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手只有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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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魏晓 来源|蓝媒汇
佛系，并非是个贬义词。
不过快手显然不这么认为。
两天前，出自快手创始人宿华、程一笑二人之手的一封内部信在公司传开。信中，宿华、程一笑二人称，对现状很不满意，松散的组织、佛系的态度，“慢公司”正在成为快手的标签，这让他们寝食难安。
“我们已经不是跑得最快的那支队伍，在长大的过程中，我们的肌肉开始变得无力，反应变慢，我们与用户的连接感知在变弱。”
宿华、程一笑正在反思快手当前存在的隐患。他们终于意识到，做好一款产品并不就意味着能做好一家公司，还以产品经理的心态去看待公司维度上的问题，注定平庸，没有未来。
一个事实在于，过去本就低调的两人在少有的对外发声场合，谈得更多的也就是对产品的追求。比如在某次提问中，原腾讯网总编辑李方让宿华在顶级工程师、成功企业家、特别牛的创业者三个标签中选一个，宿华便选了第一个，说他的内心本质是一个工程师。
可一名成功的产品经理，不一定就会是合格的CEO。张小龙能在微信上继续贪嗔痴，背后是马化腾、刘炽平的托底。但快手不一样，宿华、程一笑的面前没有退路。后者必须要作出取舍。
尤其是当快手规模持续扩大，员工数目暴涨至8000，甚至华清嘉园、清华科技园、西二旗等地方都搬了个遍的现今，产品经理的思维心态已无法支撑公司的有效运转。
当然更直观的外在体现是，作为一个短视频赛道中的产品，快手无疑是成功的。不过量化到公司上，快手却未能破局。不仅未能形成盘活用户、流量资源以构成坚固护城河的产品矩阵，在200亿美元估值亦停留太久。
据了解去年年底市场上传闻，快手正在进行新一轮融资，估值将达250亿美元。但截止目前，快手官方并未对外公布此轮融资完成的消息。
再加上短视频的风口鼓吹多年，已接近落幕。移动互联网的红利退潮，资本市场给出的溢价想象空间也一再缩窄，所有的玩家都难免切身感受到凉意。
放到快手这里，亦是如此。其即将上市的消息都传了两三年之久，但一直未能成行。时至今日已然成立八年的快手，不可避免的要遇到投资方套现退出的压力。
再佛系，再不战斗，只能眼睁睁看着时间窗口在一步步地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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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困境
很早的时候，包括宿华在内的快手高层也都知道公司内部有不小的管理问题。在去年接受采访时，宿华就曾明确表达过管理上的挑战。并给出了解决方案：自己正在进化。
不谙熟管理，这归结于快手创始团队基因。
一个背景是，快手早期团队多是技术出身。
2011年，程一笑创立了“GIF快手”，这是快手的前身。程一笑曾在惠普工作，后来去了人人网负责客户端开发。快手第一位投资人张斐曾评价说 ，“程一笑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产品经理，但做CEO会比较辛苦” 。再到2013年宿华入伙，担任CEO。其同样是以技术牛人的身份，走进彼时快手位于华清嘉园的那套狭窄的三居室中，做的工作还是写代码。直到2016年的第一季度宿华才彻底停止了所有代码的维护，并逼着自己慢慢转变成管理者。
程一笑也是如此，开始花很多时间来学习管理方面的知识。不是没考虑引进职业经理人来解决管理问题，但宿华与程一笑等人都还觉得快手还是一家创业公司，没到那个阶段，于是只能自己上，调研走访，买书取经。
快手开始补管理的课。
过去技术极客风格的快手，尝试在组织、文化等建设上转变。但效果并不乐观。
2018年一直在内容质量上颇受业内诟病的快手，因为平台上存在不少炒作未成年人的违规内容陷入广泛争议。最终宿华不得不发出道歉公开信《接受批评，重整前行》，以平息众怒。
价值观的缺陷，社区发展的偏离，内容质量的审核不力，这些内容平台早就基本公开化的陷阱，快手还是没能避开一二，甚至深陷其中。
