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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酱香人生

2017-06-28 古昊鑫 北大清华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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酱香人生


《汉武帝内传》中,记载了西王母下凡告诉武帝,说神界有“玉律金酱”,还有“无灵之酱”,这自然是传说。酱的历史太过久远,其起源已经不可精确考证了。但它给味蕾带来的冲击,却从秦汉一直传承到明清,从漠北游走到两广,甚至从中华大地传播到世界各国呢。

 

酱是用谷物、水果、肉类或海鲜等物加工而成的糊状调味品,起源于中国。它最初的发明大概是为了在食材缺乏的情况下还可以一饱口舌之快。没成想,在各种食材的交融中却产生了异于新鲜食材的独特风味,这不正像命运一样捉摸不定吗?

 

作为一名常常“动口不动手”的老饕,品尝过色香各异的酱品。这些不同的酱料,恰似五味陈杂的人生,绽放出不同气味。酸代表人生中的辛酸与努力奋斗的过程;苦代表着人生所经受的挫折与打击;甜代表苦尽甘来的惬意;辣则代表着人生中种种让人的感情喷薄而出的激动时刻;咸代表着时时刻刻都在品味着的平凡生活;每一种滋味都是人生的历练。

 

酸味

酸是因疲劳或疾病引起的微痛无力之感,如腰酸、腿疼。

 

若是由味觉神经接受,则会使口部肌肉紧绷,造成刺激性的感觉。这是人生最初的历程,是“一把辛酸泪,满纸荒唐言”的无奈,也是“梅子留酸软齿牙,芭蕉分绿上窗纱”的青涩。

 

在酸涩中你开始爱或者被爱,完成必经的生命历程——经历痛苦后变得成熟。酸也是生活中的一丝悔意——当回首往事,若发现自己走错关键的一步棋,就会悔恨交加。

 

说到酸味酱品的代表,便不能忽略客家人的传统美食——金橘酱:将金橘洗净,皮、果肉与籽分开,再将橘皮泡水后放入滚水中煮十五分钟,取出沥干。把橘皮与果肉、辣椒一起打碎放入锅中,加入冰糖、米酒、盐,煮成糊状物,即大功告成。

 

桔酱的呈现方式为调和,抵消不同味道之间的冲突,可使佳肴锦上添花;其味道酸涩,可为清炖鸡、白斩鸡等硬菜解腻。清煮的蔬菜沾上酱,也是不错的选择,使人胃口大开。

 

袁枚曾询问家厨烹饪之道,对曰:“难言也。作厨如作医。吾以一心诊百物之宜,而谨审其水火之齐,则万口之甘如一口。”问其目的,曰:“浓者先之,清者后之,正者主之,奇者杂之。视其舌倦,辛以震之;待其胃盈,酸以阨之。”这段话的意思是:烹饪是食材的中和,只有五味调和才能带来让人惊讶的味觉体验。正如只有浓烈的白酒难以调和成醉人的马提尼,简简单单的一碟花生米也需要砂糖来点缀,一碗北京炸酱面缺了黄豆便是万万不能的,而一只果木烤鸭又怎能少得了甜面酱的长情陪伴呢?

 

人生之道也是如此:低谷与高峰合奏出时间的乐章,成功与失败共鸣出光阴的协奏曲。每个人的前进都需要亲友的鼓励与支持,每件事的成功也离不开团队里的每一位工作人员的努力。

客家桔酱不同于普通果酱——放得越久,桔香越浓郁,恰似客家人饱经离乱的酸楚后还能保持着的旺盛生命力,历久弥坚。

 

甜味

甜是人人都爱的味道——谁不渴望苦尽甘来,尽享在世之乐呢?但甜也是一味慢性毒药,让人像温水中的青蛙一样慢慢丧失警惕性,在享受甜蜜中卸下防备。若要防止甜蜜的蒙蔽,就要克服对甜蜜的过度渴望:即使最喜欢的事情,也要适度而为。最亲密的友人,也要亲密有间——距离既能产生美,也能让彼此更自在的呼吸。

 

沙拉酱,起源于地中海之米诺卡岛,它用鸡蛋和油制成。沙拉酱的消耗量持续增加,而且在这几年内更为显著,特别是在年轻人之中非常流行。很多美食爱好者在几乎所有的食物中都添加大量沙拉酱,甚至包括本是为平衡膳食而发明的蔬菜沙拉。

 

一般沙拉酱的原料是油、鸡蛋黄和醋,再加上一些调味料。在欧洲大多采用橄榄油,而亚洲一般使用大豆油。油与鸡蛋黄搅拌后,发生乳化作用,就成了可口的沙拉酱。

 

