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行为艺术之母”的爱情逝去，她迎来了“七次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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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没有人不知道 Marina Abramović。
就算不能准确念出她的名字，也一定认得出她的脸。
这位女艺术家用生命搞艺术，带来过许多惊世骇俗的作品。
最近，“行为艺术之母” Marina Abramović 的新歌剧《7 Deaths of Maria Callas》（玛丽亚·卡拉斯的 7 次死亡）在德国慕尼黑上演。
这部歌剧灵感来源于 1970 年代希腊歌剧名伶 Maria Callas，重现了 Callas 职业生涯中最重要角色中的七个标志性死亡。
Maria Callas 背景介绍
Maria Callas 被誉为 “20 世纪最伟大的歌剧女王”，曾出演过《卡门》《茶花女》等多部著名歌剧。
她 1977 年在巴黎的寓所因心脏病发作去世，舆论形容她是因为 “心碎” 而逝。
因为她的爱人 “希腊船王” 奥纳西斯，弃她而迎娶了美国肯尼迪总统的遗孀杰奎琳。
她本人如同她所扮演过的众多悲剧女主一样，因爱情而陨落。
Maria Callas
从 14 岁起，Marina Abramović 就一直对 Callas 痴迷不已，Callas 的死将这种痴迷推向了顶峰。
Marina Abramović 采访中谈到 14 岁开始对 Maria Callas 的记忆：
“ 14 岁的某一天，我和祖母在厨房边听收音机边吃早餐，一阵歌声从收音机里传出，那是我第一次听到 Maria Callas 演唱。
我记得当时的感受，有如一阵电流穿过身体，我起身站定，侧耳聆听——那歌声是如此魅力非凡、感人至深。
我甚至听不懂她的唱词，但她的声音和其中蕴含的能量击中了我。后来我得知那是 Maria Callas，我甚至不记得她唱了什么。
在那之后，我渴望了解她的一切，随后我发现我们竟有许多共同点。
首先是她的相貌，其次是她的母亲——我和我母亲之间的关系也并不融洽。我们都是射手座。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体里同时蕴含着极度的脆弱和极度的力量。这在她一生中曾有很多次体现。奥纳西斯去世后她也无可留恋，他是她一生的挚爱，而她最后也确实为爱而死。
我和我前夫的情况也很类似。当前夫离开我时，我也不想再活下去：我毫无食欲，整夜失眠，什么都不想做——一切都结束了。是工作拯救了我。我重新埋头于工作，在那段时期创作了《艺术家在场》。这是我的救赎，但卡拉斯没有这股能量，最终心碎而逝。
所以我选择了歌剧，这是一种如此经典甚至过时的艺术形式。
每部歌剧里都有女人死亡的桥段，而她们都因爱而死。所以我想，为何我们不把所有的死亡都放在一起，拼凑出 7 个死亡的 Maria Callas，并从中创作一部全新的歌剧呢？
在这部歌剧中，Marina Abramović 重新演绎了 Callas 的 7 次死亡，表达了自己对这个悲剧人物的不同理解。
《7 Deaths of Maria Callas》剧照
这部歌剧的造型，全部由 Burberry 创意总监 Riccardo Tisci 定制打造。
Riccardo Tisci 从小就是 Marina Abramović 的粉丝，Marina 的作品对他的设计风格影响很大，这次合作，两人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Riccardo Tisci 设计手稿
该剧将于欧洲时间 9 月 5 日下午 6 时 30 分（北京时间 9 月 6 日凌晨 1 时 30 分）在巴戈利亚歌剧院官网（http://staatsoper.tv ）直播。9 月 7 日起 30 日内，大家亦可通过点播进行观看。
如果有人对 Marina Abramović 名字不熟悉，那么下面这两张图，大家一定都见过。
Marina Abramović and ULAY
Rest Energy. 1980
Marina Abramović and ULAY
"The Artist is Present". 2010
这是 Marina Abramović 与 Ulay（乌雷） 最被人熟知的两次 “合作”（我们后面会讲到），关于爱情，关于信任，关于重逢。
两人曾经以情侣的身份共同生活并创作了大量极富代表性的艺术作品。
今年 3 月初乌雷去世时，两人的爱恨情仇又被大家拿出来谈论，是艺术史上讨论最多、最著名的爱情故事之一。