归根结底，管理上仍是出了大漏洞。快手暴涨的用户规模、视频内容，员工人数，与核心层的管理能力进化达不到正比，以至于危机抖生。
雷帝触网有过报道，宿华曾说自己过去一直都是工程师，不管在谷歌还是百度，都是产能最大也最不听话的那种，是规则的破坏者，无组织、无纪律但是有能量。
这种创始人理想极客气质，确实帮助了快手早期产品的突围。但在平地起高楼之后，尤其是在合规是第一要务的内容行业，快手恰好最需要的是有组织有规律，需要的是尊重规则的管理者以及员工。去年年底快手内部的年会上，程一笑与宿华已有所反思：过去一年，他们深刻认知到：团队leader的天花板决定了团队的天花板。
此次的战斗信中，二人亦有所表态：“公司是一个更复杂的产品，需要更多的精力、更多的耐心，毫无疑问，也需要更大的智慧去打磨，去呵护。”
不难看出对于快手而言，公司管理仍将会是长期需要攻击的难题。
此外战斗信还有另一番意义，正是宿华与程一笑不再留任何余地向公司内部上下传达必将严抓管理，进行组织调整的信号。过去那挤在一堆吃盒饭，一同嗦着螺蛳粉等等积累的战友情在公司管理变革决心中，都将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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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力瓶颈
除了快手，快手还有什么。
外界或许会给出一致的答案，快手只有快手。
事实上，与外界的印象不同的是，在被抖音迅速赶超以及巨头纷纷布局短视频赛道后，快手也感受到极大威胁，开始布局产品矩阵以寻求复制下一个快手的机会。
毕竟短视频市场已经进入存量竞争，用户时长的争夺也变得更加激烈。而相比较BAT以及字节跳动系多样化的产品矩阵，快手的使用场景较为单一，导致抗风险能力较弱。
早在2018年伊始，快手便通过投资及自营等方式密集上线新产品，多元化产品布局明显提速，目前快手拥有10多余款子产品，包括主打技能教程的Uget、 资讯类产品宇宙视频、社交小游戏电丸、种草社区豆田以及年轻人社区蹦迪。2019年上线的则有主打游戏直播的电喵直播，音乐短视频Mulight，类似于美图秀秀的一甜相机。
只是大都沉寂无声，互相之间并不能形成良性联动，互相倒流。
今年2月，豆田从应用商店下线。
资料显示，豆田于去年9月上线，开发者为北京华艺汇龙。后者的两位持股人，分别是快手联合创始人杨远熙和快手创始人彭小春。作为快手内部孵化的种草社区，豆田的生命周期只有短短5个月。
据了解豆田的产品日活并不理想，快手高层最终选择了放弃。
同样待遇的不只是豆田，宇宙视频也早已经从应用商店不见踪影。诸如蹦迪等APP，根据七麦数据也徘徊在社交榜单千名左右，快手概念版要好一些，也在200名。
从现状来看，快手团队在产品上的爆款复制能力未能得以验证。其向短视频赛道之外进攻布局，以构成闭环生态，也未能有效出圈。
这成为了快手公司的天花板。短视频赛道的成功让快手在一级市场拿到了理想的估值，但在走向二级市场的路上，快手没能证明它拥有在其他领域复制下一个快手的想象空间。
为寻求破局，快手还是将发力点放在短视频上，开始变快。
过去很长时间无论是宿华，程一笑还是快手高层公开谈得最多一点就是，快手只负责制定和执行社区规则，不干预内容生产，不打扰用户。快手的短视频流量分发推荐上，讲究公平，即便是普通用户和一般作品也要公平地给予一定展示量，并不会对大V等作出一定倾斜权重。
被业务形容为轻运营。但这种佛系的流量分发生态，或会被打破。在宿华、程一笑发出战斗宣言，快手要于2020年春节前拿到3亿DAU的目标下，快手自然会变得更加激进。
快手的运营重心已经在发生变化。最直观的体现便是，快手开始引入MCN体系，并鼓励MCN通过电商和直播在快手上变现。
还有用户担忧，此前的快手甚少会push信息，并不会诱导打开，但在快手此番变革之后，不知会否继续保持这种机制。
抛弃佛系，意图甩掉慢公司的标签喊出狼性战斗的口号，主动变快，这是快手寻求破局的必经之路。
只是这样的快手，还会是宿华，程一笑等技术极客们心中的快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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