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曼&卡门:赌城狂野48小时
1997-98赛季,公牛二当家斯科蒂-皮蓬因为休养脚伤,开季连续缺席了35场比赛。
公牛当时内忧外患不少,在少了一大核心的情况下,罗德曼的战术地位得到提升。在12月到1月初的20场比赛中场均抢下17.7个篮板。但当皮蓬回归后,罗德曼在场上的角色发生了变化,而他的情绪和心理也无可避免出现了波动。
1月18日对火箭的比赛,他打了35分钟没有任何出手,也只抢了7个篮板。而在那场比赛之后,他显然有些崩溃了。
多年之后,乔丹在《最后之舞》纪录片里笑着回顾了这段荒谬的传奇故事。
“斯科蒂休战的时候,丹尼斯简直像个模范公民,结果到某一刻,哥们终于XX要疯了。”他说。
罗德曼向公牛提出了要求:我要去休假。
某种程度上,这可以说是NBA负荷管理真正的鼻祖。在身体完全健康的情况下,球员就是没有继续打比赛的心情了。别问,问就是心累,问就要炸。
但乔丹自己就是个玩家,他比谁都明白罗德曼要去哪,要做什么。“你让他休假,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你让他去拉斯维加斯,我们绝对再也找不到他了。”
其实在1997年总决赛期间,罗德曼就干过这样的事。
当时公牛在盐湖城遭遇两连败,双方打成2-2平。罗德曼前4场比赛状态很迷,场均得到2.8分7.0篮板,出场时间降到了24分钟。
G4结束后,罗德曼回到更衣室就提出了休假的要求。当时距离G5开始有三天空档。盐湖城距离赌城也就几百公里,飞个把小时就能到。
在更衣室作风一向神神叨叨的菲尔-杰克逊选择放任,给了他48小时的假期,让他周一必须准时回到盐湖城应对媒体。
这未尝不是一种赌博。禅师早就用“逆行人”来形容罗德曼的个性,于是干脆顺毛摸,这种关键时刻,不顺毛说不定就把更衣室给炸了。
当时罗德曼说:“我一没结婚,二无需照顾家庭,既然有两天假期,我只想远离这里,好好放松一下。当时我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堵墙,也找不到原因。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但我是一个需要自由的人。”
而在1998年1月,罗德曼似乎撞上了同一堵墙。
在联盟最炙手可热的球队、与最炙手可热的球星做队友,要平衡场上和场外的人生,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某种程度上,乔丹身边的环境(就跟任何超级巨星一样)也是“有毒”的。
考虑到罗德曼十分悲惨的成长经历,他能找到的精神寄托其实不多。而每当他难以忍受这种“毒素”,找不到排遣方式就是很危险的事——不仅对公牛危险,对他自己的精神健康也是一样。
那时候,罗德曼的女友是好莱坞明星卡门-伊莉翠卡,两人来到赌城,上演了几乎与《宿醉》一样疯狂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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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门-伊莉翠卡其实是个艺名,她本名叫塔拉-帕特里克。卡门进演艺圈起点不低,算是“王子”普林斯的弟子,但没混出什么大名堂,在90年代中期算是小有名气的模特,经常登上《花花公子》杂志。她生活相当狂野,跟罗德曼闪婚就像一场行为艺术。
他们在洛杉矶夜店里相识,罗德曼主动搭讪,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罗德曼追了她一段时间,卡门就答应了。
“我那时候当然知道他。他是篮球圈里的坏孩子,跟麦当娜交往过。”卡门说,“还没怎么样他就邀请我飞到芝加哥看比赛。在芝加哥第一晚,他就告诉我别走了。那之后,我们的关系进展飞快。”
他们陷入热恋,罗德曼一度请求公牛允许卡门上包机,这样就能陪他打客场。但公牛迅速拒绝了。
卡门回忆道:“当时我才20多岁,夜夜笙歌。他想让我陪他打所有比赛,每次我离开芝加哥,上了飞机就会想他想得直哭。”
卡门为了罗德曼没少放弃试镜机会,她的经纪人和好友都担心这段恋情会影响事业发展,但她义无反顾。于是当1998年初罗德曼逃离公牛前往赌城,卡门必然是跟他一起的。
“丹尼斯狂欢起来阵仗是很大的,我们痛饮一场,不管走到哪都有跟班,毕竟他的头发和纹身太张扬了。我们一起去脱衣舞俱乐部,然后续摊继续嗨。”她回忆道,“一到赌城就开始了派对,去他最喜欢的餐厅,去夜店,一刻不停。”
“做他的女友简直是份危险职业,他真的太野了。”
乔丹没想错,他们嗨了两天当然不会停手。几天之后,MJ终于忍无可忍了,亲自飞到赌城,开始“捉奸”。而他在赌城酒店看到的场面,刺激程度可不比他新秀赛季见到全队开毒趴差到哪里去。
