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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坠楼身亡, 都怪英语打卡

橡树君 蓝橡树 2022-03-17


图源:电影《比海更深》

“考试不是人生的全部”,这句话该由父母来说。


作者:橡树君。如果喜欢蓝橡树的文章,请记得要把我们“设为星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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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3日,网友宋清辉在社交平台上公布了其儿子宋某某的死讯。

 

父亲称,当天早上,孩子5点50分起床后,没吃早饭就出门上学。那一天因为有工作要赶,所以父母没有像往常一样开车送他。

 

从出门到从小区17楼坠落,整个过程只有15分钟左右。等到父亲发现孩子的时候,他坠落在二楼一个封闭的阳台。

 

“一个人静静地躺在那里,显得很孤单,脑边一滩鲜血。我不停为他做人工呼吸,一边拨打120、110和我家人的电话,等他们赶到时,我摸到儿子的手已经凉了。”宋在微博中如是写道。


好好的孩子突然死了

罪魁祸首是学习压力大?

 

事发至今一周有余,孩子坠楼前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关于他为什么要走上绝路?父母只能推测。


在宋父眼中,儿子对画画很感兴趣,1岁开始就绘画启蒙。也有天分,离开前几天开始创作一副大画,刚完成了开头部分。


逝者父亲微博截图

孩子还对妈妈说,这周要进行体育考试,叫妈妈做一些好吃的,补充能量增加营养。孩子出事的同月,学校还对学生进行了心理健康状况的测评,学校老师告诉他们:孩子心理健康,没有问题。

 

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个有天赋,且没有心理问题的孩子,为什么会自杀?

 

父亲宋清辉第一时间把矛头指向了学校的学习压力大,在23日当天发布了一条信息直言学校是“罪魁祸首”。



逝者宋某某今年12岁,在深圳一所中学读七年级。他认为,过重的作业负担、学校频繁的考试及“唯分数论”、对孩子心理辅导不及时、流于形式,都是导致孩子高空坠亡的重要原因。

 

父亲回忆:在宋某某离世前3天,期中考试出来。因为成绩不理想,孩子感到很沮丧。事发前1天,孩子又因作业不理想被老师批评,孩子自尊心强,连他最喜欢的画画都提不起兴趣。


在一篇微博中,宋父重点提到了“打卡”,不仅英语要打卡,体育锻炼也要打卡。双减政策之后,各种课业负担比之前更隐蔽,各种打开软件、作业群、家长群比之前还多,家长群中家委还会负责监督其他同学完成打卡。


“我儿再也不能英语打卡了”,宋父的悼词引发网友反感

 

看得出,宋清辉对“双减”落实有很大的怨言,认为恰恰是这样的学习强度,竞争压力,让孩子的身心健康备受摧残,酿成悲剧。

 

由于他微博上影射了学校教育,目前龙岗区教育局和公安局已介入调查。孩子究竟是什么原因走上绝路,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丧子之痛,痛彻心扉,原本是再安慰也不为过,可逝者父亲在网上对学校的攻击,竟然引起了网友的冷嘲热讽:


@嘟妈vivien:请在找外部原因之前自省。

 

@我真的没拿你的井盖:时至今日,从他的言语中依旧不敢直面正视自己家庭教育的问题,还有意无意的映射学校问题,学校的标准都是一样的,学校老师的标准也不会偏差太多。……学校教育在孩子心智成熟前作用能到30%就顶破天了,家庭的言传身教才是最重要的。

 

 @凌晨_cohiba:心理问题大多来自家长。心理疾病这种事业能推脱给别人?孩子的确无辜的,虽然不能保证说学校无辜,但是最大的责任人确实在你们父母俩。


网友们认为,虽然宋清辉在微博中表示有在“自我反省”,但说到自己的责任便是“工作繁忙,无暇顾及”,轻描淡写带过。在没有校园霸凌、教师欺辱的情况下,把孩子自杀甩给学校的正常教学,这是推卸责任的行为。


减负落实不到位,

学校真的是凶手吗?

