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游》龙妈本纪：龙之母在崛起与陨落之间的管理学
无论是龙妈的成长史，还是人设崩坏后所做出的错误决策，都值得我们从领导力和企业管理等角度细细品味。
撰 文 | 施 杨
责 编 | 施 杨
作为一代“剧王”，《权力的游戏》正式落幕。这部剧的前七季成功塑造了形形色色特点鲜明的人物。比如，作为狮家的领袖，泰温·兰尼斯特是一名糟糕的父亲，却拥有非凡的家族领导力与危机处理能力；他的儿子“小恶魔”提利昂身为侏儒被家族唾弃，但继承了父亲的管理天赋；再比如“龙狼之子”琼恩·雪诺，为了迎战夜王，硬是凭借优秀的谈（zui）判（dun）能力，将对立百年的自由民与守夜人联合在一起……
正如剧中的挑拨离间大师——“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所说：“混乱即阶梯。”在整整前七季的铁王座争夺战和与夜王的殊死抗争中，为了让家族利益最大化，不少维斯特洛大家族的老爷们拼尽全力展现战争的艺术、合纵连横的谋略与对领地的统治才华。
而有一位家族领袖最值得关注，她从第一季一无所有的傻白甜一路涅槃蜕变，通过不断学习实践谋略与管理技巧，在第七季成为头衔最多、实力最强，并最有可能坐上铁王座之人。此人便是：
丹妮莉丝首次与雪诺会面时的梗
可惜，由于第八季缺少原著的支撑，原创剧情使得最终季各重要角色的人设全线崩溃。就在前不久，有国外网友发起请愿，要求HBO重拍《权游》第八季。目前，已超过100万人参与请愿，就连原著作者马丁老爷子也在请愿书上写道：“我对最终季深感失望，我希望未来《权游》的原著能有一个更好的结局。”
在这其中，最大的“受害者”就是“龙妈”丹妮莉丝。曾一度救百姓于水火、为解放奴隶而四处奔走，学习管理之道并万人敬仰的丹妮莉丝，在第八季莫名其妙地开启“疯王血脉”，完全不顾一路成长而来所积累的经验，突变为烈焰屠城、残杀无辜的暴君，不仅亲手毁灭了辛苦创建的登顶基石，还连带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龙妈曾是离铁王座最近的人
历经千辛万苦才在前七季修炼为优秀领导者的龙妈，曾是离铁王座最近的人，在最终季被迫黑化后，烂尾的剧情令不少剧迷扼腕叹息。但不可否认，丹妮莉丝在整部剧中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与实力。无论是她的成长史，还是人设崩坏后所做出的错误决策，都值得我们从领导力和企业管理等角度细细品味。
不焚者的信念
Season 01
浴火涅槃中的舍恩定理
在出场设定中，丹妮莉丝的父亲在统治维斯特洛大陆期间实行暴政，随着家族政权被推翻，丹妮被赠与多斯拉克战斗民族首领卡奥卓戈为妻。虽然卡奥对丹妮宠爱有加，但不幸因伤感染而亡。深陷悲痛的丹妮在绝望中孤注一掷，她深信自己就是传说中塔格利安家族不惧火焚的“真龙”传人。为了完成光复家族的重任，丹妮抱着三颗已经石化的龙蛋，义无反顾地投入火化卓戈遗体的烈焰中。
数百年来，不是所有塔格利安族人都持有不焚者血统，安逸的统治生活也令龙家人不敢冒着生命危险踏入烈火亲身孵龙。而丹妮在经历家族覆灭、众叛亲离、远嫁异邦、挚爱亡故的洗练之后恍然大悟，只有依靠自己才能光复家族的荣耀。也就是这个信念，支撑着丹妮踏入烈火，一路走来。这正与管理学中的舍恩定理不谋而合。
舍恩定理是麻省理工教授舍恩提出的论断。本意指一种理念只有在真正相信它的人手中才能开花结果。实际上，创业也是如此。对事业怀有信心，相信自己，是取得成功不可或缺的前提。对信念的坚持可能为领导者带来顿悟与启迪，就看能不能真正相信它并积极将其转化为现实的物质力量。
在第一季末尾，经历一夜烈焰焚烧后的丹妮毫发无伤，并将三枚龙蛋孵化。至此，她不仅获得了不焚者的称号，也拥有了其他家族所没有的特别优势——三条龙，这正是对舍恩定理的最佳阐释。
智取无垢者
Season 02 & 03
有舍才有得的卡贝定理