“他没准时归队,我们不得不把他从床上拽起来。”乔丹说,“我就不说床上有什么了吧。”
“多人运动”恐怕是没跑的,因为卡门回忆说自己听到乔丹带人敲门的时候,吓得遮起身体躲到了沙发后面,乔丹在床上看到的大场面应该另有其人。
卡门说,她并不知道罗德曼是不顾球队赛程躲到赌城的床上,“我完全不知道他们队里的事情,也不知道迈克尔-乔丹气坏了。”
乔丹当时可能还不知道,对这俩人来说,赌城狂欢根本不算什么,他们在公牛训练馆做过更疯狂的事。
“丹尼斯是个朴素的人。他在芝加哥的房子很小,平时就开卡车出门。”卡门说,“他家客厅里有张沙发,地板上扔了张床垫,我们就睡在床垫上。”
有一次,公牛全队放假休息,罗德曼给了卡门一个浪漫惊喜。“他蒙上我的眼,带我坐上摩托车。等我睁眼时,已经到了公牛训练馆。那次太疯狂了,我们俩就像进了糖果店的小孩,从球队冰箱里拿东西吃,差不多搞遍了每一处——理疗室、力量室,当然还有球场上……”
如今卡门回忆这些还是忍不住荡漾地大笑:“说真的,我觉得那应该是丹尼斯这辈子最拼命的‘训练’了。”
1998年夏天,卡门的母亲和姐姐先后因急病去世,这让她也出现了严重的心理问题。11月,她与罗德曼在拉斯维加斯的小花教堂(距离乔丹与胡安妮塔结婚的小白教堂步行仅需10分钟)结婚。但仅仅9天后,罗德曼就申请取消结婚,称他当时“脑子不清醒”。
卡门显然也清醒不到哪去,“人很容易被冲昏头脑,一开始你觉得特别浪漫,但突然发现,怎么就在拉斯维加斯结婚了呢?就跟在快餐店买汉堡一样随意。”
1999的新年,他们俩一度和好,但几个月后,还是完成了离婚手续。大约是两个狂野的人再也无法从彼此身上寻找到平静,他们复合期间一度在迈阿密酒店大打出手,然后双双被逮捕。
“那时候因为家庭悲剧,我整个人都是麻木的。跟丹尼斯在一起特别有意思,我们每晚都出去狂欢,我觉得这就是我排遣痛苦的方式。”卡门说。
“其实我完全没有后悔的意思,我看到了丹尼斯的无数面,他总说永远没人理解他,有时候他是个特别感性的人,有时候他又特别浪漫风趣。”她说,“现在看到丹尼斯以前的比赛画面,真让我热泪盈眶。在场上,他永远是个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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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任何一支冠军球队的成员应该都经历过急需释放压力的心情。乔丹自己也没少干这种事,1993年公牛在东部决赛0-2落后,客场重压之下,乔丹犯了赌瘾,在G1输球后就开车去了大西洋城(距离曼哈顿约110英里)赌博到深夜。
1997年东部决赛,公牛在G4输给热火,乔丹前一天也去打了46洞高尔夫球,赌球肯定也是少不了。
但即便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应对崩溃的心绪,只要能赢回来,就不会被看做是错误。
卡门也知道罗德曼曾经给公牛带来的麻烦,“有时候谁都找不到他,有时候我们挨个酒吧找他,把他拖回酒店。他就是会突然逃走离开我们,而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对此禅师的解释是:“丹尼斯需要时不时驱散身体里的负能量,这种能量累积到一定程度必须发泄出来,不管是在场上发泄还是在场外。有时候他打完一场比赛还能立刻再打48分钟,我也不知道他的生物钟是怎么回事。”
正如在1998年冬天,当乔丹从赌城把罗德曼抓回队后,他很快恢复了正常,重新投入到比赛里。复出后的6场比赛他场均得到18.2个篮板,重新变成了那头怪兽。
乔丹也说,罗德曼回到训练场,没有任何懈怠,冲刺跑圈的时候所有人都追不上他。
只要能赢,做了再出格的事也无所谓。这就是竞技体育的残酷真相之一。所以勒布朗在离开克利夫兰后成为全民唾弃的罪人,但他回到克利夫兰夺冠后,照样被奉为城市英雄。
而乔丹在纪录片里赞美罗德曼的训练态度,也是为他盖上王朝的功勋章。
“他必须明白,如果他随后的表现不能达到预期,只会为球队带来更多关注和批评。”乔丹说,“就像我离队打高尔夫一样,如果我回到场上打不出水平,那我一定会被骂惨。”
连卡门都说:“如果丹尼斯打得不好,如果公牛没有夺冠,我们俩肯定都会被扫地出门。”
1998年6月,公牛完成了三连冠伟业。夺冠庆祝时,卡门也在现场。
“丹尼斯把他的球衣送给我,我被拉进更衣室,和球员一起庆祝。迈克尔在开香槟,我全身都浸透了。能参与那一瞬间,我真的很荣幸。”
现在卡门和罗德曼仍然是朋友,他们有同一个经纪人,因此能时不时互相问候。
“能见证公牛王朝,我真的太幸运了。”她说,“那个时代的美妙,无法用言语形容,再也不会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