2020 柏林电影节话题影片
《列夫·朗道：退变 DAU. Degeneratsia》
Marina Abramović 今年还参与了 2020 柏林电影节最具争议的影片《列夫·朗道：退变 DAU. Degeneratsia》。
这部影片长达 369 分钟，导演在乌克兰东北部 1:1 复原了一座前苏联城市，用 12 年进行人类学社会实验，招募了上万人参与，他们不是演员而是去那里生活。她也是其中之一，这部电影就像一场模拟游戏，也像一场极端真人秀、行为艺术和纪录片。
2018 年，由 GUCCI 赞助的展览 “艺术家此在” 中，策展艺术家 Maurizio Cattelan 挪用了她的著名作品为主视觉。
Marina Abramović 是一位伟大的行为艺术家，她的作品经常与性、暴力、血腥联系在一起，痛苦、感性、有创造力和颠覆性。
她戏称自己为 “行为艺术的老奶奶”，大家则尊称她为 “行为艺术之母”。
Marina Abramović 通过自己的行为艺术，一次次对 “不可能” 发起挑战，她用自己的身体和精神作为媒介，不断突破人类肉身所能承受的最终极限。
如果有人说，某件事不可能做到，对 Marina Abramović 来说，好戏才刚开场。
01
她用生命书写爱情
2010 年，Marina Abramović 在纽约当代艺术博物馆举行了艺术回顾展。
她在博物馆中庭放了一张木桌和两把木椅，每天坐满 7 个小时，和每个愿意坐下的观众对视，这次行为艺术表演名为《艺术家在现场》。
展览持续了两个多月，每天 7 小时，有 1500 多名观众参与。
700 多个小时，她一直穿着相同款式的拖地长袍，梳着同样的麻花辫，无论对面的人做什么，都不为所动。
直到乌雷突然出现，坐到了她的对面，Marina Abramović 的冷静和克制被终结，泪流满面。
在这次相遇之前，这对曾经的恋人已经分别了长达 22 年之久。
深呼吸、摇头、微笑、双手紧握…几十秒后，乌雷起身离开消失在人群中，这次表演结束。
Marina Abramović 说：“我的脑海里闪过了那 12 年人生。”
02
艺术家不该爱上艺术家
“艺术家不应该爱上另一个艺术家”。
—— Marina Abramović
因为她爱了又失去了
他们之间长达 12 年的爱情，是一场旷世传奇。
1975 年 11 月，Marina Abramović 在自己 29 岁生日那天，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Ulay 乌雷。
那天，她飞往阿姆斯特丹，乌雷受人之托去机场迎接她。
乌雷是一位行为艺术家、表演家、异装癖、社会活动者，高挑纤瘦，有着一头蓬松的长发。
初次见面时，Marina Abramović 便盯着乌雷看了许久，他的左半边脸妆容完整；右半边脸满是胡须、没有任何修饰。
Marina Abramović 说，她从没见过任何像他那样的人。
他们一见钟情，当时已经结婚的 Marina Abramović 策划了一场逃跑，瞒过母亲和丈夫，和乌雷开启一段居无定所的生活。
俩人买了一辆货车，穿梭于荷兰、德国、意大利等国家，后来他们干脆把车卖了，流浪到澳大利亚，寻找更多艺术灵感。
在那段日子里，Marina Abramović 和乌雷就是一个整体，她们创造了一系列以 “恋人关系”为主题的著名作品。
1976 年，他俩创造的第一个著名作品是《空间中的关系》。
Marina Abramović 和乌雷全身赤裸，从相距 20 米的地方起步，朝对方小跑撞到一起，重新回到原地，一次次更加激烈地冲击碰撞，直到半小时后，Marina Abramović 被撞倒在地。
第二年她们又表演了升级版，同样是赤身裸体地向彼此奔跑，但二人中间有一堵 1.5 米的墙，只有撞倒墙二人才会相见。
另一个作品《无量之物》中，Marina Abramović 和乌雷一丝不挂地面对面站在美术馆门口，观众要想进入美术馆，必须从他们的身体之间侧着身子挤过去。
作品《吸呼》中，他俩把鼻子塞住，面对面跪坐着接吻。呼吸着彼此排出的二氧化碳，19 分钟后，窒息昏厥。
后来，Marina Abramović 和乌雷的爱情产生了裂痕，因为乌雷有三个爱好：抽烟、吸毒、搞外遇。
她们的艺术表演也变成了恋人之间的争吵、厮打、冷战…
作品《时间关系》中，他们将彼此的头发绑在一起，背对背静坐了 17 个小时。意味着两个人在一起会给彼此带来爱与支持，但同时也意味着捆绑与束缚。
然后是争吵。在《AAA-AAA》中，他们面对面跪坐在地上，对着彼此大声尖叫，直到其中一人失声，持续了 15 分钟。
再然后就动手了。作品《明亮/黑暗》中，他们俩以飞快的速度互扇耳光…
“我如此相信你，甚至愿意把生命交到你手里，给予你伤害我的权力。”
1980 年的作品《静止能量》是 Marina Abramović 和乌雷最著名的作品之一，这是一场关于信任的表演。