 

孩子没了,做父母伤心之余,把责任归咎给学校,这种回避自身责任的做法,是一种本能的、缓解痛苦的自我保护,可以理解,我们也不愿多指责。况且很多父母会觉得,孩子上了初中后,在学校的时间特别长,受学校的影响很大。

 

不过他既然提到了“双减”,这顶帽子扣得得有点大。现在义务教育阶段的每个孩子都笼罩在“双减”政策之下,各校的落实情况参差不齐,深圳这所学校不一定是最好的,肯定也不是最差的。


落实“双减”给孩子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压力?是否会诱发孩子的心理应激,的确应该调查清楚,否则人人自危。


图源:电视剧《隐秘的角落》


首先,双减政策的出发点是没有问题的。为减轻学生负担,减少考试和机械练习,让孩子有更多时间来发展兴趣,但在实施过程中遇到的问题的确不小。

 

比如,“运动式”的减负大招不仅无法有效减负,连教育规律都不管了,老师也有很大的怨言。之前有新闻说,为了减轻中小学的课业负担降低考试难度,某地要求小学平均分不低于95分,初中不低于85分。这就有点那味儿了。


 

考试的目的本来是检查学习效果,查缺补漏,如果一场考试只允许出5%的错漏,这场考试的“效度”极低,干脆取消得了。学校要在缺乏有效成绩的情况下,出教学效果,那就只能监督过程——打卡才会如此盛行。

 

另一头的压力来自家长。对于各地的减负大招,家长满心焦虑,这种“盲盒式中考”会不会让孩子以后缺乏竞争力?

 

之前贵州37名学生家长联名“驱逐”1个7岁孩子的新闻很明显看出,学校如果想躺平,家长第一个不同意。尤其是知名公立学校和私立学校,如果想给孩子轻松的学习环境,大家也不会挤破头进来。


所以,孩子的压力到底是谁给的?

 

从目前被曝光的内容来看,学校并无过激之处。一所中学有期中考试、作业打卡、老师谈话,都属正常的教学行为,可能还是很多家长眼中“负责任”的学校。

 

学校压力是造成孩子自杀的根本原因吗?很复杂,我们不能把问题简化。不过我一直觉得,学生在学校里要学习的不仅仅是知识,还有面对变化着的环境抗压力,与你并不认同但不得不相处人共事的能力。

 

学校甚至就应该提供一个复杂的环境,一个更像真实社会的环境,而不是一成不变的流水线。如果学生一有风吹草动就活不下去了,这样的孩子出了社会也难以生存。

 

如果因为宋父的指责 ,这所学校的老师,包括其他学校的老师从此不敢对孩子说重话,不敢举行期中考试,不再布置英语打卡,不再有家委志愿者愿意监督大家做作业,这才是教育的讽刺之处。

 

“考试不是人生的全部”,

这句话该由父母来说

 

孩子上学后,我也会收到来自老师的信息:做作业态度不好,成绩下滑等等。我会和孩子一起找原因,有时也为他偷偷挡掉一些严厉的要求。我感谢老师对孩子要求严格,同时我也会让孩子知道我永远是他的同盟。


孩子高中前,家长对他们的影响占最主要的部分,难辞其咎。当他们遭遇学习压力、校园霸凌,父母应该是他们最后一道防火墙。

 

心理咨询师凌想前段时间跑到国内一家精神病医院实习了2个月,轮转了儿童青少年病房、抑郁/双相感情障碍病房、精神分裂病房、心理病房,获得了很多直观的感受。

 

她总结说:孩子的发病很明显和父母的养育有关,而缺少社会支持则让孩子变得更加脆弱。

 

很多孩子发病并没有明显的诱因,只是遇到了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但在此前孩子已经承受了很多的压力,心理学家杨凤池曾提出一个概念:微创伤。

 

如果调查下来没有霸凌和意外,宋某某的自杀只能是心理因素。他一定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而且靠自己的能力无法迈过去,微创伤日积月累,可能只是期中考试的一次失利,就让他走上绝路。


宋父一直在找的,是最后一根“稻草”,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宋家对孩子的养育有没有问题呢?网友从超过半小时的上学路程和1岁开始绘画启蒙推断,父母对孩子的期望可能是高过孩子的承受范围。


“孩子把父母对自己的高期待内化到自己的心中,变成自己对自己的要求,无法接受成绩不好的现实。……他的外在行为会迎合父母的要求,不敢表现出自己真实的样子,长期生活在一个自我压抑的状态。


孩子可能长期处在一种精神紧张中,感受不到生活的乐趣。他对绘画的热爱到底有几分?如果他真的热爱绘画,便会从中获得很多快乐。也有可能生活的压力和痛苦,已经超越绘画带给他的快乐。”


从孩子出事后,父母和老师一头雾水来看,孩子缺少社会支持是确定无疑的。

 

这个孩子真的可怜啊,他只有12岁,面对着只能想到用死亡才能解决的压力,他没有向老师和父母求助,没有渠道获得成年人的支持。想象他当时该多么绝望,他需要隐藏得多好,才能瞒得过所有人?


在孩子压力大、情绪不佳的时候,坐下来听听他的痛苦,理解他的不易,让孩子不会感觉到孤单。别只关注那些可以炫耀的育儿成果,忽略了对孩子心理健康的关注。

“考试不是人生的全部,成绩不是人生的全部。”这句话是该家长对孩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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