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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新疆作家眼中的春天

2017-03-01 兵团在线 新疆兵团卫视

今天是三月的第一天


三月来了,春也就近了春天是美好的,是短暂的新疆的春天更是非同寻常的…

在新疆本土作家的眼中,春又是什么样的呢?今天【文眼聚焦】为大家推送作家黄毅的散文《春》,在李秋玲的深情朗诵中,新疆的春天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一起欣赏~


作者:黄  毅

朗诵:李秋玲

音频:爽  朗


在新疆,春天是难以轻易觅到的踪迹。新疆的春天是冬天的延续,只不过在一些细微之处,你没有觉察的许多已悄然改变。那些说来就来的雪,说化就化了。新疆人说雪已经站不住了,这个“站”字用的多么传神,仿佛挺立了一冬的雪,这是因了某种原因而忽然骨酥筋麻,软软地就躺倒了。

往往这是在四月,当枝头渐渐丰盈的芽苞撑裂冰凌的包裹发出轻微的声响,这便是春的信号。而新疆的春天隐藏得很深,就像羊皮袄深处的温暖,就像山岩下的煤,他的温热很难一下从表面发现。

这是一个隐忍的季节。躲过了严冬的畜群还必须面对料峭的春寒。接春羔的牧人会敞开皮大衣,用滚烫的胸怀让一只濒临衰亡的羔羊从那里认识春天。

这绝对不是一个轻松的季节。远途跋涉的春天到了这里,只剩下一丝气力。与其说吹来了春风,还不如说吹来了寒冷。半坡的雪,半坡的枯黄,母狼干瘪的乳袋让风掀动着,活过春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是一个肃穆的季节。在新疆,春天不是浪漫的,花朵似乎不属于这个季节。但只有两种花朵常开不败:那就是雪花和盛开于雪塬上的野兔的爪印。如果说你在枝头看到了杏花或者桃花,她们才裂开嘴,其实就进入夏天了。花朵像一串省略号,把春天轻易就隐去了……

有经验的牧人会从羊的叫声中,从牛啃断草根的势头中,判断春天的距离。而从一岁的儿马不断喷出的响鼻中和对牝马专注的眼神中,照样可以知道正在路途中的春天。

还有辛勤的农民,当一坎土曼刨下去,锋刃吃进土地的疏松时,他们就知道一个非同寻常的春天即将来临。那些就要被播进从冻土刚刚缓过劲来的土地的种子,饱满而金黄,散发着生命的气息,从掌心滑落时摩擦的快感,让他们确信春天并没有被谁删除。

这是个不易把握的季节。雪在减少,空气中有种叫“春”的气息时隐时现,牛犊的脊背已感到春阳的抚慰,它的粉红的舌头伸进冰冷的河水,有种糖块被融化的快意自舌尖弥漫全身。而沙尘暴也在这时突如其来,把不由分说的一种逻辑传输到每个角落,呼喇喇舞动着风沙的大旗,企图占领每一个绿洲。这是发生在春天的战争,一场最终没有结果的战争,退却的沙尘暴和绿洲的城防,各代表着一种规则。

春绿已被压抑很久,等待返青的草原永远不会忘记。入冬的第一场雪根本不与谁商量就用白色取代了绿色,白色统治下,绿的愿望一如被灰烬盖住的炭火,始终憋着股劲,只等添入新柴,撩拨开灰烬,绿的火焰便会蓬勃而起。第一星绿色是从鹅黄开始的,在树的梢头,在田野的胸怀,在草原的深处,星星点点的鹅黄,仿佛是导火索突奔地燃烧,容不得半点延宕。只在一眨眼的功夫,便引爆了轰轰烈烈的绿,绿得干脆、绿得纯粹、绿得铺天盖地、绿得痛快淋漓、绿得没有章法、绿得不管不顾。这些绿在树梢、草尖,在百灵鸟的尾巴和羊的舌头上都能找到……

新疆的春天,是有所准备的春天。少了点浪漫,多了点肃穆;少了点温柔,多了点严厉。她也不是一个随随便便说来就来的春天,一个曲折而艰难的春天为开端,为余下的季节埋下伏笔。洋洋洒洒、大开大合的好文章,有了春的开篇,还会刹得住吗?

但是,在新疆春的标志是什么?在我看来不是雪站不住了,不是土地解冻了,不是沙暴四起,也不是树绿了、草青了,更不是天鹅和大雁的北归,而是牧人靴子的深处十趾的冻疮开始痒疼难耐,是挤奶姑娘累酸了双臂,是太阳的颜色变得愈来愈重,是麦西来甫的舞步愈来愈轻盈,是所有的歌声都与爱情有关,是所有的梦都有了色彩……


作者/黄毅  编辑/邓亚美 

责编/贺孜孜 监制/王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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