沙拉酱虽可口,却是一种高热量的食物,这是由其成分所决定的。每15g沙拉酱中所含热量约为100kcal,相当于同等重量的大米或白面的两倍。一瓢千岛酱就有67卡,如果一盘蔬菜沙拉上淋上两勺沙拉酱,就等于吃下半碗饭。但米饭会让你饱足,而沙拉酱却不会。

 

沙拉其中的脂肪酸和胆固醇的含量也高于一般食品,食用过量的确会对人体心血管系统造成不良影响。

 

人生非常重要的部分便是甜蜜的爱情,它通常由情与欲两个部分组成,情是爱情的源动力,欲是爱情的加油站,只有如此才能达到至高无上的爱情境界。在中华文化里,爱就是要两人无话不说,牢牢限制住对方,与对方分享私生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传统的爱情观念也发生了变化。

 

在现代社会中,爱讲究的是平等与自由:在恋爱中双方要保持适当的距离,真的心意相通,又何必有太多的甜言蜜语呢?生活中乏味时不妨适当地加一勺沙拉酱,增加一点甜蜜,让值得回味的淡甜一直萦绕在你的舌尖,但却不要因好食而太过贪嘴。

 

辣味

在平静如水的日子里呆的久了,总渴看到新鲜刺激的东西,渴望接受挑战。辣便是一种挑战,凡能勇敢接受生活挑战的人,都有成为强者的潜力,也因此让你享受人生的动力。很多人都钟爱辣,它的热情让你欲罢不能,尝了就放不下它。

 

说到纯粹以辣闻名的酱,便不得不提海南的特产——灯笼辣椒酱,抹在馒头烧饼中,或是作为佐料加入菜肴,吃了保管你辣到涕泗横流的同时又大呼过瘾。什么?不敢吃辣?那么你的人生就太乏味了。

 

琼州的灯笼辣酱让人垂涎欲滴,可巴蜀的青椒牛肉酱也不遑多让,它青涩的身躯中带着一丝火辣的暗示,醇厚又不失热情,简直就夏日里温情少女的眼眸。加了涪陵榨菜的青椒牛肉酱尤为美味,一来不会那么辣,二来榨菜与辣椒会产生醇厚的余味,令人欲罢不能。

 

辛辣难免有些张扬,但却更符合现在野蛮女友的热辣性感,有话直说、风风火火,比扭捏作态更讨人喜欢。

 

咸味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重口味的食物,以另类的姿态存在,挑战着人们的嗅觉和味蕾。接受重口味的能力也是在考验每个人的底线:人是需要新鲜的动物,对新的事物都容易产生兴趣,产生很深很重的印象。这时候,一些另类的思想和行为就逐渐的浮现在大众面前,接受程度的不同便造就了人生观的不同。

 

黄豆酱是极为咸香的。若是想品尝这种美味的酱品,不勤快可是不行的。你需要在晴朗的日子取一斤黄豆,提前一天放在清水里浸泡。次日,放在钢锅或别的容器里煮熟,拌入面粉,摊到竹扁中,要不了两天,豆子们就会出现黄斑、白毛。这时要拿掉上面的遮盖物来散热。回到常温后,即可拿到烈日下暴晒,晒的越干越好,至少得三四天。如果这时遇上阴雨连天,是非常倒霉的,很可能前功尽弃。

 

 

晒干的豆瓣有一股奇特的香味,闻一闻就知道好坏。如果你希望马上制作豆酱,取3、4两盐。并提前烧开纯净水一斤多备用,使之凉快到常温。将盐放入豆瓣,逐步加水,浓厚程度可自己掌握。可以不用添加任何别的材料,也可以此时添加切好的红辣椒、生姜等。不要太稀,也不要太干。看起来比市面上的瓶装豆酱稍稀一些就可以。

 

若是将装好瓶的豆酱放在太阳下晒,便会越发美味,晒的越透越好。

 

黄豆酱不仅美味,还对我们的身体大有好处,它富含丰富的蛋白质、脂肪、钙、铁、多种维生素,是不可多得的养生佳品,其低廉的价格与容易获取的原材料也使它称得上是真正的平民美味。

 

平庸的人永远喜欢清淡,崇尚柴米油盐酱醋的安逸。重口味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只是一些骨子里反叛的人在作乱而已。但学者米塞斯却说:人类的进步大都是通过一小部分人偏离大多数人的思想和生活习惯开始,直到他们的行为最终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同和接受,从而形成了人的观念和生活方式的更新。如果将权力赋予多数人,让他们规定少数人可以想什么,可以谈什么,可以做什么,那么,人类的一切进步都会就此中止。

