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拍颠覆视觉认知的“滑动变焦”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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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动变焦(Dolly Zoom,也叫“伸缩变焦”或“推拉变焦”等)是一种富有创造力的特殊拍摄方式,伸缩变焦画面中的前景能够维持同样的大小,而背景却会逐渐放大或缩小。这种方式拍出的效果完全超过了人们肉眼的视觉常识,常被用来表现人物的不安、惊讶、恐惧等有冲击力的情绪。光说理论也许没有概念,看下面这个动图你应该就知道是什么样的画面了。
(上图:来自于《大白鲨》)
大部分国内观众对滑动变焦的印象大概是从周星驰的电影开始,但这种拍摄技术其实早在希区柯克1958年的电影《迷魂记》中就已实现。传说希区柯克因在一个派对上昏倒,从而得到灵感发明了这个手法。
(上图:来自于《迷魂记》)
自《迷魂记》之后,滑动变焦已经在很多电影中得到应用,希区柯克本人也非常喜欢使用它。而在1975年斯皮尔伯格的《大白鲨》中也用到了滑动变焦(参见第一张图),用于表现“最大的恐惧已经成为现实”的感觉。
(上图:来自于《好家伙》)
马丁·斯科塞斯在1990年的黑帮片《好家伙》中也用到了滑动变焦(上图)。该片段在影片接近尾声之处,是一幕对话场景,亨利·希尔正在意识到他最好的朋友背叛了他,在犯罪生涯里根本不会有什么“好家伙”。而通过滑动变焦手法,画面中的背景始终在变化,暗示着这个世界正在改变。这是一段相当有意思的画面:
(请在Wi-Fi下观看,以免流量过度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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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摄影机运动方向与变焦远近相反就可以作出滑动变焦的效果。那么其中的原理是什么呢?一切归结于摄影其实是一种降维攻击——我们将三维世界投影到二维平面上。
让我们先构想一台针孔相机。我们有一个对象,一个光孔和一个成像平面,来自对象的光线以直线通过光孔到达成像平面。如果我们绘制一条直线,从成像平面的边缘穿过光孔到达另一侧,就得到了该针孔相机的视角(如下图)。
(上图:小孔成像的视角是固定的)
很显然,除非我们移动成像平面,不然这台针孔相机的视角是无法改变的。而当我们有了不同焦距的镜头能够弯曲光线,于是我们就能使用不同镜头来获得更宽或更窄的视野——焦距与视野成反比。
(上图:通过不同焦距镜头,我们可以改变视角)
但弯曲光线也带来了副作用——“透视失真”。透视失真现象不会在简单改变焦距的时候产生,当你在一个位置保持不动,并操作变焦镜头对准某个对象时,无论推近或拉远,你都不会察觉透视上有什么变化。但透视失真会在摄影机与对象之间距离改变时显现。
(上图:注意背景网格在透视失真下的变化)
这就是滑动变焦产生效果的原因——你改变了摄影机与对象之间的距离,让前景与背景之间的空间透视产生改变,而同时焦距的反向变化又让对象的大小维持恒定,于是就产生了背景变化前景不变的奇妙效果。
(上图:注意前景与背景空间关系的不同,相机与人物的距离由近及远,透视失真效果非常明显)
关于透视失真,还要多说两句:透视失真是由距离引起的,而非镜头本身。在相同距离的相同场景的两个镜头将表现出相同的透视失真,无论它们的焦距有多不同。
那么,滑动变焦具体究竟是怎么拍摄的呢?顾名思义,你想拍“Dolly Zoom”,首先你得有两样东西:轨道车(Dolly)和变焦镜头(Zoom Lens)。
Dolly是一种专门的电影电视制作设备,旨在创造平稳的摄影机运动。摄影机被安装到Dolly上,同时掌机员和跟焦员也需要坐在Dolly上操作摄影机,而同时有训练有素的专门人员负责通过推车手把控制Dolly。
(上图:道力车在剧组中非常常用)
Dolly被习惯称为“轨道车”,但这种叫法并不严谨,因为Dolly是可以脱离轨道而直接在平面上运动的,但这样对地面的要求较高,同时也需要更高的技术才能实现。所以很多地方也将Dolly直接音译为“道力车”。
(上图:道力车也能够脱离轨道直接工作)
道力车的运动长度取决于你要达到的效果幅度,现在常见的普通轨道和桌面滑轨能在一定程度上代替轨道车,但要在长距离移动下注意避免穿帮问题。
而变焦方面如果有电控伺服变焦最好,毕竟手动很难做到推拉均匀——这也是为什么该技术到1958年才出现,因为它需要平滑的轨道平移和变焦。
(上图:带伺服的变焦镜头是非常必要的)
在拍摄时,你可以将轨道车往外拉,远离被摄主体,同时推近镜头。当然反过来也可以,即推进轨道和拉远镜头。两种手法的不同之处在于画面背景的运动方式相反。
(上图:两种滑动变焦效果示意图)
进行滑动变焦的拍摄需要团队配合,轨道运动速度和变焦速度需要精准匹配才能够达到理想的效果。在现场需要反复尝试,直到找到正确的配合节奏。这并不难,只是比较费时间罢了。
(上图:《大白鲨》中“滑动变焦”桥段的拍摄现场)
最后附上电影中的滑动变焦集锦,在你的下部影片中也许你可以在适合的桥段尝试一把滑动变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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