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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吗?越悲伤的时候笑的越大声

腾讯时尚 腾讯时尚 2019-11-13

DC的独立电影电影《小丑》是最近的热门影片,即使没有看过,也一定听过。这部“超级英雄”电影自 9 月 8 日在第76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获得最佳影片后,正在全球热映,目前已经斩获了 7 亿美元票房,是 R 级影片史上的第四名。


电影讲述了一个处于社会低层的边缘人,如何从忍受被社会排挤、歧视、欺负到逐渐失控,转变成将内在精神疾病释放出来,成为社会报复者小丑的故事,获得了外界的高度赞赏。

在今年的威尼斯电影节上,这部超级英雄漫画改编电影摘得了最高奖项金狮奖,成为首部入围国际三大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超级英雄电影,也是首部获得三大电影节最高奖的超级英雄电影,甚至在电影播放完毕后引起全场观众起立鼓掌 8 分钟。虽然它是一部非典型英雄电影——因为电影的主角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小丑》获得第 76 届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

Joaquin Phoenix 饰演的“小丑”,将这个经典反派角色诠释到炉火纯青,每一个细致的眼神与动作都深刻表现出小丑这个社会低层边缘分子的无奈、悲伤和残暴。而他本人也凭借这部作品“大翻身”,重新站到舞台中心。

电影主角“小丑”名叫亚瑟·弗莱克(Arthur Fleck),是经济萧条社会中最底层的一员,与母亲相依为命。

他是一个极度内向的人,不善社交,脾气有些古怪,他患有情绪调节障碍(PseudoBulbar affect),在感到悲伤、生气或者压力时,会不受控制地大笑。 

这样一个生来缺陷的人,原本不仅需要家人的照顾,也需要来自朋友、同事、甚至陌生人的关爱。

但是,他身边的人都出错了:母亲患有精神疾病,同事为了逃避责任出卖了他,老板在他出错之后毫不怜悯地开除了他,在回家的地铁上,他又被欺凌霸势的大企业员工暴打…

亚瑟的工作是带给人们欢笑和快乐的“小丑”,但他自己却没有任何欢乐和快乐。长期“压迫和糟糕的一天”,让他滑向了黑暗的深渊,于是他开始杀人,一开始是自卫,然后逐渐走上报复社会。

至此之后,他的每一次作恶,都让自己远离了那个饱受欺凌的“亚瑟”,成为一个自信而自由的“小丑”。

当他站在破烂的警车顶部,在世界坍塌的轰鸣声中,作为小丑跳起迎接新生的舞时,那个被乌合之众虚构出来的反英雄“小丑”在他身上逐渐苏醒,他成为一个真正的反社会的激进领袖。

周围人的冷漠、隔离、不公平将一个普通人推向了无尽的黑暗深渊,让他最终崛起成为“混乱“的代言人;然而最后,整个社会又为他的出现,付出了更大的混乱。

每一个曾遭受不公待遇的人,内心都有一个“小丑”,这个小丑代表着压抑,无序,暴力,傲慢,混乱,癫狂,仇恨等所有人性的负面和恶。

当你还在和内心的小丑做对抗时,导演托德·菲利普斯已经将它释放了出来,给你展示这个世界的真实和癫狂。


小丑是一面镜子


小丑让人沉迷,因为它代表着无法无天、混乱无序,而这种自由是现实世界缺位的。

欧洲导演兼编剧费德里科·费里尼就酷爱小丑,他在银幕前构建了作为艺术符号的小丑,并自诩为小丑本人。在自传《小丑的流浪》里,费里尼说:

“我常被说成是疯子。疯狂是一种偏离常规的行为,我不以为辱。每个个体都会有独特的偏执行径。在我的理解里,所谓精神正常,就是要学会容忍那些令人难以忍受的东西,而且不许失声尖叫。”

