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阿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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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

阿莱走了，那个留着短发的女孩。带走了所有关于她的一切。

在阿莱离开的124天之后，我见到了阿莱，她的头发长长了，披肩长发，头发有点凌乱。样子有一丝憔悴。她手里抱着书，穿的随意，看得出没怎么收拾自己。阿莱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我的内心油然而生一丝心疼。也使我得到一丝安慰，她过的并不怎么样。自从阿莱离开以后，我时常想再次与阿莱见面，该是怎样的一个场面。我渴望阿莱眨着令人怜惜的眼睛，对我说：“赶快带我去吃好吃的，我要吃鱼，我要吃肉，我要吃辣的。和你分开之后，所有都是索然无味。还有我的头发也该要剪了”。期盼阿莱以这种调皮的方式再次回到我的身边。

或者是我和阿莱什么都没说，奔向214，那个被阿莱称为家的地方。其实也是只有一张床，和少许家具的出租屋。通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来诉说对彼此的思念。对彼此的怨恨，对彼此身体的依赖。即使困意来袭，我们都不愿入睡，什么也都不说，就那样躺着。来对抗时间，就像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了一样。我想象着这一切，就像阿莱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只是好久没见了。

相爱的人分开之后，彼此间的一句问候，一个眼神，都是对对方的凌迟。我知道，阿莱也知道。所以当我们再次遇见的时候，阿莱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没有传递给我。就那样快步走了。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发生，但这种结局使我有点难过。

阿莱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很在乎形象的。我在她楼下一等就是半个多钟头。她经常说：“我这是为你打扮的，我就是你的logo，出去那多有面子，等半个小时不吃亏吧？”其实我是不怎么在乎等她所花费的时间的，在等她的时间里，可以干其他事，看看小说。看看路边猫追着狗跑。再看看美女，再想想她们是不是和阿莱一样，打扮一翻才出门呢？这样时间很快也就过去了。有时想事情入迷了，阿莱经常出现在我身后，我都不知道。

我一直在想阿莱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形象降临在我的世界里呢？

我时常被这样一种姑娘吸引，她们穿着简单的T恤或是套头衫，留着短发，拎着不知名的手袋踩着平底鞋，出现在经济型小汽车的驾驶位或者是公共交通工具甚至是自行车上，和她们出去吃饭的时候可以毫无压力的去麻辣烫和烤串，或者是其他的高级餐厅。当然，最重要的一条，她们都足够漂亮，漂亮到需要克服太多诱惑拒绝无数男人，非常努力地才能过上普通女孩的生活。当跟她们同等姿色的女孩拎着迪奥坐在奥迪的副驾驶上的时候，我觉得她们简直就像天使一样。阿莱就是这样，阿莱就是我的天使。就那样毫无迹象的降临在我的世界里。

看到阿莱以那样的形象再次出现在我面前，那一丝安慰也消失了。反而变得更加难过。

我和阿莱在一起之后，她的头发就没有超过肩膀 。她以前是披肩长发，我说我喜欢短发的女生，她就跑去剪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争吵。争吵之后，我去打球，她去剪发。所以她头发一直没过肩膀。阿莱每次剪过头发，就会带着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如果我的头发超过了肩膀，那就说明我们不在一起了”。我一直没把这句话当真，直到阿莱的头发超过了肩膀，原来阿莱真的离开了。

和阿莱分开的一个暑假，我没有回家，不知道回家该干什么。就和家里人说在学校找了份暑假工，事实上的确找了，教小孩英语。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想清楚一些事情，包括阿莱。也是为了度过没有阿莱的无聊时光。

这份工作的确轻松，大部分时间也无聊的很。当然薪酬不是很高。每晚我都会选择去酒吧喝几杯，来消遣没有阿莱的无聊时光。去酒吧喝酒的好处就是可以在人群里掩饰你自己，所以你到酒吧可以闻到孤独，寂寞，以及充满荷尔蒙的气味。可能还会闻到我对阿莱的思念，我喜欢在人群中回忆和阿莱的一切。想着阿莱此时此刻在干什么。我有时期待阿莱以一种全新的形象再次降临在我的世界里，一个醉倒在厕所的少女，我把她带回家，我们一起整夜聊电影、文学里的性，并付诸于实践。第二天便会悄然离去。我渴望像村上春树小说里写的那样，再次遇到阿莱。也许我是希望能遇到另一个女孩，来弥补阿莱离我而去的那片空白。

我去了几次酒吧发现那也很无聊，因为那会使我更加想念阿莱。所以我就待在宿舍看《非诚勿扰》。看烦了，就打游戏。我一直认为我对阿莱的思念会像夏天的天气一样，慢慢消退。最热的时候也就是那一段时间，傍晚就会凉快点。最后整个夏天过去，就不会那么热了。思念怎么会和天气一样？时间只会使思念加深。深入骨髓。

原来我总觉得，任何疼痛都是会有一个期限的，再大再难的伤，过个十年八年也一定愈合了，但那只证明了，让你疼的那件事和那个伤是那么微不足道，微不足道到可以轻易忘记，或者换上替代品。

过了一整个暑假我都没有接受阿莱离开的事实。我还经常去吃鱼，因为阿莱喜欢吃鱼，她说吃鱼对皮肤好，吹弹可破。现在发现香菜也不是那么难吃，因为阿莱不喜欢。自然而然就都给我吃了。我现在也喜欢吃辣了，因为阿莱喜欢。我想，看着自己爱的人吃饭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很多时候，一个人的改变是从另一个人的到来或离去开始的。当有大事发生的时候，才会面临更大的危机和挑战，过去的安逸都是一时，麻木生活的人在面对巨大改变的时候是否更感崩溃呢？我总觉得，如果做好准备，痛苦或许就会小一些。对于阿莱的离开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我一直认为我和阿莱会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可是阿莱离开了。

阿莱走后，我才发现遇到一个有趣的人是多么的重要，多么困难。是阿莱将那些无聊至极的时光从我身边赶走，阿莱把我一起构筑在了她那有趣的世界里。以至于我不会淹没在无趣孤独的世界里。也许正因为阿莱在我的世界里看不到有她的存在，才导致她的离去。

能在二十几岁的年纪度过这样一段确凿的、无忧无虑的时光，还是很让人愉快的……那时候，我和阿莱喝着酒精，听着音乐，谈论着文学和电影。以风花雪月的方式过着每一天，每天都以各种方式变得越来越美好，在年轻的我和阿莱眼前，一切都像是镀上了玫瑰红，浪漫无比，因为此后，对于周遭的环境，身边的人，我们将永远不会再如此感同身受。

这些都是阿莱教会我的，那个我记忆里留着短发，喜欢吃鱼，不喜欢香菜的女孩。

有天晚上我做了个梦，一个只会出现在村上小说里的梦。这也是一个要和阿莱说再见的梦。也是一个暗示我和阿莱这个故事要结束的梦。我的阿莱。

阿莱回来了。我用手背上下抚摸她泪水涟涟的脸颊，轻轻地帮她擦去泪水，搂过她的肩。好久好久没有感觉到夏日的气息了。海潮的清香，遥远的船声，阿莱乳房的感触，阿莱清澈明亮的眼睛，好闻的洗发水的气味，傍晚的和风，缥缈的憧憬，以及夏日的梦境……

然而，这一切宛如一度揉过的复写纸，无不同原来，有着少许的，然而却是无可挽回的差异。

作者简介

卢德龙，座右铭：不知自己的无知是一种双倍的无知。电话号码[phone]。

图片来源：网络

本版编辑：阿姬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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