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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口往事:那个后悔去投行的年轻人

本文转载自职问(ID:zhiwen_15)


闻岳(化)从国内 TOP 2 大学生物系毕业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仅仅两年后,自己会在一间KTV包厢里给一群人表演民族舞。


“你要让自己成为品牌本身才行啊。”这是本次采访一开始,闻岳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语气仍旧兴致勃勃,眼睛仍旧闪烁着某种狂热的光芒。


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在一电影公司里折腾“大IP”,每天混迹在各种酒局上,跟各种各样入流、不入流的制片人对瓶吹。


曾经有一次喝多了,他在那包厢里给各位现场跳了一段民族舞,动作太大,衣服被扯开了,他裸着大半个上身跳完了那段舞,还被拍下来发到了朋友圈,可他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从民族舞时刻,往前推两年,他还是西装革履走在金融街的青年精英。


再往前推两年,他还是走在名校里、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子。


但这些光环在他眼中统统都是不值一提的,因为他有更渴望的东西要追求,那就是钱。


他从来就没有遮掩过自己对于钱的欲望,从大一入学的时候,老师问他的理想是什么,他直言自己就是想挣钱,想要挣很多很多钱。


《圆桌派》中窦文涛曾说,我们这个社会你干什么都是要钱的,钱就是你的尊严,钱就是自由,你不能指责任何人拜金,因为在这里,你一穷,你就死无葬身之地。


我觉得事实就是这样,在这样一个时代里,家国大义、社会发展,谁顾得上?反正我顾不上。


他极为实用主义地说。


这种事实用在他高考之前就已经显露得很明显,当时,他发明了一个自己的算法,结合自己历次成绩、试卷难度、历年高考试题、清北录取人数等等,算出来自己考上清华的概率是80%,考上北大的概率是100%,于是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就选了北大。


我想问他那个算法到底是怎么算的,他笑笑说,那个太复杂了,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


他大二时就已经通过师兄的介绍进入了证券公司实习,带他的老师专业又凶狠,正常工作之外,把许多自己的事情也扔给他做,他不仅要上自己的课,还要替老师上其当时正在念的进修课程,作业自然也要他来做。



那段时间他觉得自己像被当作机器人一样在用,整个人都是木的。


但在金融业,身边几乎每天都围绕着各种各样的财富传奇:某学弟炒股半年赚上千万,某大佬搞了庞氏骗局还顺利脱身了,某年轻有为的富二代,三十出头就当了公募基金经理,结果负责的基金在股灾前一个星期募集完毕,股灾一来,他真实地一夜之间头发都白了。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嘴巴里的几千万、上亿的钱是钱,后来我出来做影视之后,碰到过一次当年的老客户,他笑着说我现在终于也把几千万当钱了。


因为就在几年前之前,他还在言之凿凿地跟那位老板说“今年业绩怎么能才做了五千万”,好像五千万根本不算什么。


他很快厌倦了这种生活,钱都是别人的,传奇都是别人的,他不甘于此。


2015年6月,股灾爆发,ID为“想挣钱的散户”在贴吧发言,称自己融资四倍全仓中车,爆仓了,愿赌服输,跳楼自杀了。


2015年7月,《中企观察》称,“这次股灾是一场对中场阶层的大屠杀,全国至少有60万中产在这场暴跌中被消灭。”


闻岳的收入自然也随着大幅下跌,同时大量热钱涌入影视行业,他干脆一头扎进了影视行业。


却不曾想自己这一扎,却是再也没有回头路的。



闻岳离开金融业后,就加入了一家创业公司,专门做电影。


第一部电影的女主角就是一位声名在外的星女郎,脾气大,难伺候,但戏是真好。


他陪着在上海熬了大半年,电影上映后,票房不到一千万,别说赚钱,回本都没能做到。


但他没想到这就是自己的最好成绩了。



影视热钱并不是傻钱,你一次失败,资本就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那之后的一年多里,他再也没有谈下来一个项目。


也就是在那一年,连续几个所谓“大IP”的作品收视、票房全扑街,《青云志》《择天记》等大IP改编的电视剧收视、数据双低迷。


电影方面郭敬明的大IP作品《爵迹》票房仅停留在了3.8亿,离预期的10亿票房相去甚远、无法回本,而在《致青春2》《谁的青春不迷茫》票房惨败后,宣告着原本随便拍拍就能赚钱的青春片也已经无法继续维持。


热了一年多的影视行业迅速就冷了下去,而闻岳也没多做停留,很快转向了当年风头正劲的漫画行业。


后来,他负责的漫画在腾讯动漫上线,平均每一话点赞15个。


再后来他找我帮忙转发他刚发布的日本游记,我才知道他决定不上班了,自己给自己干,他要做一个旅游博主,经营起自己的自媒体。


这就是他在文章开头所说的那句“你要让自己成为品牌本身才行啊”的由来。


我跟他说,自媒体所谓的风口其实已经过去了,现在才开始做粉丝积累,其实已经晚了,很难再把自己做成大号。


但他丝毫不在意:“只要我内容好,难道还怕做不起来吗?”


他对自己的每一个抉择都是如此的坚定、决绝,透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他接连碰壁,又接连转身,这个世界于他而言,似乎处处是南墙,可他从来无所畏惧。


“这是我第一篇阅读量过万的游记,你看,我就说这次能行的嘛。”他转发了一篇他发布在蚂蜂窝的泰国游记给我看。


表情仍旧狂热。



你想要度过怎样的一生?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但我很喜欢在采访时夹带私货地问出这个问题,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答案,但这些不同的答案却又有着某种微妙的共同之处。


在德勤税务工作的唐老师告诉我,他其实想做音乐人,他有才华,但又没那么有才华。


他说德勤税务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工作,但他这么干下去,就算做不到合伙人,做到总监总是没问题的,他会度过平稳、持续、健康的一生。



在蓝湖资本工作的秦学长告诉我,他想要度过享乐的一生,“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是他唯一信奉的价值观。


他从中国最厉害的学校毕业,做着人人羡慕的风险投资,他常常比那些他要主导投资的创业公司老板还要更年轻。


可他丝毫不觉得这一切都有意义,也不觉得自己能够给这个糟糕的世界带来什么改变,都不过是为了赚钱而已。


“本来就是这样啊,说不定我明天出门就被车撞死了。”秦学长说。


去年刚毕业、正在律所加班的学妹琳琳说,她是真的希望这世界能因为自己而变得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曾经有一次在老板带她一块跟对方熬到凌晨三点才终于把企业重组的协议谈下来,因此保住了工作的900个员工,那是觉得自己人生最有价值的时刻,因为自己真的给世界带来了一点点改变。


而闻岳则说,他想要成功,只要能达成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他做什么都可以。


虽然他错过了几次风口,但他还年轻,他还有机会,他不相信自己一次风口都抓不住。


他想要成功的一生,任何形式的成功都可以。


但风口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追得上呢,蔡康永在《奇葩说》里曾说过,如果一件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它能赚钱,那怎么可能轮得到你呢,不止你看得到,别人也看得到啊,那这件事就不可能赚得到钱了。



风口亦是如此,所有人都看得到是风口,那它就已经不再是风口。


我们活在一个风口全部按天计算的时代,没人知道下一个风口在哪里,也没人知道这一个风口会在哪一天突然落幕。



你我作为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作为还没找到、很可能永远找不到心中所爱事业的普通一员,又能够如何呢?


闻岳不是个例,普通的你我当然更加不是个例。


这时代从来都需要我们,但这时代从来都不属于我们。


本文经授权转载自职问(ID:zhiwen_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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