在他看来,生命是魔法和面包的结合,一边是幻想,一边是现实。“小丑是人们映照出自己走样、滑稽、可笑一面的镜子,是人们自己的影子。它表现出人类非理性、本能的一面,也表达出每个人心中对上帝的反抗与否定。

“破坏性”是小丑的具象化符号,在费里尼之后,小丑的形象在欧美大陆间不断地回荡,小丑的形象不断地回魂,人们隔三差五能看见它的影子。

在这版最新的《小丑》电影里,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破坏者,同时也是新“混乱”的建立者。

他曾经也那么驯服,按时吃药,按时去社区医院报道,每天努力去扮演一个合格的个体,随身携带“我有病,对不起打扰你们了”的卡片,努力地在城市的间隙生存,唯一的梦想是把欢笑带给世界。

然而世界不在意他,甚至连他的笑容也要一并践踏。超级英雄拥有的超级能力、超级资源,在面对逆境时的超级机会,都不属于超级反派小丑,他一无所有,靠的只是痛失一切之后无恃无恐的纵身一跃。

小丑诚然是个坏人,在影片的设定中也是一个反派,但他的“破坏性”是一种对压制的反噬。正如影片中亚瑟的一句台词:“你们决定了是非对错,也决定了什么好笑什么不好笑”。

亚瑟遭受到的一切不公平待遇,街头混混的拳打脚踢,同事的无情背叛,金融白领的公开羞辱,甚至被邀请到脱口秀节目,把他的病情当做笑料制造节目效果,这些隐藏的暴力则不是暴力。

吊诡的是,暴力的评判标准早已被垄断,而绝大部分的人压根看不到这种垄断本身就是暴力。

身为亚瑟的亚瑟只有顺从,而小丑则扯下了所有的遮羞布,做自己想做的事,砸东西、撕扯、一把火烧了整个城市,人们可能并不想成为他,但却毫无保留地喜欢这种自由感。


整个世界上,到处都是“小丑”


整个世界上,到处都是小丑。

当用眼睛看的时候,我们差不多都是观众,都是小丑取悦的对象。

在电影里,安东尼奥尼是一个安静而忧郁的诙谐小丑(Auguste),帕索里尼是个文雅的、喜欢卖弄学问的白面小丑(White face),维斯康蒂是穿着华丽衣服的极有权威的白面小丑,弗洛伊德是白面小丑,毕加索是诙谐小丑…总之,每个人都是小丑。

小丑们虽然看上去是滑稽、不讲理、疯疯癫癫的,但他们却构建了一个真实的、未经蒙尘、没有伪装的世界。

规则告诉我们“Don’t forget to smile”,不能有负能量,但实际上生活是如此的痛苦,我们根本就不想笑。

就像一些“放飞自我”的明星,他们拒绝扮演完美的人设,讲讨人喜欢的台词,而是最无拘无束去做自己,拥有饱满的个人意志,做真实的自己。

因为看惯了循规蹈矩的漂亮玩偶,美丽加上特立独行,反而成为一种罪。

明明是我们人类太奇怪。

福柯也曾告诫我们:疯癫不是自然现象,而是文明产物,“没有把这种现象说成疯狂并加以迫害的各种文化的历史,就不会有疯狂的历史”。

这句话对应现实世界,影射我们现在的许多约定俗成的价值观,只是一些定义而已,什么是值得推崇的价值观或意识形态,都是我们文明社会说了算,但价值观这种东西,它真的存在吗?

就像小丑说:对错是“你们”定的,好不好笑也是“你们”定的,凭什么”我们”要活在”你们”制定的标准里?“你们”凭什么以为“我们”会永远像个乖孩子一样,安静地任凭“你们”摆布?

跟剧中的亚瑟一样,由于害怕被歧视而小心翼翼地生活在边缘。而具有危险性的只有极少数的反社会型人格障碍和重度躁狂症患者。

小丑的目标并不是想看到这个世界被毁灭,而是世界的重生。

与其如此,不如一开始就走向我们每个人心中的那个小丑,做一个真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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