由此可见,敢于突破常规,勇于尝试自己平日不能接受的事物,也是极有裨益的。

 

怪味

有时候,人生的滋味是说不明道不白的,就像维吉麦酱这种深棕色的澳大利亚国民酱品——非常咸,略带苦味,仔细回味却有余甘。 

 

这种由生产啤酒中的酵母副产品以及各种蔬菜制成的酱虽然味道怪异,却含有丰富的维他命B、硫胺、核黄素、烟酸和叶酸。自1923年在澳洲超级市场开始出售以来,Vegemite成为陪伴一代代澳洲人成长的食物,一般澳洲人用它来涂面包,传统澳洲家庭总有一瓶在冰箱内,甚至有人生病时拿它来泡水喝。但这种酱的味道,却不被其他国家的人所接受,Vegemite的气味实在难以形容,不怪大众难以接受。

 

澳洲人爱她爱的死去活来,而我们中国人却难以接受这种看似排泄物并且味道也极其怪异的调味品,就像我们眼中美味的臭豆腐、肥肠、皮蛋令试吃的老外叫苦不迭一样,人生各异,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鲜味

古代人归纳味,常常是讲酸甜苦辣咸五种味道,找不到“鲜”字的影子。但鲜味的确一直存在于人类的食谱中。鲜味是一种复杂而醇美的感觉,通常不独立作为食物的滋味来说。在烹饪过程中,鲜味一般是在咸味的基础上呈现的——鲜可增鲜。

 

鲜味是蛋白质的信号,人体一旦缺乏蛋白质,就对鲜味异常渴望。含蛋白质多的食物通常会给人们带来鲜味,如鱼汤、对虾、蛤蜊等食物都有很多鲜味成分渗出,“鱼咬羊”“鲫鱼豆腐汤”都是鲜味食材调和的典范。但鲜味不只是一种东西产生的,讲明鲜味的产生原因自然也是非常困难的。

 

xo酱是鲜味酱品的集大成者,它首先出现于80年代香港的酒家 ,“XO酱”意为顶级酱品之意,这是效仿顶级酒类的称呼来命名的——轩尼诗XO或人头马XO都是世界上著名的顶级酒类产品,而“XO酱”就是酱料里的贵族了。它的原料包括优质的瑶柱、火腿、笋尖、海米。它所使用的都是昂贵上好的材料,自然味道也是极鲜美的。

 

相对于xo酱而言,虾酱可以称得上是真正庶民的鲜味剂了。它最初是沿海渔民的生活调味剂,是一种储藏发酵食品,蛋白质会在贮存期间分解成氨基酸,具有独特的虾子清香,鲜美无比,并且称得上是“秀外慧中”,含有大量蛋白质、钙和脂肪酸。

 

人是喜新厌旧的动物,不管是爱情还是爱好,若新鲜感一过常常会变的了无兴趣。但你得记住,正如酒往往要经历岁月的雕琢才能散发出奇香,不管你最初有没有尝到,鲜味都一直都蕴含在你的血液里,只有沉得住气,才能让这种奇妙的味道在一个适当的时机冲击你的味蕾。

 

苦味

活了这么久,尝过了苦味的酱没有?答案是:没有。我想,哪怕是世上也很少有吧,酱本就是为了保存美好的味道而发明的,苦难虽是人生必经历程,但快乐的确应该是人生的目标啊。

 

只要不忘苦难的时光,倒也不必为了忆苦思甜刻意去吃糠咽菜。

 

说到苦味,不得不提到我们每个人都经受过的艰难困苦。众人都渴慕成功,追名逐利,哪有人会喜欢那只有独自一人露宿街头的苦涩呢?苦——让你重新审视你所面对的世界,苦难对于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作用,乐观的人看到了希望,悲观的人则迅速沉沦。它是努力向上的助燃剂,也是加速你堕落的催化剂。

 

结语

尽管尝遍了各种滋味,但至少到如今,我依然认为自己是没有活明白的。不管是哪一种味道也只是粗浅地品尝,并没有做到彻底参悟,更不用说还有千百种味道还在等着我去尝试呢。

 

一句话,酱香人生,慢慢品尝。

作者简介

古昊鑫,延安人,生于九十年代末,中文系在读。曾发表原创民谣歌曲《晚安长安》,另有数万字诗歌发表于台湾《葡萄园诗刊》《好烫诗刊》《创造诗刊》,《西安晚报》《成都晚报》《星星》等。曾经参加四川作协星星诗刊诗歌夏令营等活动。另外,曾在越南、台湾等地参与关于少数族裔以及当地都市社区的田野调查。

图片来源:网络

本版编辑:阿姬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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