丹妮莉丝·塔格利安依靠信念获得的三条幼龙成为了日后铸就其伟业的基石。不过，第二季中的丹妮依旧十分单纯。为了筹集资金，当途经魁尔斯城时，丹妮就以龙之母的名义向城中的富商之一“香料巨子”拉赞助，却被对方诚恳地告知：“就目前来看您并没有被投资的价值。”这一课令丹妮明白，自己的价值仅仅是拥有三条还不成气候的幼龙而已。
所以，当她在第三季前往著名的奴隶军团培训城市阿斯塔波时，她向阿斯塔波的善主们许诺：以一条幼龙的代价，买下全城最精锐的奴隶军团“无垢者”。这个决策令她的随从与谋士们忧心忡忡，毕竟这世上的军队还有许多，但龙只有三条。而当丹妮获得了无垢者大军的指挥鞭后，她随即向已经“卖给”善主的幼龙下令，喷射龙焰处死善主。这是丹妮第一次高效地利用幼龙的价值，以最低的代价获得了一支强大的军队。在管理学中，这种利用“舍弃”进而达到更高目标的决策行为被称作卡贝定理。
卡贝定理是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前总经理卡贝所提出的思想：放弃是创新的钥匙。这一理论认为，在未学会放弃之前，领导者很难懂得什么是争取。就像梅花因放弃安逸和舒适，才能得到笑傲霜雪的艳丽；船舶因放弃安全的港湾，才能在深海中收获满船鱼虾。放弃是一种胆略与气魄，也是理智与智慧。成功的领导者不会计较一时得失，他们知道什么时候放弃，如何放弃，并知道今天的“放弃”是为了明天更好的“得到”。
贤明的女王
Season 04 & 05
兼听则明的费斯诺定理
凭借日益强大的巨龙与所向披靡的无垢者军团，第五季里的丹妮莉丝已攻占阿斯塔波、渊凯、瓦兰提斯、弥林等多座瓦利雷亚城邦。然而，每当丹妮莉丝和她的军队拔营前往下一座城池，原先的城邦就会出现大规模叛乱。这让丹妮莉丝意识到，要在未来的铁王座争霸战中胜出，就必须先稳固这些作为根据地的城邦。
不过丹妮莉丝并没有丰富的管理经验，所以听取谋臣们的建议成为她进行日常管理的重要手段。比如，叛乱集团在多座城市掀起事端，盛怒下的丹妮本想派军镇压，其心腹乔拉·莫尔蒙却谏言应先礼后兵，如果滥杀无辜会动摇统治根基。再比如，处在青春期的龙儿子们不服管教，丹妮莉丝只能消极地把巨龙锁在地下室。而“次子团”团长达里奥提醒她，应该凭借身为母亲的威慑力来驯服这些龙儿子，而不是将他们囚禁起来。
与丹妮同样信奉兼听则明的英国联合航空公司总裁费斯诺认为，人有两只耳朵却只有一张嘴巴，这代表着人应该多听少讲。在企业内部，倾听是管理者与员工沟通、开拓管理思路的最佳方式，这就是著名的费斯诺定理。费斯诺坦言：“无论头衔高低，当别人在某一领域比你懂得多时就应该虚心倾听。”
剧中，丹妮还听取并接纳过她的“御林铁卫”队长巴利斯坦·赛尔弥、“女王之手”提利昂·兰尼斯特等人的决策建议，善于倾听的优点使丹妮成为了一位高效和贤明的领导者。
卡丽熙的激励
Season 06
罗森塔尔效应的期许之力
多斯拉克是在广阔草原上的游牧战斗民族，由最勇猛的战士“卡奥”所领导。而卡丽熙是多斯拉克对卡奥之妻的尊称。丹妮莉丝作为前代卡奥卓戈的正妻，在第五季被送往多斯拉克首府多希卡林。在权游的种族设定里，多斯拉克信奉强者生存，丧偶的卡丽熙们只能选择守寡终老。然而拥有“主角光环”的丹妮在巨龙的咆哮中，再次展现出不焚者与龙之母的英姿，令整个战斗民族都跪拜在她的脚下。
传说，每位卡奥都会亲自挑选三位最勇猛的战士成为自己的血盟卫。作为多斯拉克史上首位女性领袖，丹妮莉丝将血盟卫的头衔赐予了所有多斯拉克战士。血盟卫既是卡奥的亲卫队更是兄弟和伙伴，获得血盟卫头衔是多斯拉克战士无上的荣耀。丹妮这一打破惯例的做法将多斯拉克战士的忠诚与斗志彻底激发，这在现代心理学中被称作罗森塔尔效应。
罗森塔尔效应由美国心理学家罗森塔尔通过学生课堂实验所证实，即人的情感和观念会不同程度受到他人潜意识的影响。当你给予他人某种强烈的期待时，对方会在不知不觉中接受影响，进而向着你为其设计的方向发展。
龙妈带领无垢者与多斯拉克战士横渡狭海
在管理学中，这种心理效应非常适用于领导者对员工的激励与培养。剧中，丹妮利用血盟卫制度作为激励手段，让马背上的多斯拉克人克服对渡海的天然排斥，欣然追随他们的卡丽熙横渡狭海，征服维斯特洛。
