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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灯号| 15年前,生命定格的瞬间,他永远地扎根在了这片戈壁滩上

2017-12-13 军报记者


    我在烈日下情驻边疆
    我在月夜里梦牵故乡
    根深蒂固 心域苍茫
    这就是我 钢铁的战士

    守望大漠的胡杨

——《大漠胡杨


军挎包里的一根驼骨


夕阳落下,天黑得有点吓人。这是小王下连后跟着班长第一次执行野外潜伏任务。苏班长虽然只有30多岁,可已经是驻守在这里15年的老兵了,这里的一草一木,没有他不熟悉的,跟着苏班长,小王心里十分踏实。


苏班长点燃了拣来的梭梭和小王一起取暖,他从挎包里又拿出那根已经摩擦得锃亮的驼骨,小心翼翼地擦了又擦。



这一幕小王下连后见过很多次了,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班长,张良是谁?为什么每次点名大家都要一起答到?为什么每次大家都要轮流替他站哨?为什么你的军挎包里总是装着一根驼骨………”小王巴望着眼睛不厌其烦地追问着苏班长,好像在背诵《十万个为什么》。


苏班长没搭话,拿出驼骨看了又看,看了好一阵才缓缓开口,回忆随着他悠长的语调一点点铺展开来……



“张良是我们的战友,他是英雄。15年前,我和张良结束新兵训练后同时分配到了咱们连队。那会儿的环境比现在恶劣,地广人稀,黄沙蔽日,狂风咆哮。巡逻路上,只有军驼‘小黄’和我们作伴,所以,我们仨的感情最深。执勤寂寞时,我们就和‘小黄’说说心里话;黑夜天冷了,也与‘小黄’相依为伴。‘小黄’成了我们亲密的战友,无论风吹雨打,始终不离不弃。”


小王可以想到苏班长和战友巡逻的时光,当时一定很艰苦,但他们也一定很快乐。



“也是在15年前,5月份的时候,我们照往常一样去巡逻。那天真热啊,太阳烤得戈壁滩滚烫滚烫的,把大漠变成了一个炼丹炉。可是无论天气多么热,咱们执勤巡逻绝不能耽搁。我们一行5人,翻过一道道沙丘,走过一条条河槽。5公里、20公里,长途的跋涉,火一样的烈日,使大家消耗了大量体力。一个战友最终禁不住炎热,中了暑,瘫倒在了地上。这可怎么办?那儿又荒无人烟的,离哨卡还有很远的路,可把大家急坏了。张良毫不犹豫地把自己仅剩的半壶救命水递给了那个中暑的战友,然后和哨长返回求援,其他两位战士守着中暑的战友。”



苏班长停了下来,双手不停地摩挲这驼骨,隔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


“就在返回哨所的途中,张良也中暑了,可生死攸关啊,那个战友还躺在戈壁滩等着救援呢,一刻也不敢耽搁。只能让哨长先回连部找人,他自己慢慢走回连队。他一个人在戈壁滩上停停走走,可戈壁滩上到处是路,到处又不是路,太容易迷失方向了。等到战友们找到他时,他已经因为过度劳累,严重虚脱,停止了呼吸……”


热泪早已留下,苏班长擦了擦眼泪,把驼骨使劲往沙子里一埋,在骨缝里斜插了一根胡杨枝。小王看着那根胡杨枝,觉得战友张良就像一棵千年不倒的胡杨,永远地扎根在了这片戈壁滩上。


“后来没过多久,‘小黄’也走了,我就留下了它的一根腿骨作为纪念。这块驼骨就是‘小黄’的,我把它揣在身上,就像他们俩还在我身边一样……”



戈壁滩的夜黑得更深沉了,风声呼呼地呜咽着,和着这个30多岁的小伙子硬生生的啜泣声,振得让人心颤……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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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王旭、唐启刚;

作者:殷鹏钊、安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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