这个情况。
我主要的观点是：要提高再生水利用率，就得明确污水资源化的重点方向是农业灌溉。这个观点是存在争议的，包括国家发展改革委也问过我是从哪些角度这样认为的，一些其他部门也明确表示过反对，但是我觉得不管反对不反对，这个逻辑关系就是这样。中国每年1000亿吨的污水，资源量很大，但又高度缺水，因此我们有污水再生的需求，个位数的利用率肯定是比较差的。为什么我们国家和一些发达国家比如美国等污水资源化重点方向是往城市的源头上走，例如市政利用方面包括冲厕所、冲马路，洗汽车和城市的园林绿化，美国研究了直接饮用和间接饮用，一个12万吨的污水处理厂，处理完的再生水直接饮用。咱们国家采取这些措施利用率也提高不上去。如果不是大程度地开辟农业灌溉，污水再生利用率永远提高不上去。例如北京这样的城市，再生水都是用于冲厕所、冲马路和园林绿化。冲马路和园林绿化是季节性的，用水量很少，如果用于家家户户冲厕所，这会成为一个庞大的社会问题，这个投资很大，所以往水源的逆方向去走很难，但往土地灌溉方向走可以把再生利率提高。目前已经有国家做成了，以色列是全世界范围内污水再生利用率先超过50%的国家，后来又超过了75%。去年以色列官方政府正式宣布，污水再生率达到90%。一个最值得借鉴的经验就是所有的再生水都用于农业灌溉。以色列在三十多年前就认真研究水：水的问题、水的再生、水的利用，这些研究水的人和机构在以色列是很神圣的，因为他们知道解决不了水的问题，这个国家是很难往前走的，所以以色列用了很长时间研究水战略：饮用水用海水淡化，土地灌溉完全用污水再生利用的，它是未来的目标了。现在以色列60%的灌溉用水完全是污水再生，反过来说就是污水再生全部用于污水灌溉，所以以色列的污水再生水利用率提高到了90%以上。也就是说没有污水再生利用就没有以色列强大的农业，没有以色列的农业就没有以色列强大的工业，它是连在一起的。所以如果没有污水再生利用，以色列发展将受到制约，污水再生利用为以色列带来了更多后续的效益。原来以色列的清洁水是远远不够的，但通过海水淡化和污水再生利用，把清洁水省下来并让给了也门和其他的阿拉伯国家，用水源换和平，可见能够获得政治、经济、社会和环境效益很大。因此污水再生很重要，提高污水再生利用率也非常重要，一定要找准科学的、合理的、符合规律的回用方向。这就是我想要在这个会上分享的。
主持人：
您作为《环境工程》编委会委员，此次论坛得到了您的大力支持。那么您对论坛未来的发展有什么设想或者期待吗？
王洪臣教授：
国内水方向、环境、生态论坛很多，我看此次会议名字比较有特色，叫“环境与生态系统工程”，论坛的定位首先表现在会议名称上。环境和生态是一个系统工程，要解决环境问题，如果不站在系统的高度、系统的管理、系统的思维上，解决这些问题就很困难，因此跨界就十分必要。专家们来自不同的领域，有研究大气方向的、土壤方向的，固废方向的，水方向的，只有跨界才能一起畅谈。
此次论坛我们安排了水、气、固等多领域的报告进行探讨，但系统工程、协同解决方面现在还看不到，因为这是第一届。这几个环境介质、环境要素各个方向是个人讲个人的，所以我觉得下一步可能是在跨界、各环境要素之间解决问题、技术开发的协同上多下点功夫，这既是一个容易出彩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它是一个创新点。环境和生态需要协同，环境各个要素需要协同，生态本身是个系统工程，这些需要综合地研究，综合就是以问题为导向，我们所面临的重大环境问题是什么，针对这个问题去展开各个要素上的联系，我想这是很重要的一点。
主持人：
新编委会成立以来，《环境工程》期刊在行业内的认可度在不断地提升，影响力也在逐渐扩大。您认为《环境工程》编辑部应该在哪些方面继续努力，才能更好地搭建这个专家学者们交流的平台呢？
王洪臣教授：
昨天的编委会开得很好，讨论很热烈。我个人觉得《环境工程》期刊应该向着大的理工融合方向发展，把环境科学领域和环境工程领域融合起来，但这做起来是一个很难的过程，因为环境工程的细分领域就很多，而环境科学的研究方向更多，所以融合起来很难。但是在精炼这一方面可以去做，我觉得科学和工程要是不能融合起来，双方的力道都比较软，科学就是“开药方”的，但“开药方”后没有“药”、这个“病”也治不了。工程就是“看病”的，根据规律把这“病”看清楚了，实际治理污染的话就需要环境工程，所以两者得协同起来。跟刚才讨论的题目也是一样的，它是一个系统，所以要看《环境工程》期刊能不能在科学和工程的协同上找到自己特殊的定位。现有的一些期刊，与水相关的期刊往往都偏向于工程应用，与环境相关的都偏向于环境科学的技术理论问题，所以《环境工程》期刊可以在科学和工程之间找到一个合适的报道方向。
主持人：
好的，非常感谢您参加此次访谈，祝您工作顺利，生活愉快，谢谢。
小编再次感谢读者对期刊和本次论坛的关注和大力支持！专访内容持续推出，敬请关注！
出版物
《环境工程》创刊于1982年，由中国工程院院士、美国国家工程院外籍院士、中国科学院生态环境研究中心研究员、清华大学教授曲久辉担任主编。《环境工程》已入选北大中文核心期刊要目总览，中国科学引文数据库(CSCD)来源期刊，ISTIC中国科技核心期刊，世界期刊影响力指数(WJCI)报告，RCCSE中国核心学术期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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