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行动》学习指南-第二章 人的行动科学的认识论问题
第一部分 人的行动 第二章 人的行动科学的认识论问题
文：罗伯特·P.墨菲
译：吴烽炜/校：熊越
✍本章概要
1.人的行动学与历史
人的行动学和历史是人的行动科学的两个主要门类。历史是关于人的行动的一切经验基据的收集及系统安排。自然科学也研究过去的事件，但其对归纳法的成功运用有赖于过去实验的经验。相形之下，在人的行动科学当中，不存在可控的实验，因此需要全然不同的方法。人的行动学从人之行动的事实出发，运用逻辑演绎得出对过去及未来所有行动均为有效的先验真理。
2.人的行动学的形式和演绎特征
人心的逻辑结构是一种不可分析的极据。人不能“证明”逻辑关系，因为这样的证明本身依赖于逻辑。因果（原因及结果）原则及目的论（即通过归因于有意动机来理解特定事件）对于心智了解世界都是必要的前提条件。
所谓原始人逻辑的异质性
某些人类学家相信原始部落成员拥有“前逻辑”心智。这混淆了他们的心智内容与逻辑结构。祈雨舞者仍然是在采取手段实现目的；只是他们拥有与西方人不同的技术信条。
3.先验与实在
人的行动学的主张尽管是先验的，但依旧“教给我们”某些关于真实的知识。几何或数学定理同样“只是”初始假设或公理的转换，但可以肯定，数学增加了人的知识并让人们在现实世界中实现更多目标。对于人的行动，我们只能用行动学的先验知识解释过去的交易、成本等，而不是依赖于过去的经验，以概括及得出一个暂时性的经济学理论。没有事先了解行动，我们就只能感知身体运动，而对买入与售出一无所知。
4.方法论的个人主义原理
行动学涉及个人行动。诚然，人们将自己视为一国成员，或者一个无法无天的帮派分子时，也许会不一样地行动。即便如此，不是该“国”轰炸了另一国；武装部队中的个人选择了服从这样的命令。
我和我们
当人们使用“我们”时，显然采用集体主义思维方式，实际上这些个人与论及的行动无关。假如美国公民称“我们赢得了一战”，逐字来说当然是错的。而“我”这个词就没有如此的混淆。
5.方法论的个体主义原则
人的行动学处理的是个人的各个行动，不是总体上含混不清的行动。那些以普遍主义观点思考的人，会陷入经典的水-钻石悖论这样的陷阱：为什么钻石比水贵，同时后者更为重要？
6.人的行动的个性和变动性
尽管“普通人”不“独立思考”，他仍然要选择以传统方式行动。假如某人投票给共和党是因为她的父亲这样做，她仍旧是在行动学的意义上开展行动。
7.历史的范围及其特殊方法
历史学家不能简单让事实自我陈述，因为这会导致嘈杂（cacophony）。相反他必须运用自己的先验价值判断及理论决定有关的为何，并且相应描述事实。历史学家必须依靠其他学科的知识。但是当行动学、物理学、数学等等对解释历史事件无能为力时，历史学家就要依靠理解。理解是他的独特贡献。
8.概念化与理解
人的行动诸科学的任务，是去探索人的行动的意义及其有关的东西。概念化是行动学的工具，而理解则是历史的工具。
自然史和人类史
各门自然科学同样处理历史事件，尤其是在宇宙学及地质学领域。然而，它们仍旧完全依靠自然科学方法，而不涉及理解。
9.论观念的类型
历史学家依靠的观念类型，代表他对相关性的一些判断。与行动学甚至自然科学概念不同，观念类型不能由必要性及充分性描述。经济学理论关于“企业家”的论述对一切企业家都有效，但历史学家对该名词的使用也许只适用于某些时期或某些人。
10.经济学的程序
经济学从行动的事实当中进行逻辑推论。它凭借考虑行动可能发生的具体条件（例如假设有一个普遍接受的交换媒介）来研究行动的具体情况。对于那些与我们的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研究其中人之行动的含义是可能的。例如，行动学可以考虑劳动不产生负效用的情况。但科学之目的乃了解真实，所以人的行动学将自身研究局限于那些现实世界中能实现先决条件的情况。即便如此，这些推论也完全是先验的，我们对经验的运用，是为了将有关的从无关的思考环节中筛选出来，而不是为了判断某些推理环节的有效性。
11.人的行动学概念的某些限制
人的行动学只有运用在行动人的身上才有意义。遇到像基督教上帝这样的存在就会陷入悖论。行动意味着不适，而一个无所不能者转瞬就能实现完全满足。
✡何以重要
认识论寻求回答这样的问题：“我们如何能够‘知道’某些事物？”在本章中，米塞斯建立了行动学的认识论基础，也就是说，他解释了经济学家及其他社会科学家是如何得出关于行动人的信条，并且信任这个结论。
