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鹿城工业区！253家企业年内陆续迁出……
4月30日上午，双虎皮鞋厂首个腾空交房，标志着鹿城工业区稳步进入腾空交房、清退清拆阶段。“强力推进企业征收，全面支持城市建设”“和谐征收，高水平推动城市有机更新”……如今，走在鹿城工业区里，这样的标语随处可见，这个有着30年历史的老牌工业区正式谢幕。
鹿城工业区是目前全市最大的工业区拆征板块，征收涉及范围3000余亩、企业253家。3月31日晚上，随着最后一户企业签约完成，鹿城工业区征收签约圆满收官，区内企业将在今年年内陆续迁出或另谋出路，这也意味着这片演绎过温州企业家创业创新故事的热土，将迎来一个全新的“西部新城”时代。而在这签约书的背后，有着企业家们对这片土地的眷恋不舍，当然也有期待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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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辉的岁月
这里走出不少温州名企
鹿城工业区现状。迪力 摄
鹿城工业区兴建于上世纪90年代初，东南与市中心相接，西与中国鞋都接壤，北依瓯江。这里曾是鹿城经济腾飞和“中国鞋都”兴起的热土，承载了温州第一代民营企业家的创业梦想和辉煌成就。
“上世纪90年代到21世纪初期的鹿城工业区热闹、繁华。那时，鹿城区内大部分上规模的企业都集中在这里。来自全国各地的供应商、客户在这里来来往往，每天都是熙熙攘攘的景象，企业家们也都是意气风发。来温州参观考察的领导也都会到这里走走看看，我们企业最多的时候一天就要接待好几拨参观者……”回忆起当年的情景，浙江泰力实业有限公司创办者郑祥波如数家珍，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泰力老厂房。
从1994年落户于此，今天的泰力实业早已从一个家庭作坊成长为集科、工、贸于一体的国家高新技术企业。公司目前有开关、插座、排插、照明、智能家居、电工器材、浴霸、换气扇、交通设施等九大类产品，在国内50多个城市设有上千家各级代理商，并与多家跨国公司建立长期合作关系。
“搬入鹿城工业区之前，大部分企业都是家庭手工作坊，缺少标准化厂房，我们泰力当时也是一样的情况。”郑祥波告诉记者，鹿城工业区作为鹿城第一个上规模的工业区，为工业企业提供了一个相对比较集中、现代化的产业园区。泰力1994年迁入后，建造了第一个较为现代化的标准厂房，企业发展步入快车道。1997年，泰力又在工业区内的泰力路建设一个面积更大、设施更现代化的厂房，进一步扩大企业生产规模。
与泰力相似，温州飞鹏五金有限公司在进驻工业区以前也是一个家庭作坊，总经理祝鹏程告诉记者，1998年他们在园区的双业路8号建起了公司第一个厂房，后来又在星际路建造新厂房并于2014年乔迁入驻。
郑祥波和祝鹏程不约而同地表示，鹿城工业区里走出了像康泉电器、星际控股、泰力实业、意迈达鞋业、牛三角鞋业等不少温州知名企业，它们为鹿城经济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的确，走在工业区内，多条道路如泰力路、星际路、康泉路等，都是企业冠名的。一个路名一个故事一段历史，见证着工业区曾经的光辉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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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的烦恼
厂房变公寓“低散乱”问题突出
张晨 摄
就是这样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工业区，如今却风光不再。4月初的一天，记者走在工业区的星际路上，人车稀少，破旧的建筑和褪色的招牌展示着一派落寞的景象。据一位企业家透露，园区里250多家企业，真正还在生产的企业也就十几家。
记者看到，不少厂房门口或者楼顶挂着“XX公寓”的招牌。据悉，这些由厂房改建的用于出租的公寓大概在2015年兴起，一度还挺受欢迎。“现在的年轻员工，对于居住环境像热水、网络、快递等方面都有一定要求，最好能够拎包入住，又紧挨着工厂，所以我们这些公寓刚推出时生意还不错，但这几年大不如以前了。毕竟真正生产的企业少了，工人也少了。”一家公寓负责人说。
“鹿城工业区建设时间比较早，相较其他后建的工业区，基础设施、配套等已落后。而企业做大做强后，势必对土地、技术、人才、商贸配套等方面都有更高要求，因此一些企业早些年就迁往他处，留下来的大部分以中小微企业为主。”祝鹏程告诉记者，还有一部分企业主变成了房东，自己不办厂了，专门出租厂房。在这些因素综合影响下，工业区越来越不像工业区了。他认为，如果没有这次城市发展的需要，工业区自身内部也急需一次洗牌重组来实现可持续发展。
成长的烦恼，无论是园区企业还是属地政府，都感同身受。据鹿城区双屿街道办事处主任戴雄飞介绍，鹿城工业区这253家企业，用于出租就占85%，“低散乱”企业数量众多，无证经营、厂中厂、厂改房等问题比较普遍，安全生产主体责任压力不小。从经济收益看，租金收益已经远低于融资成本。从产业发展现状来看，鹿城工业区出租企业亩均税收5万元左右，属于淘汰类。从鹿城西片产业升级需求看，中国鞋都正迈向世界鞋都，国家级市场采购贸易方式试点也落户双屿，产业升级、人才引进也需要新空间、新平台。
