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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小电动车搅动大市场

华尔街日报 华尔街日报·派 2018-11-09

2017年,中国售出175万辆迷你低速电动车,买主主要集中在农村地区。这种只有常规轿车三分之一大小、最高时速在40-70公里/时之间、价格极其便宜的电动车在中国普通民众中十分流行,并抢夺着常规电动汽车的市场份额。但它也存在着驾驶门槛低、使用铅酸电池、管理难度大等问题。这则视频走进了中国低速电动车之乡山东高唐,一探小电动如何搅动大市场。


记者 Trefor Moss


每天早晨Li Xiuzhen会把两个孩子塞到她的微型电动车中,送她的女儿上学。她需要让小一点的孩子坐在她的大腿上,这样才能有足够的空间。


这位36岁的妈妈随后会驶入早高峰的车流中,而这个位于北京以南200英里(合321.9公里)、人口50万的县城有很多人都开着这种微型电动车,这些车无论从大小还是功率来看,都算不上“真正的”汽车。


Li说,这车安全,因为是低速电动车。


在中国努力成为电动汽车领域的全球领头羊之际,对这些微型电动车的需求创造了一个独特的市场。行业高管估计,中国去年销售了约175万辆微型电动车,较77.7万辆左右的常规电动汽车销量高出一倍多。这些微型电动车大部分在一些农村省份销售。该市场仍在迅速增长,约400家中国制造商生产此类车辆,款式多的数不清。


中国政府已为本国电动汽车制造商提供了大量补贴。而这些价格便宜、行驶缓慢、技术含量极低且受到乡镇消费者喜爱的微型电动车并不在中国官员的关注范围之内。实际上,包括高唐附近一些城镇在内的很多中国城市完全禁止这些微型电动车,鼓励人们购买全尺寸电动汽车。


高唐街头随处可见的微型电动车。 文中图片均来自:TREFOR MOSS/THE WALL STREET JOURNAL


很难想象这在被一些人视为低速电动汽车之乡的高唐能行得通。


中国电动车制造商道爵(Dojo)的销售人员Liu Hui说:“我姐姐有一辆,我父亲有一辆,我也有一辆,我姐姐的公公有一辆。这里几乎每家都有一辆微型电动车。”


这种微型汽车的批评者主要有两大不满:第一,它们通常使用对环境有害的廉价铅酸电池;第二,它们没有防撞保护装置。


目前,中央政府正寻求在某种程度上规范市场,让高质量低速电动汽车合法化,同时封禁品质低劣的产品。去年出炉的条例草案把微型电动汽车定义为最高时速在40-70公里的车辆,并就重量和尺寸限制做了规定。条例草案还要求给车辆配备防撞保护装置,并且使用锂离子电池。


就尺寸而言,一辆低速电动汽车应仅略小于戴姆勒旗下的双座Smart系列产品。不过,两者的可比性仅限于此。Smart汽车最高时速为95英里,售价约为1.5万美元,拥有先进的安全功能,而低速微型电动汽车起步价不到1,000美元,也缺少防撞保护装置。


Zhao Tongwei住在附近的济南市,今年3月份,他参观了当地的低速电动汽车年度展,准备买一辆新车。他表示,安全性是相对的,用电动车接孩子放学肯定比摩托车更安全,而且在冬天儿子会着凉。他的妻子出行全靠一辆微型车。


久久星(Jiujiuxing)是总部位于高唐的微型电动车生产商,公司董事长刘发扬称,和全尺寸的车辆相比,微型车还有一个巨大优势,驾驶这种车无需持驾照。


他表示,就算你驾驶技术很差,也没什么大问题。


微型电动车处在摩托车和轿车之间的法律灰色地带,既能行驶在机动车道上,也能通行在自行车道。和骑自行车或者摩托车相比,在自行车道上开小汽车肯定觉得安全得多,但在机动车道上就完全不同了:全尺寸轿车和卡车会一边按喇叭闪灯,一边绕过行驶缓慢的微型电动车。


无论是高唐的居民还是高唐的经济,都依赖电动车。就在不久前,这个山东省县城还以生产纸张和食用油知名,而现在已有十多家微型电动车企在当地扎堆。


久久星提供各种用途的微型电动车,包括一款微型消防车、一款微型警务车以及起售价1,000美元的各种微型乘用车。


久久星为何能将价格做到这么低,看看它的工厂就知道了:工人们从装满后视镜、雨刷和方向盘的大纸箱里掏出零件,然后手工组装汽车,整个工厂压根看不到组装设备。


微型车的崛起给中国领导人带来棘手难题:既要执行汽车行业标准,又不能让普通消费者负担不起,破坏中国的电动车革命。


上述济南的微型电动车爱好者Zhao说:“富人有各种好车可以选择,我们也需要选择。”


微型电动车制造商宏迪(Hongdi)的创始人王世洪自豪地站在他的一款产品旁边说道:“这是普通人想要的。”这款玩具般的白色机器标价1,100美元,用华丽的红色玫瑰花结做了包装。


这种想法令中国的大型车企感受到压力,这些大公司正投入数十亿美元资金研发真正的电动车。王世洪说:“我们都知道大型电动车公司想打压我们,因为我们抢了他们很多份额。”他说,打压微型电动车的做法是很不公平的。


但是,在政府官员看来,微型车是一种倒退,会让中国走回低技术、低端生产的老路,中国政府正迫切希望改变这种形象。


Jeep Mopor的销售人员站在车顶上,上下弹跳,向参观者展示这款车的坚固性。


中国被外界贴上商标保护不力的标签,而微型车行业也无助于消除这种形象。


迅速参观一圈济南车展,可以看到一款类似Mini的迷你车型、一款酷似斯巴鲁(Subaru)的车型、一款做的像三菱的迷你车型、两款酷似福特的车型,以及一款名为“Jeep Mopor”的电动车,当然这款车跟美国的Jeep和Mopar毫无关系。


销售经理Liu Yanzhu说:“Jeep Mopor是一个合法注册的商标。”现场有四名男子站在这辆亮橙色迷你车的车顶上,上下弹跳,向半信半疑的观众们展示这款车的坚固性,看到这一幕,Liu Yanzhu哈哈大笑。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这辆小型“Jeep”没有塌陷。


汽车分析师认为,尽管还有不少方面有待完善,但这些小型电动汽车制造商们取得了一些进展。


君迪(J.D. Power)中国汽车产品总经理Jeff Cai称,微型电动汽车甚至在大城市也有需求,因为容易停车,一个车位最多可以停三辆,而且它们可以在拥挤的交通中穿梭。Cai称,对于短途通勤来说,许多人认为这种车比标准汽车更便利,价格也便宜得多。


他的建议是通过适当监管改善微型电动汽车行业,而不要扼杀该行业。


这种观点在高唐受到欢迎。道爵的Liu称:“这几年我们一直在谈论电动汽车,这里的人不会再倒退回去坐公交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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