特别是在20世纪的历程中，大部分经济学家认为他们需要模仿物理学家的方法得出自己领域的“科学”规律。米塞斯坚持行动学的立场是“先验的”，这使得他们大为震惊。
假如一个陈述是先验的，其正确成立与否就不需要外部观测。例如，我们验证毕达哥拉斯定理，不需要测量角度以“测试”这个主张。另一方面，倘若一个陈述是后验的，徒有逻辑无法证明或证否它。例如，假设某人说：“太阳散发热量”，要评估这个主张，感官测量就是必要的。
❃技术注解
（1）米塞斯的分类法有点不够明了。在第18页，他已将行动学定义为人的行动的一般理论。可在本章，在第38页，他又称行动学只是“人的行动科学”的一个分支。
（2）米塞斯主张自然科学的进步是因为依靠试验“可以用于归纳，而归纳法作为一种特殊的推理程序，其实用性已得到证明，尽管在其认识论之特征化方面，尚有未圆满解决的问题。”（第39页）
这里米塞斯是指，至少自大卫·休谟开始的哲学家，已经注意到自然科学方法中实际包含谬误。仅仅因为在实验中X连续引发了35次Y，逻辑上并不意味着X是Y的原因。即便如此，没有人能否认实验方法在自然科学中的“成功”。
（3）米塞斯区分了先验陈述及后验陈述（见前面的“何以重要”）。汉斯·赫尔曼·霍普受康德启发作了另一种区分，即对分析陈述及综合陈述的区分。（分析仅仅通过分析命题的成分来决定——例如“一个单身汉是一名未婚男性”——而综合陈述增加了我们的知识；它们指向“真实世界”，并且不仅仅是定义的。）霍普认为米塞斯的巨大成就是证明了真实的综合先验命题的存在——而休谟及其他哲学家认为这些命题是不可能的。
（4）尽管是对米塞斯框架极好的扩展，然而有趣的是，要注意到在《人的行动》当中，米塞斯自己没有讨论过分析和综合两分法。
习题
1.人的行动学与历史
•人的行动科学的两个主要门类是什么？
•历史研究的领域是什么？它能告诉我们未来的某些事情吗？
•借助历史知识建立一个人的行动的后验理论是可能的吗？
2.人的行动学的形式和演绎特征
•为什么米塞斯主张基本的逻辑关系不会得到证实或证否？
•方法论先验论的意思是什么？
•为什么称原始人的心智逻辑结构有别于文明人是错的？
•行动是否意味着实现想要实现的目标？
3.先验和实在
•先验推理能够扩大我们的知识吗？
•人的行动科学为什么与自然科学截然不同？
•为什么历史不能教会我们任何通则、原则或法则？
4.方法论的个人主义原理
•集体能够行动吗？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有必要通过对个人行动的分析去考察整体？
•为什么作出行动及选择的总是一个自我（Ego）？
5.方法论上的个体主义原则
•选择行动总是意味着什么？
•每个行动的两个方面是什么？
注释：“一个人决不会在一般意义上的‘金’和‘铁’之间作选择，而通常只是在一定量的金和一定量的铁之间选择。”
6.人的行动的个性与变动性
•遗传及环境是怎样支配行动？
•人的行动学是如何处理习惯的？应将其归于自觉的行动和有意的选择吗？
7.历史的范围及其特殊方法
•一个人能够不带价值判断地展示历史吗？
•历史学家的真正问题总是什么？
•历史能够反驳经济学理论吗？
8.概念化与理解
•对行动学的认知与对历史的认知的区别是什么？
•历史能够成为科学吗？
•为什么在经济学领域，我们不可能度量各个量的不变关系？
•为什么行动总是投机？
9.论观念的类型
•历史事实是独特且不可重复的，但它们有什么共通之处？
注释：“‘这位物理学家’把一个历史事件转化成为自然科学的一个事实。他漠视试验者的某些干扰性举动，努力把他想象成一个无关的旁观者和客观事实的忠实叙述者。”
10.经济学的程序
注释：“只要是人，就不会缺乏这些知识，除非他因病理关系，变成了一个植物人。因而要理解这些定理，无须特别的经验；而对于一个不能先验地知晓的人的行动为何物的人，他的经验再多，也无助于他对这些定理的理解。”
•因为“探寻真实乃科学之最终目的”，这对经济学的适当程序意味着什么？
11.人的行动学概念的某些限制
•当哲学家和神学家试图将人的行动学的范畴，运用在一个绝对存在的身上，它不像行动人那样受到限制，这样将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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