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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 | 让历史永远铭记烈士名字,让烈属恒久受到社会尊崇

2018-04-03 军报记者


3月29日,当第五批在韩志愿军烈士遗骸被隆重安放于抗美援朝烈士陵园时,我们的双眼无数回被泪水浸湿,我们的记忆再一次被历史唤醒。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在《烈士褒扬条例》颁布施行四周年之际,国家以庄严仪式迎接革命烈士回家,饱含的是人民对英雄的礼遇和尊崇。



据不完全统计,自革命战争年代以来,先后约有2000万名烈士为中国革命和建设事业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而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没有留下姓名。


如今,昔日战场已成沃野平川,前仆后继换来岁月静好,但祖国母亲始终没有忘记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无数忠诚儿女。


近年来,全国拥军优抚安置政策法规不断健全,《军人抚恤优待条例》《烈士褒扬条例》《烈士纪念设施保护管理办法》《烈士公祭办法》相继出台;今年全国两会,退役军人事务部正式登上历史舞台,为我们尊崇烈士、关心烈属提供了更加坚强有力的组织支撑和机制保障。



我们期待,每一颗中国心都会牢记当年荒山掩埋忠骨处,每一名中国人都会关心革命烈士生前身后事,让历史永远铭记烈士名字,让烈属恒久受到社会尊崇。


我们深信,有领袖的深情厚望、有军地的共同期待,“让军人成为全社会尊崇的职业”,一定会成为各级各部门的行动自觉,激发出强国强军的磅礴力量。


清明节前夕,本报特派记者赶赴各地,精心采撷一组为英雄树名立传、给烈属解难帮困的感人故事,敬请垂注。


第75集团军某旅倾心守护迁入营区烈士陵园的26名无名烈士——

精心祭扫,照亮英烈“回家的路”

■ 本报记者 马 飞 通讯员 尹弘泽 罗宇飞


初春的云南,干燥,风大,树叶被吹落一地。


清晨,天微微亮,第75集团军某旅烈士陵园管理员、下士宋海博便早早起床,扛着扫帚来到营区后山的烈士陵园清扫树叶。


一小时后,宋海博放下扫帚,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两根熟练地噙在嘴里点燃,而后轻轻拔出一根,俯身放在离自己最近的49号无名烈士的墓碑前,低声说:“前辈,抽烟了!”


“咱营区的烈士陵园以前是专门安葬本部队烈士的,后来又迁入了26位无名烈士和76位有名字的烈士,他们是2013年迁入咱烈士陵园的。无名烈士墓只有编号,从45号到70号。”宋海博介绍说,“以前这26位无名烈士的墓散落在外,如今他们回‘娘家’了,我们就是他们的‘亲人’,要好好照看他们!”说着,宋海博的思绪回到了5年前。


那天,部队组织野外拉练,行军路上经过一冢墓。官兵们走近一看,原来是冢无名烈士墓。由于疏于照看,墓周围已长满杂草。“我的心仿佛被什么给揪了一下。”当时还是新兵的宋海博回忆道。


此后,旅里找地方相关部门了解到,驻地共有102冢零散的烈士墓,其中有26人是无名烈士,不少是在边境自卫反击战中被后送的重伤员,牺牲后被分散安葬在各驻地。尽管地方政府想了很多办法,但由于时间久远,一直无法核实无名烈士信息,当地又没有专门的烈士陵园,一时难以把零散的烈士墓迁到一起集中管理。看着无名烈士墓散落在外,无亲无故,大家心里都很难过。