她们面对面站立，共同拉开一把紧绷的弓。乌雷手中的弓箭蘸满毒液，一不留神，就会射进 Marina Abramović 的心脏。
在作品持续的 4 分 10 秒中，观众会通过扩音器听到他们急剧加速的心跳声。
最后就是无休止的冷战。
1981 年开始的《海上夜航》静坐系列，Marina Abramović 和乌雷花了 90 天的时间，在世界各地的博物馆中静静地坐着，对视。
但几乎每次，都是乌雷先行撤离，Marina Abramović 独自一人凝视着对面的空椅子。
1988 年春天，Marina Abramović 和乌雷在长城完成了最后一件合作作品《情人·长城》。
Marina Abramović 从山海关出发，沿着长城向西行走。乌雷从嘉峪关出发，沿着长城东行。
在长达三个月的时间里，两人各自完成了 2500 公里的旅程，最终在山西二郎山汇合，拥抱、然后道别。
这个浪漫的作品极具戏剧性。实际上旅行计划始于八年前，原本打算两人一东一西出发，在中间会合后举行婚礼。
因为当时长城并没有对外国人开放，所以他们花了 8 年时间才拿到官方许可。
在这段时间里，两人的关系破裂了，婚礼也变成分手旅行，12 年的合作和感情落下帷幕。
戏谑的是，在他俩做完这个项目 3 个月以后，长城开始对全世界开放。
后来 Marina Abramović 在作品《艺术家宣言》里说：“艺术家要避免爱上另一个艺术家”。
这句话源自施特劳斯《忧郁的热带》中的一段话：“一个艺术家不应该爱上另一个艺术家，因为一旦分手，会一同丢失爱与艺术，太痛了。”
看到这里大家是不是准备为神仙爱情落泪了？不过两个人的爱恨纠葛还远不止于此。
2015 年，乌雷和他的三个孩子以 “版权收益纠纷” 把 Marina Abramović 告上法庭。
他们指责 Marina Abramović 独吞了两人合作创作的作品版权收入长达十六年之久。
乌雷曾出过一本书《Whispers：Ulay on Ulay》，因为 Marina Abramović 不允许乌雷使用他们的共同作品，所以书中关于共同作品的部分全都是粉色留白。
乌雷在展览上对着粉色画布表演的情景
最终乌雷胜诉了。
2017 年，路易斯安那州频道编辑 Christian Lund 拍摄了一部短片《Marina Abramovic＆Ulay 的故事》。
片中 Marina Abramović 说，她已经放下了一切的愤怒和所有的仇恨，美好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乌雷也回应说，他和 Marina Abramović 再次成为了好朋友，“讨厌的、不满意的或过去的任何东西都被舍弃了，现在是一个美丽的故事。”
2020 年 3 月 2 日，乌雷因癌症于睡梦中去世，享年 76 岁。
两人的相遇、相爱、私奔、合作、争吵、分手、重逢、被告、和解…都在这一天戛然而止。
得知消息后，Marina Abramović 在个人 Twitter 发文：“得知我的朋友乌雷去世，我非常难过。他是一位杰出的艺术家，我将深深怀念他，也为他的艺术和遗产将永存感到高兴。”
03
用身体做画板
Marina Abramović 1946 年 11 月出生于已经不存在的国家 “前南斯拉夫”，现在她已经是一位 70 多岁的老奶奶了。
年轻的时候，她喜欢居无定所的生活，1970 年代开始沉迷于探索人体艺术、耐力艺术和女权主义艺术，用自己的身体完成了很多癫狂、痛苦、奇幻、令人毛骨悚然又过目难忘的作品。
《Rhythm》系列是她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从 1973 到 1974 持续两年，分为四个部分。
第一场表演《Rhythm10》，道具是 10 把长短不同的刀和两台录音机。Marina Abramović 拿着刀用最快的速度在自己的指缝间穿刺。
斑斑点点的血迹落在白纸上，她录下刀在指尖跳跃的声音和自己被刺到时的痛苦呻吟，并现场播放，再次进行穿刺。每次切到手指，她就会换一把刀，直到这 10 把刀用完。
随后，Marina Abramović 在前南斯拉夫贝尔格莱德学生艺术中心完成了 Rhythm 系列的第二场作品《Rhythm 5》。
她在现场点燃了用汽油浸泡过的木材，围了一个巨大的五角星，先是剪下自己的头发、指甲投入火中，最后纵身跃入五角星中心，最后因缺氧而濒临窒息。
被人解救醒来后，她对这次表演总结说：
“醒来后我很生气，因为我终于理解人的身体是有局限的，当你失去知觉时，你就不能控制当下，就无法表演了。”
系列的第三部作品《Rhythm 4》算是最 Peace 的一次，Marina Abramović 跪坐在鼓风机前，面向风口猛吹，直到昏厥入院。
“Rhythm 系列” 终结作品——《Rhythm 0》，是其中最为惊险的一次表演。
