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这边山那边

山这边的土地连着的，沙漠、胡杨林、戈壁滩也都连着的，当然还有麦地、棉花地也都连着，那么，在山的那边是什么呢？

《文眼聚焦》专栏特邀兵团十四个师（市）的作家一起推出《风景这边独好》系列散文、诗歌，关注在逐梦路上取得的新成就、新变化、新气象、新作为和新面貌。

今天，就让我们一起欣赏二师作家黄闻声的文章《山这边山那边》。

山这边山那边

作者/黄闻声

朗诵/叶儿

小时候，一出家门就看到北边那座山，光秃秃的，常年也没什么变化。只是我们这里下雨了，远远的山脊上会盖上白茫茫的雪。那时候，总幻想有一天，山上会长满青草，或是被森林覆盖。在没有学习地理知识之前，以为书本上看到和从大人那里听到的，与我的出生地无关的一切事物，都发生在山那边。

坚信山这边的一切都是一样的，因为山这边的土地连着的，沙漠、胡杨林、戈壁滩也都连着的，当然还有麦地、棉花地也都连着。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知识的积累，知道山那边只是新疆的另一半。我们听到看到的大部分外面的世界，其实在山这边，在南边，而且南边还有更多更高的山脉。

这对我简直是个打击，对我想象力的嘲弄。尽管山那边的世界一下缩小了，我仍然憧憬着。

第一次出远门，是去南方，但第一站却是山那边的乌鲁木齐。晚上坐火车从我居住的库尔勒出发，整个夜间行程，火车都在山里来回转，什么也没看到，感觉还没钻出大山呢，火车就到站了。城市很繁华，楼房比我们那儿的高，但是这不是我想象的山那边的样子，相去甚远。

还没有弄清方向又登上了南下的列车。尽管知道目的地是黄山，还是没有多少冲动，因为向北的欲望，已经占领了神经兴奋的至高点。

火车翻越秦岭时，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彻底纠正了我固守的认知。

我此时才承认，南方就是我所想象的山那边，向北其实不是确定所指，是内心深处对外部世界的笼统概括。

后来登顶黄山，幸临武陵，从此山这边与山那边的分界变得模糊了。

然而，第一次真正向北，来到巴音布鲁克草原，走近巩乃斯，热泪无法扼制地冲出眼眶。儿时对山那边没有理由的向往，与撞击心灵之美实现了对接。

高山草原的广阔阴柔······

狂奔的马群······

洁白的蒙古包······

悠扬的马头琴声······

晨光中的炊烟······

所有的美无法言说，先是汹涌而来，令人窒息；然后是慢条斯理地，渐渐地呈现。每一株草都情真意切，每一朵花都芬芳带露，一棵树就是一条汉子，一座山就是一段传说。

这是一种让人感动的美丽，因为它离得那么近，却让我等得那么久。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我无法把它同山这边联系起来。

山这边，放眼望去是千里戈壁，向南数十公里就可以看到连绵的沙丘。儿时关于故乡最美好的记忆，就是一行行白杨树，几幢整齐的土坯房屋。白杨树和土坯房屋都是父辈们留给后人的财富，它们不是自然赋予的，而关于大自然的记忆，就是干旱、盐碱、沙尘。因此，无论如何不相信在同一块云彩下，会有另一番景象。

甚至在看到草原和雪松的瞬间，觉得受了莫大的委屈，好像这么些年了，一直在承受不公的待遇，但是这种情绪转瞬即逝，因为草原用它无比宽大的胸襟拥抱了你。

蓝天白云为伴，羊群行走梦中，醇香的奶茶美酒，让人不能不醉。这里难道不是你的故乡吗？从此不论你走到哪里，一定会自豪地说：我的家乡有中国第二大高山草原。这样一想，心情平静下来。

山那边从早年的向往成为眼前的现实之后，就常常牵挂它的一草一木！山那边已经成为放牧心灵的圣地！

作者简介：

黄闻声，中国作家协会会，著有小说集《穿红袄的女人》。

朗诵者简介：

叶儿，一位善于倾听、热爱朗读的人，喜马拉雅个人电台“恋上倾听”主播。参加工作至今，一直与播音为伴，喜欢在声音中表述情感、于细微处表现热情。用她的话说：配音，是我一生所爱！

编辑/何晓花 韩健 责编/贺孜孜 监制/王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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