“不如把无名烈士的墓迁到部队,让他们回‘娘家’吧!”2013年,军地双方商议决定,由当地政府出资,把当地所有零散烈士墓全部迁到部队烈士陵园。


然而,无名烈士“回家的路”并不平坦。此后,每逢清明,都有大量地方人员到部队烈士陵园扫墓,对于来扫墓的烈属,旅里和当地政府总是热心服务,帮助寻找烈士墓、准备花篮、联系吃住事宜等。看着有名字的烈士墓年年都有人来祭扫,无名烈士墓却鲜有人问津,宋海博和战友们的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有亲人陪伴,才算是回到家。无名烈士回到部队‘娘家’,还得有亲人!”随后,宋海博和战友们在旅政工网上发起与无名烈士“认亲”的活动。第一个响应与无名烈士“认亲”的是该旅保障部原部长、现已转业到地方的朱云海,他认亲的是45号无名烈士。


记者采访中,恰巧碰到朱云海出差路过该旅营区,赶来祭奠无名烈士。“我家四代都是军人,爷爷是在淮海战役中牺牲的。”朱云海动情地说,“现在,我又多了一位烈士亲人,每年不来祭奠一下,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


该集团军保障部装备维修处副处长冉景禄认亲的是58号无名烈士。他在该旅任营长时,每逢清明节、建军节、春节,都会给无名烈士扫墓、敬烟、敬酒,陪烈士说说话。一年清明,冉景禄得知58号无名烈士可能来自贵州,便专门跑到炊事班下厨做了一份贵州辣子鸡,拿去祭拜烈士。


作为烈士陵园管理员,宋海博也曾见过地方人员慕名来部队烈士陵园寻找无名烈士的。一位老奶奶经过多方打听后得知,自己的儿子牺牲后被埋在当地,后又被迁入部队烈士陵园。看着26冢无名烈士墓,老奶奶却不知儿子长眠在哪一座墓里,只好伏在一块无名烈士墓碑上,哭得撕心裂肺,不停呼唤:“儿啊,你到底在哪里啊?”老人一边呼唤,一边用头去撞击墓碑,不管在一旁的宋海博怎么安慰,也无济于事。


老人的心碎了,宋海博也感到万分心痛,他默默地用自己的双手紧贴在烈士的墓碑上,让老人的头撞击在他的双手上,哪怕是只能减轻一点点老人撞击的伤痛,宋海博的心里也要好受一点。他轻声地安慰着老奶奶:“老人家,您放心,这里的每一名烈士都是我们的亲人,我们一定会细心地照顾好您儿子,他躺在这里也算是回家了!”


如今,该旅官兵虽然换了一茬又一茬,但每一位无名烈士始终有“亲人”照看,每一冢无名烈士墓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墓前均摆放有祭品。上等兵袁荣傲转隶到该旅后,也成为一名烈士陵园管理员。报到次日,他便跑到烈士陵园与无名烈士 “认亲”:“这里既是无名烈士的‘家’,也是我们心灵的净土。照顾好每一名烈士,就是守护好我们心中的家园。”


东部战区陆军某旅创新拓展优抚工作新平台—

优待帮扶,“结对认亲”抚慰烈属

■ 本报记者 朱达 特约记者 曾涛 通讯员 童祖静


这是一份特殊的“红色遗产”交接仪式——3月29日,东部战区陆军某旅雷达侦察连指导员张健调动离任之际,将新任指导员张令昌带到烈士沈国良墓碑前,送给他一抔从战场带回来的、浸染着烈士鲜血的泥土,并殷殷叮嘱他要将与烈属“结对认亲”的好传统继承发扬下去,把烈属照顾好。


“优待帮扶烈属,是全社会的共同责任,军队更应该走在前列!”连队官兵开展与沈国良烈士父母“结对认亲”始于2011年。《烈士褒扬条例》等拥军优抚工作的法律法规相继颁布出台后,该旅积极传承红色基因,创新拓展优抚工作新平台。旅党委主动找到地方民政部门,了解驻地烈士家庭状况,组织官兵走进烈士家庭“结对认亲”:每逢新兵入营、清明节、烈士牺牲纪念日等时机到烈士家中为烈士擦拭遗像、帮助烈士父母整理家务;在烈属遇到生活困难时及时上门提供帮助,替烈士为父母尽孝,做烈士父母的“兵儿子”,同时,旅里每年还拿出数万元专项经费慰问烈属。


