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老县城地震遗址
北川老县城地震遗址
北川老县城地震遗址
记者从绵阳方向进入北川老县城前,经过了一段不太好走的连续弯道,车辆过往都明显放慢了速度。这样的路况很像秦岭山里的路,开个十来分钟,车偶尔会和车相遇,极少能看见人烟。而在这条路上,我们遇到了不那么寻常的景象……
乔玉全师傅
在大城市的街头,途遇保洁员上路作业并不稀奇,恰是在进入北川老县城遗址区的路口,看到挥舞着扫帚一丝不苟的保洁员背影。
我们有一种想要停下车和他聊一聊的冲动。正如我们内心猜测的那样,每一个北川人的生活都是一本“故事”,51岁的保洁员乔玉全也是如此。
北川老县城地震遗址
北川老县城堤镇遗址
对于来自陌生人的问候,乔师傅习惯性地当我们是来参观的游客,表现得礼貌而淡然。而当我们表明了记者身份后,乔师傅反而放松下来……
“我建议你们不要进到里面去看了 都是倒塌的房子 看的人生气 恼火”
听得出来,乔师傅的“建议”既是对我们内心承受力的担忧,也流露出他内心的隐痛。毕竟,生活了半辈子的家乡被一场天灾摧毁,就算十年时光过去,也不会真正的释怀。常言道“近乡情怯”,相比很多搬迁去北川新县城开启新生活的北川人,乔师傅却选择打扫这条十年间少有乡邻经过的路,无异于日日复习着悲伤的过往。
“我家就在那住,现在站的位置就能看到,我都没回去过,但是站在这里能看的到.”
既爱、且怕。故乡之于乔师傅,在情感上大抵如此。乔师傅在北川出生、长大、结婚、生子,北川就是他融进血液里的习惯。朝夕不离的地方如今满目疮痍,乔师傅显然做不到那份决然,彻底搬走。于是,日日洒扫,日日远望,日日若有期待……
曾经的家 地震后已是一片废墟
曾经的家 废墟下长眠着最亲的人
地震中,乔师傅家里四人遇难,乔师傅夫妻和他年幼的小儿子、年迈的老母亲活了下来。三代人,三份孤独,守在了一起。“长达一个多月,都不想吃饭,要不是还有母亲儿子要照顾,我真的都撑不下去”
且悲,且行。震后的北川人在政府的统一安排下,从临时安置过渡到搬进新址,这段漂泊的日子不长,只有短短两年时光。新的居民区也不远,距离北川老县城只有5公里。
“我家就在任家坪,我还开着一家平价放心店,很好找的,现在生活很好咯。”
乔师傅的平价放心店
结束一天工作的乔师傅
这一夜我们住在了北川,并和乔师傅约好,次日再去他的新家坐坐。
第二天下午,结束了保洁工作的乔师傅早早回到任家坪的新家,我们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乔师傅带着我们参观了自家经营的小店,说起了当下的生活。
“我老婆平时也没事做,就开个这店,店不大,挣不了几个钱,但是人得有事做才行”
再次见面,我们熟络了很多,乔师傅又带着我们上楼参观他的住所。
乔师傅的新家
乔师傅的新家
乔师傅的新家
上下两层,复式结构,家电沙发一应俱全,尽管阁楼层高有限,但仍给人很温馨的感觉。
“楼上的房间,如果有客人了可以住一住,平常都是放东西的,楼下几间房够我们住了”
如今,乔师傅的小儿子在成都读大学,虽说父子俩离得不远,但每天都要“例行”拨一通电话,得知彼此安好,一天才算真的安好。
乔师傅小儿子的毕业照
擦拭照片的乔师傅
记者手记:
在进入北川之前,我们暗自打过不少腹稿,既想保有此行的真实感受,又不愿刺痛北川人的内心,一遍遍去重温悲伤。这种纠结和踟蹰,在我们偶遇到乔师傅并有了两次聊天之后烟消云散。一边守望着受伤的家乡,一边推着新生活滚滚向前,乔师傅只是万千北川人的一个缩影,不刻意回避悲伤的过往,却结结实实地走好脚下的路,足够平凡,却有力量。
新闻来源:都市快报
本期编辑:王炫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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