“真龙”的坚持
Season 07
谋众勿拘于众的戴伯尔法则
前文提到，丹妮莉丝的一大优点是擅于聆听。然而，杰出的领导者之所以能取得与众不同的成就是因为他们擅于把握聆听的尺度，在适当的时候坚持自己独到的见解。比如早在20年前，几乎没有人支持马云爸爸超前的互联网思维；十多年前，很多投资人劝江南春放弃在每个写字楼的电梯里安装液晶屏幕的“天真”想法……但这些领导者最后都坚持了下来并获得了成功。
作为维斯特洛唯一能与泰温·兰尼斯特比肩的老一辈家族领袖，奥莲娜·雷德温夫人被世人誉为“荆棘女王”，她带领提利尔家族在第七季与丹妮结盟。在首次作战会议中，奥莲娜夫人就看出了丹妮擅于倾听的特点。但她也提出告诫：虽然你的谋士都很聪明，但在必要时，必须坚持自己的观点才会发挥百分百的优势。
奥莲娜夫人的建议实则是领导者在决策时的高阶状态。优秀的领导者需要做到听人而不蔽于人，谋众而勿拘于众，在综合考虑各方面因素之后再做出自己认为正确的重大决策。在管理学中，这种状态被称为戴伯尔法则。戴伯尔法则认为，民主是现代管理的潮流，但是若事事民主，效果反而不好，所以平衡与正确处理参谋的意见十分关键。
剧中，提利昂曾提议尽量避免动用龙的力量。作为整部剧的“大杀器”，巨龙的参战很容易将战斗变为单边屠杀，而丹妮依然御龙亲征，在把握进攻尺度的同时，击退了势如破竹的兰尼斯特大军，并以龙的威慑力避免了敌方再一次进攻所造成的更大伤亡。
大家好，我是完全不合逻辑的第八季人设崩坏分割线
“疯王”之女
Season 08
暴怒烈焰下的野马结局
曾经，丹妮莉丝最难以把握的是在宽容与龙威之间寻找最为恰当的领导力平衡点。不管是身边的翻译顾问弥桑黛、情报总管瓦里斯、挚友乔拉·莫尔蒙还是奥莲娜夫人，龙妈身边总不乏谏言之人。不过，到第八季时，所有能向丹妮进谏的人都一并被编剧“写死”，唯一剩下的提利昂倾向以和平方式夺取君临城的控制权，但其姐姐瑟曦却借机壮大势力，不仅将弥桑黛斩首，还刺死了丹妮莉丝的一条龙儿子。
第八季的龙妈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但一路成长所学习的经验应该已经教会丹妮仁慈统治的重要性，像瓦利雷亚奴隶主那样的恐怖统治并不能持久，而自己的父亲更是因为过于残暴才被众人推翻。可惜，当听见君临城投降的钟声，丹妮似乎都将这些宝贵的经验（完全不合逻辑的）抛到了脑后，在抑制不住的暴怒下，原本爱民如子的人设彻底切换成了“疯王”模式，此时巨龙腾空而起，烈焰屠城。
已经获得胜利的丹妮莉丝突然暴怒，决意屠城
实际上，从单一事件而言，仅仅是瓦里斯的叛变、弥桑黛的惨死，甚至一条巨龙的陨落都不足以对丹妮夺取铁王座造成影响。因为事实证明，所有问题只需要卓耿（丹妮最大的那条龙），就能全部解决。但是，丹妮唯一的一招败棋就是在（完全不合逻辑的）暴怒情绪下引发巨大灾难，最后尽失人心。
提利昂走在被烈火焚烧的君临城街道上
这种在关键时刻情绪失控而对自身造成致命影响的状态被称为“野马结局”。传说非洲草原上有一种吸血蝙蝠，它们依靠吸食动物的血生存，不少野马在被吸血后活活折磨死。然而，动物学家发现吸血蝙蝠所吸的血量极少，远不足以使野马死去，野马的死因是由于自身的暴怒和狂奔。
对于野马来说，吸血蝙蝠只是一种外界的挑战，一种外因，而野马对这一外因的剧烈情绪反应才是造成它死亡的最直接原因。其实，管理者在工作中也难免会遇到不顺心的事，如果不能总结经验冷静待之，反而情绪激动甚至暴跳如雷，很肯可能会给自己带来“致命伤”。
剧中，龙妈就是在关键时刻，（完全不合逻辑的）没有保持冷静的头脑，最终仅坐上铁王座几分钟，就被自己深爱的亲侄子刺杀而亡，落下了传奇人生的帷幕。
丹妮莉丝在铁王座前被雪诺刺杀而亡
*图片来源：网络
施杨 中欧商业评论 资深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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