前不久,烈士沈国良的母亲突发胰腺炎住院,正在休假的下士尹黎阳打听到烈士母亲住院的地方离自己家不远,于是每天都主动前往照看。


开展这项活动以来,这个旅已有7个连队的官兵与驻地13个烈士家庭“结对认亲”,还有许多官兵成为烈士家庭的“新成员”。


1984年,烈士李洪平在一次战斗中英勇牺牲,两鬓斑白的老父亲这些年一直独居。为了让李爸爸拥有幸福晚年,与其“结对认亲”的运输连官兵立下一个规矩:每逢休假或外出时,都要抽点时间去陪伴老人,带上鲜肉和蔬菜,并烹制可口的家常菜,与老人吃一顿团圆饭。


每当看到眼前这群忙里忙外的“兵儿子”,李爸爸心里总是涌动着暖流,逢人便夸奖这些有情有义的子弟兵:“亲儿子虽然在战场牺牲了,但现在又多了30多个‘兵儿子’!”


这些年,烈属有困难时,总会看到子弟兵们忙碌的身影。去年底,一场大雪压倒了烈士卢荣华父母家房屋前的一棵树,影响老人出行,与他家“结对认亲”的官兵外出执行扫雪任务结束后,特意绕道前来帮忙清理积雪和残枝;一个月前,烈士戴振平家里拆迁,考虑到他的父母年事已高,官兵们利用节假日主动前来帮忙搬家……多年来,官兵们倾心竭力为烈属帮难解困,赢得烈属和乡亲们的一致称赞。


“‘结对认亲’活动既温暖了烈属的心,也使每名官兵经受了精神洗礼!”活动中,该旅官兵不仅“走出去”,而且“请进来”。他们积极利用营区宣传橱窗展示英烈请战血书、战斗日记和照片等遗物,在旅政工网上开设“烈士纪念堂”,组织官兵在网上讨论交流;每当官兵们开展“结对认亲”活动回营后,他们还通过“士兵讲堂”“理论小分队”等形式,组织官兵谈体会、话感悟;邀请烈属担任“思想辅导员”,使更多官兵走近英雄亲人、聆听英雄故事,让英雄精神的火种深深植入官兵心田,从烈士英雄事迹中不断汲取精神力量和养分,带动更多人传承英雄精神、强化使命担当。



“我儿子孙家荣牺牲前抢运了27名伤员,最终倒在了抢救战友的路上,他把生的希望让给战友,把死的危险留给自己,我为他感到自豪……”在烈士孙家荣遗像前,已经83岁高龄的孙妈妈深情讲述儿子的战斗事迹时,虽然满眼湿润,但语气坚定有力。排长葛亮深深地被烈士的奉献精神所打动,向烈士深深鞠了三躬——那一刻,他理解了“战友”二字的深刻含义:“战友情超越生死,是军营大家庭最值得珍视和最宝贵的情谊!”


学习烈士事迹,激发战斗热情。在烈士李洪平家里,下士何宽兵驻足于一份“攻如尖刀,守如泰山”的血书前,那是烈士临战前咬破手指写下的“遗书”。“军人就要有血性,在火热训练场和未来战场上实现人生价值!”血书上的字迹激发了何宽兵的血性豪情,他动情地说:“倘若真的上战场,我一定要做一名英雄!”


新疆军区某装甲团官兵和退伍军人辗转千里为无名烈士核实身份—

立碑存记,永远铭刻你的名字

■ 陆 宁 韩 强 本报记者 郭丰宽


春雨敲打着寂静的山野,像是在呼唤沉睡的英灵。


清明节前夕,新疆军区某装甲团官兵和沙湾县相关部门领导、驻地各族群众以及退伍老兵代表一起,到附近的北阳山祭拜长眠在这里的6名烈士。


细心的人会发现,这是一个崭新的墓碑。


“秦大瑞、胡咸真、牛书君、粟新喜,你们4个人今天名墓相符,与当年战友的努力和部队官兵的付出分不开……”一旁的退伍老兵张秋良讲到。张秋良1977年从老家陕西山阳县入伍到原炮兵第十三师五十四团服役,1982年退伍后在部队驻地沙湾县生活。近年来,他有空就到当年部队埋葬牺牲战友的地方看看墓地有无被损坏。他口中的“当年战友”,指以原五十四团最后一任团长胡建亮为代表的数百名官兵。