Marina Abramović 准备了包括枪、子弹、菜刀、钉子、铁链、鞭子等 72 种危险物品道具，在表演开始的 6 小时内，观众可以使用其中任何一件，在她身上做任何事情，所有表演后果由她承担。
从开始的亲吻、送她玫瑰，到剪碎并扒光衣服，在她身体上作画。
后来观众们越来越大胆，有人在她身上划下伤口，有人用刀子割破她的脖子然后吮吸流出的血液。
甚至有个人拿起装了子弹的枪，放入她的嘴里，意欲扣下扳机，还好有另一位观众惊恐不已地将手枪夺走。
“一旦你把决定权交给公众，也就离死不远了”。
这是 Marina Abramović 对这场表演的总结，这次行为艺术也成为了探索人类道德底线的心理学经典案例。
一定有人好奇，为什么一名平凡女子，会如此热衷于探索血腥、险恶、暴力、反叛的边界？
Marina Abramović 的艺术风格源于她童年时代压抑的成长环境。
她出生在一个前南斯拉夫的军人家庭，父母都是军人，她从小被母亲以军事化的方式管理，直到 29 岁，母亲还要求她必须在 10 点以前回家。
Marina Abramović 的父亲因为受不了压抑的家庭环境，在她 18 岁时离开了这个家庭。
当 Marina Abramović 的母亲发现她用赤裸、自残的方式进行艺术表演时，骂她连妓女都不如，甚至想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1975年《托马斯之唇》
Marina Abramović 却觉得，是行为艺术中的所体验到的痛苦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
“开始表演之后，我就进入了另一个精神世界。你的身体，肌肉，整个体系都必须变化，非常痛苦。但一旦适应，就像打开了一扇门。”
后来她在回忆录中写道：
人类惧怕简单的事物，我们害怕受苦，我们害怕死亡。
我在我的行为艺术中将这些恐惧展示给了观众，我用他们的能量将我的身体推向极限。
在这一过程中，我将自己从恐惧中释放。当这一切发生，我成为了观众的镜子——如果我可以，他们也可以。
04
一个人的舞台
与乌雷分手后，Marina Abramović 找了新男友，穿新衣服，在新作品《传记》中呐喊：
“和谐、对称、巴洛克、新古典、纯粹、明亮、光泽、高跟鞋、转身、大鼻子、大屁股，这就是：阿布拉莫维奇！”
然后用深沉伤感的嗓音说道：“再见，孤独、不幸、眼泪，再见，乌雷。”
Marina Abramović 的创作还在继续，延续了她创作初期的风格，也开始将行为艺术与其他艺术媒介相融合。
Marina Abramović 着白色长袍，坐在 1500 根鲜血淋漓的兽骨上，一边洗刷兽骨，一边低声吟唱童年时代的巴尔干歌谣，代表着不屈的抗争和巴尔干的希望。
《巴尔干巴洛克》（Balkan Baroque）
《移动骷髅》是一件充满反叛性的作品，所有的能量都来自于同这些界限的对抗。
《海景房》作品历时 12 天, Marina Abramović 安静地站立在三间分别为卧室、起居室和浴室的空间内, 将生活和挨饿的状态完全地展示给观众，梯子是用刀子做的。
《贞女-战士，战士-贞女》
进入 21 世纪后，Marina Abramović 的行为艺术开始与新媒体技术融合。
作品《512 小时》，观众需要将随身携带的物品锁在橱柜里，戴上耳机，闭上眼睛、缓慢地呼吸、缓慢地走动，或者做一些其他缓慢的事情。
她想让现代人的节奏慢下来，感受空气里的力量。
互动作品 《Rising》由 Marina Abramović 和 Acute Art 艺术工作室共同打造。
观众戴上 VR 设备后，就会进入到一个黑色的空间里，并看到 Marina Abramović 被困在玻璃水舱中，水平面渐渐从她的腰际升到她的脖间…
虚拟的 Marina Abramović 伸出手求助，观众不去触碰她，她便会溺水而亡；观众触碰到她时，便会瞬间移动到一个冰山环绕的场景之中。
在坚持行为艺术的同时，Marina Abramović 还和时尚接轨。
Lady Gaga 曾被 Marina Abramović 吸引，和她合作了一系列行为艺术。
2011 年 moca gala 时尚盛宴上，Marina Abramović 担当了负责人，担架上抬的是宴会上的蛋糕。
即将 74 岁的 Marina Abramović 现在仍在继续创作，痛苦、血腥的主题依然存在，表现形式 peace 了很多。
就像她说的：
“欢乐并不能教会我们什么，痛楚、苦难和障碍可以使我们变得更好、更强大，同时让我们认识到生活在当下时刻的重要性。”
- END | 腾讯时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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