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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日报 2018-06-07

2016年3月,耐克CEO Mark Parker在于纽约举办的一个活动上表示,公司收到了有关不当行为的投诉。图片来源:Brendan Mcdermid/Reuters


记者 Sara Germano / Joann S. Lublin 


3月20日,数百名耐克员工聚集在耐克公司总部的泰格·伍兹中心(Tiger Woods Center),聆听公司管理层传达这样一个讯息:我们需要改变。


这次会议是耐克倡导“男员工更加团结女同事”系列活动的一部分。此前,耐克员工表达了对于公司种种问题的担忧,包括公司高层中女性寥寥无几、女员工薪酬偏低以及前雇员爆料的“哥们儿”企业文化等。因此,耐克公司在上述会议五天前对管理层进行了人事调整。


Elliott Hill是此次会议的专题讨论小组成员之一,他在耐克供职30年,是一名资深员工。在这次的人事变动中,他晋升为消费者和市场总裁。参会的另一名耐克员工称,Elliott Hill向大家讲述了自己在得克萨斯州由单身母亲抚养长大的经历。


据转述的员工称,Elliott Hill在讲话中说: “我来到这里,不是为了这个品牌和那些运动员,也不是为了我们的产品。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我们的员工。”他和耐克另一名高管Michael Spillane告诉大家,公司需要为员工创造一个更好的环境。


耐克是全球最畅销运动用品的制造商,其市场营销手法巧妙、强势,构建起了一个全球运动用品帝国。但是,无论是已离职还是在职的员工,接受采访时都会说耐克的企业文化问题已经存在多年。一些耐克老员工说,自己就工作环境问题寻求帮助时,人力资源主管往往起不到帮助作用,有时还不怎么尊重他们。


耐克表示,公司正在对人力资源部进行调查,同时建立强制性的经理培训制度。


“我们发现问题就会采取行动。我们正努力培养更具包容性的文化,加快领导团队背景多元化的进程。”首席执行长Mark Parker在一份公开声明中表示。


3月早些时候,Mark Parker曾在一份员工备忘录中提及公司收到过有关不当行为的投诉。他还表示,原本公认的下一任CEO人选Trevor Edwards将很快辞职,并在8月离开公司。此外,Trevor Edwards的得力助手Jayme Martin也离开了公司。Edwards与Jayme Martin并未回应置评请求。


监管耐克人力资源和员工关系部门的是一名执行副总裁,他直接向首席执行长汇报。2007年,耐克从百事公司(PepsiCo Inc.)挖来David Ayre担任该职。


据知情人士透露,几年前,耐克曾接到投诉,称David Ayre喜欢贬低人,架子很大,耐克对此做了调查。David Ayre未回应记者的置评请求。


知情人士称,David Ayre随后同意接受心理咨询,并且询问其他高管的意见,了解自己该如何改善言行。有人说,他曾在面对一群同事时坦言,“我的行为确实要改变。”


曾经的CEO人选Trevor Edwards曾担任耐克品牌总裁,负责所有产品类别、业务地区的业务以及品牌管理。据知情人士称,成为Trevor Edwards的密友是男员工获得内部晋升的捷径;有人说,他们觉得女性员工较少被提拔,并且在升职的时候要接受更严格的审查。一些前雇员称,有人创造了一个内部热词——“FOT”,即“friend of Trevor”(Trevor的朋友)。


“如果有人飞速晋升,他很可能就是FOT。”Edwards管理的数字平台Nike+的一名前雇员说。


前雇员们说,耐克的企业文化多年来一直存在问题。2002年9月,全球运动营销团队在佛罗里达州开了几天会。两名在场的员工都回忆说,最后一天晚餐后,一辆巴士载着几十名员工去了一家脱衣舞俱乐部。


当时在该团队工作的Loredana Ranza称,那天只有四个人没去脱衣舞俱乐部——包括她、另外两名女同事以及一名男同事。


“说到底,你得挺过去。你不会只想‘这好糟糕啊,’你会思考,会试着摆脱。”Ranza说,她于2008年离开耐克,后来去了耐克的竞争对手Puma SE工作。2016年她提起诉讼,指控耐克存在性别和年龄歧视的行为,目前此案在耐克欧洲办事处所在地荷兰待审,耐克对此不予置评。


耐克的设计师Marc Dolce离开公司后转投其竞争对手阿迪达斯(Adidas AG),2016年他在Instagram上贴出阿迪达斯一款新的运动鞋后,耐克的两名副总裁Brian Zappitello和Dirk - Jan van Hameren在他的贴文下辱骂他。多位现雇员和已离职雇员说,他们对耐克没有公开谴责这些言论而感到失望。而两位高管仍在耐克工作,今年1月,Dirk Hameren被提拔为首席营销长。两位高管均未回应置评请求。


知情人士称,去年耐克接到投诉,称David Ayre创造的是一个充满敌意的工作环境,导致耐克对这位人力资源高管启动第二轮调查。


知情人士称,去年7月,公司CEO Mark Parker在俄勒冈州威拉米特山谷一处度假胜地举行年度高管会议时,通知David Ayre准备走人。


第二天,耐克公开宣布David Ayre离职,并提拔Monique Matheson顶替其职务,后者加入耐克19年,曾担任过人力资源副总裁兼多元化负责人。


与此同时,对耐克的企业文化深感不满的女员工觉得是时候行动了。目睹了几位女高管离职后,她们私下发起了一项调查,在员工中秘密流传。知情人士称,她们想收集有关薪酬公平的信息,以及对公司不恰当行为的指控。


知情人士称,Mark Parker已注意到了这项调查。不久之后,耐克公司展开内部调查,继而引发了后来的管理层洗牌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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