2016年,新疆军区某团与张秋良结成“精准扶贫”对子时,无意间得知北阳山上埋葬着张秋良老部队牺牲的战友、原五十四团的官兵,但其中4个坟茔无名无姓无碑。


这4人姓甚名谁?团领导立即安排人与胡建亮进行详细沟通,提出为这4名战士立碑刻字的想法。但是,当时的连队近30年里几经转隶,连队官兵无一人在该团,很多人杳无音讯,如何核实烈士身份?


“我会尽我最大努力,协助你们寻访这4名牺牲军人的具体情况!”胡建亮迅疾组建名为“炮兵54团有我”的微信群,当天就互相拉进40余人。让他遗憾的是,大家都不了解牺牲战友情况。


“要是查不清楚他们的姓名,我们就对不起当年他们为部队做的贡献。”为尽快为4名烈士立碑刻字,67岁的胡建亮毅然决定放弃筹划两年之久的西藏旅行计划,并怀揣卖掉家中小轿车的8万元钱,远赴当年兵员征集地寻找线索。


看到老团长的举动,其他人甚为感动,也纷纷加入到联系当年战友的行动中。通过电话、网上留言等方式,微信群内人员由原来的40余人,逐步增加到近500人。


“我们可以将自己单位的战友资料填写到电子表格内放在微信群里,以便引发其他人的回忆。”退伍老兵马国强提议道。


在数百名退伍战友的共同努力下,大家终于找到了各单位负责人,锁定当时因公殉职的10多名战友。为了核对信息,胡建亮带领4名战友辗转甘肃、陕西、四川等地,按老兵们提供的线索到当地民政、公安部门逐一查询。


一段时间里,大家线上线下一并搜寻。谈起寻访烈士们的经过,胡建亮激情澎湃:“我们虽然离开部队多年,交通费等开支也无处报销,但我们心甘情愿,因为他们都是我们挚爱的战友。”


当他带人走访陕西山阳籍烈士粟新喜所在村庄时,老百姓一致称粟新喜于1973年参军入伍,当年急于给山上部队送给养,由于大雪路滑不幸翻车,当场牺牲。


2016年12月,胡建亮又陆续走访了山东、新疆等地,逐一核实烈士身份,并采集到他们家人的信息。


胡建亮一行人来到战友秦大瑞位于四川简阳的老家时,秦父秦母早已白发苍苍。年过八旬的老人家听他们提起儿子,又沉浸在失去爱子的痛苦和无法释怀的思念中。多年来,秦父秦母辛苦操劳,旧墙陈瓦孤独炊烟,似乎就是父母对儿子经久不息的呼唤。


胡建亮向他们详细了解核实秦大瑞信息后,轻声地安慰他们说:“不管时代如何变迁,您儿子为部队建设所作的贡献永远不会淡化。如果你们生活有困难,可以随时给我讲,也可以给部队和驻地民政部门讲。”


胡建亮等人每到一户烈属家中,都详细询问烈属家庭情况和身体状况,与他们拉家常,叮嘱他们保重身体,同时也和当地政府、武装部协商,让他们多关心烈属,帮助他们解决好实际困难。


经过几个月努力,他们最终确定4个无名烈士墓的主人分别为:秦大瑞、胡咸真、牛书君、粟新喜。


2017年3月24日,沙湾县和该团决定,共同为早先已知名的2名烈士和这4名烈士立碑存记。从此,烈士墓碑上那6个名字,便永远铭刻在了烈士当年战友和部队官兵心中。

本文刊于2018年4月3日解放军报

“法治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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