特别是近年来，工业区周边城市有机更新步伐加快，住宅区、商业综合体、写字楼等新建筑拔地而起，夹在中间的工业区有点格格不入。近年来鹿城区全域推进大拆大整，城中村（旧片区）连片更新，仅双屿街道就完成了6个村、2个片区合计10000余户拆迁，涉及面积3200亩，城市形象初步改变，但是作为高铁进入市区过江门户、城市西片交通枢纽门户，双屿城市功能亟待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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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的抉择
拆除工业区为城市发展让路
鹿城工业区鸟瞰图。迪力 摄
如何解决成长的烦恼，什么样的方式是最合适的？回答这个问题并不容易，政府和企业都有各自的考量和站位。而其中关于拆迁的话题，早几年坊间已有各种声音，直到鹿城区“十四五”规划蓝图里正式明确要大力提升西部城市功能，加快西部生态新城建设，高起点、高水平开发鹿城工业区等重点片区，才让工业区的命运走向有了最终的定调。
“拆征全市最大的工业区板块，并不是一个轻松的决定，也不是一项容易的工作，尽管这里外部条件和内生动力都想涅槃重生，但理想和现实始终是有差距的。近十年来，鹿城工业区经历‘退二进三’、城市有机更新、多轮征收等几进几出，企业征收信心普遍不足，项目实施难度大。整个拆征过程中难点是如何取得企业家的信任。”戴雄飞说。
为了让企业树立信心，也为了企业之后的发展，双屿街道办事处成立专班下沉一线，建立机制形成合力。一是引导企业家对城市“西优”和鹿城工业区拆改势在必行统一观念，始终坚持理念引领，鼓励引导广大企业主积极融入发展大局、凝聚发展共识；二是对征收补偿政策、红线范围、时间节点等内容全面公开，坚持一个政策传到户，一把尺子量到底，实现阳光征收；三是服务提质扩容，从企业、群众实际情况和切身利益出发，以靠前服务、贴心服务赢得支持信任，以“点”上突破带动“面”上整体推进，抓纲带目实现全局突破。
“说实话，刚听到拆迁消息时，还是不舍得、不情愿的，当时对拆迁还是有点抵触的。”郑祥波直言，后来鹿城的相关领导特别是双屿街道的领导和工作人员不辞辛苦、多次上门，解释区委区政府对鹿城工业区的新规划和对西部新城的新蓝图，对拆迁工作也进行了真诚的商讨和细致的安排，我们逐步从理解到接受再到支持，决定要以大局为重，支持鹿城工业区通过拆迁实现新发展。
鹿城工业区是鹿城经济发展历程中不可或缺的一段珍贵历史。因此郑祥波建议，在规划中应设立一个关于鹿城工业区发展历史的博物馆，将这段历史留存下来。
“这次征收拆迁，对园区内的企业来说，特别是靠出租厂房过日子的企业来说，无疑也是一次倒逼提升的拐点，我该何去何从，我是选择转型升级还是关门大吉？这些都是要直面的问题。”祝鹏程说，从去年底动迁大会开完以后，他也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自己快到退休年纪，是继续拼搏，还是就此歇业。经与子女商量，他决定继续自己的事业，将厂房搬到十几公里外的鹿城轻工业产业园。
“我的企业是做锁芯的，搬到轻工业产业园后，或许有更好的产业链配套，未来我也将继续专心做好锁芯。”祝鹏程说。
蜕变的期待
一座“西部新城”加速崛起
从2020年12月28日鹿城工业区动迁大会召开，到2021年3月31日协议征收签约，仅仅3个月时间，鹿城工业区征收完成协议签约250户，签约率98.8%，刷新了征迁“鹿城速度”。
企业签约。
不破不立，再见或许是一个新的开始。
以鹿城工业区征收为突破口，西部新城凤凰涅槃、蝶变花开的序幕也正式拉开。一个山清水秀、生态优美、繁华时尚、人文荟萃的现代化魅力新城将加速崛起。
鹿城工业区鸟瞰图。迪力 摄
西部新城位于温州城区西部、瓯江南岸，东依鹿城核心区，南联瓯海新城，西靠鹿城产业区，北接永嘉瓯北，总体覆盖鹿城区广化、双屿、丰门等街道辖区，其核心位于双屿街道。
西部新城效果图。
作为未来温州城市西部中心，西部新城核心区“内核”将建设市民服务中心、城市阳台、文体中心、商务总部、商务办公组群、文化休闲街区、学校、山水生态公园、地铁等创业与生活设施，围绕“城市西部门户地标”“市民公共服务中心”“产城融合创新高地”“舒适宜居公园城市”四大发展目标，充分发挥西部新城的引擎带动作用，辐射温州西部，促进双屿-丰门-仰义-藤桥新一轮协同发展，推动温州城市西部城市有机更新。
拆征的鹿城工业区作为西部新城有机更新的核心区块，项目开发需投入超千亿元，是鹿城区“十四五”期间“西部蓄力”发展的主战场。下一步，双屿街道将继续发扬连续作战精神，做好工业区企业有序腾空拆除、项目落地等工作，为西部生态新城建设打下坚实基础。
“以前大家提到双屿可能想到的就是工业区，那么接下来，通过我们这个西部新城的崛起，将会刷新大家对双屿对市区西部的固有印象。”戴雄飞说。
鹿城工业区的谢幕，是温州城市化进程的一个典型缩影。城市有机更新是一个永恒的话题，鹿城工业区不会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为城市发展让路的工业区。鹿城工业区曾经为温州经济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期待它担负起“城市西优”新使命，为温州城市品质的提升和促进经济转型升级发挥更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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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 | 温州商报全媒体 记者 | 张晨 编辑 | 灵芝 审读 | 张辉责编 | 吕云方 监制 | 陈建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