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大白菜情结

请点击上方蓝字 ↑【北大清华讲座】加关注，知识改变命运！

大白菜情结

今天读了这首名叫《画菘菜》的诗，作者是明朝诗人倪谦，古时菘菜就是我们现在的大白菜。“沙锅烂煮和根咬”大大勾起了我的大白菜情结。

画菘菜

明•倪谦

秋末园蔬已着霜

青青偏爱晚菘香

沙锅烂煮和根咬

谁识淡中滋味长

小时候，小村庄寒冷的冬夜，一家大小六口人挤在一个屋子里，守着一个小炉子。爸爸做他的两响，妈妈在旁打着下手，孩子们都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大点儿的照看着小点儿的，边玩耍边听着招唤。9点左右，屋子里总会有那么几分钟非常安静，大家都在侧耳倾听，听着那个准时出现的打梆子的声音。那是卖豆腐的，远远飘进小屋里每个人的耳朵，越来越近。妈妈会出去买上1块钱的豆腐，切点儿家里囤的大白菜，加水煮，不放盐，煮得白菜烂乎乎，汤变得微白，关火的时候点上几滴香油。寒冷的冬夜，豆香、菜香夹杂着丝丝甜意，每个人都喝得暖暖呼呼，心满意足。这是我们最早的夜宵。

沙锅炖白菜也是小时候我家常吃的菜。沙锅里除了白菜、豆腐，还有粉丝、小虾皮、海带、葱、姜等，这时候就要放盐放调料了。沙锅里的豆腐经常被煮得浑身都是小洞洞。咸咸的、鲜鲜的，清淡又有滋味。这是我们的下饭菜，连汤带菜地吃。

我妈有一个拿手菜，就是“杂货菜”，杂货菜的主角是白菜，有时候也会用茄子或冬瓜，但冬天主要还是白菜。别人家的炒菜，装盘儿，五颜六色，看着就赏心悦目。我家的杂货菜，一大锅，拿碗盛，碗里荤素搭配，形形色色，也是蛮有食欲的。杂货菜里一般会放提前炖好的红烧鸡肉或红烧猪肉。我一般都会吃两三碗。

现在远离妈妈，如果长时间吃不上妈妈做的杂货菜，我会有种没着没落的感觉。等不及回家的时候，我就寻着记忆中妈妈的做法自己做，饱食一顿后可以好几天不用想下顿吃什么。住校的女儿半月回家一次，让她点菜的时候，她十回倒有六七回点她姥姥做的杂货菜。

酸溜白菜也是我们喜欢吃的家常菜，尤其晚餐的时候。有时在醋的基础上加点儿辣椒，酸酸爽爽又清清淡淡。

我家过年吃饺子，主角也是白菜。不管什么肉馅，我妈都喜欢配点儿白菜。大年初一吃的纯素馅饺子，更是只有白菜、豆腐、粉条、木耳、香菜。现在过年我自己包的福饺儿，这个纯素馅儿也是主角。平常没机会吃，会时时想处处念，一般会懒得包，然后不知不觉就会想念整整一年。

凉拌白菜心儿一般会是餐桌上被抢得最光的一道菜。白菜冒切成细丝，葱姜切成细丝，撒一点点细盐，倒一点点儿生抽、米醋，淋一点点儿香油，就是一道最简单又可口的美食。

现在父母年纪大了，他们的餐桌上还是白菜唱主角。一是大白菜最便宜，他们一生节俭，更重要的还是吃白菜成了他们的习惯。他们不怎么包饺子了，嫌麻烦。牙口已不太好的他们一般会吃丸子。猪肉、牛肉、羊肉，让人家搅成馅儿，以前馅里会加白菜，现在他们更多地是加洋葱，但锅里放凉水的同时，他们还是会切上点白菜冒儿。好像少了白菜，就少了基本的味儿。

至今记得小时候家家户户都有白菜窖，那是在院子或院子旁边挖的一个地窖，里面相对温暖和湿润一些，可以让码放在里面的大白菜新新鲜鲜地度过整个冬天。记忆中搬白菜的活儿是个苦差事，天寒菜凉还没手套，整个手都会被冻得僵掉，但想到整个冬天都会有的各种白菜的美味儿，也会干劲儿十足。

至今记得几个姨在我们家帮忙干活的情景，晚上我们一起喝白菜豆腐汤的情景，尽管她们当时的容貌在我的记忆中已变得模糊不清。有那么两年，妈妈的手常常肿得拿不了针，几个姨就过来帮我们几个孩子做鞋，她们做的鞋比妈妈做得更好看，很长时间我都不舍得穿。

还记得那个家里养了一群鸽住在邻村的舅姥爷驱着他的两匹马或者骡子，趁早或趁晚，在我爸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干完他们家的活再捎带干完我们家的活，然后直接回自己家。从没记得他曾什么时候进过门，什么时候跟我们一起喝过白菜豆腐汤。

近年老爸爱上了酸菜鱼，腌酸菜的大白菜好像不是我们当地的大白菜。我妈唯独酸菜鱼做得不好吃，我认真地按着菜谱学着做了几次，居然获得了老爸的盛赞。现在我每次回家都特别希望给老爸做个酸菜鱼，可惜女儿对酸菜鱼兴趣不高，老爸为了她不知少吃了多少顿的酸菜鱼。

大白菜开花的时候也是满屋飘香的。我特别想在我那个阳光灿烂的阳台上种上一棵大白菜，让她跟那个长势正好的地瓜秧相依相伴地陪我在寒冷冬季里的每一天。嗯，今晚下班就种上。

作为家常菜中的家常菜，大白菜在古诗词里又是怎样一个形象呢？我特别好奇。

我在搜韵中输入“菘菜”，包含“菘菜”二字的诗词居然有84首；再输入“晚菘”，居然有112首。其中不乏有我特别喜欢并且耳熟能详的苏东坡、陆游等大文豪。

在百度搜一下，居然发现了一个汤溪名菜“烂菘菜滚豆腐”，据说这菜有种臭豆腐的感觉，闻着臭，吃起来特香。看得我都流口水了，再搜索百度地图，汤溪位于浙江省的金华市，高铁从北京出发，差不多7个小时的路程。于是我的大脑里就出现了一个伟大的计划：一定去汤溪，一定去吃他们的“烂菘菜滚豆腐”，就这么定了。

大白菜在古诗词里，主要象征一种恬淡、安足、归隐的田园情结。我比较喜欢苏东坡的多才多艺，更偏爱他的超然、乐观和豪放，所以特意选了他的两首有关大白菜的诗。

和黄鲁直食笋次韵

宋：苏轼

饱食有残肉，饥食无馀菜。

纷然生喜怒，似被狙公卖。

尔来谁独觉，凛凛白下宰。

一饭在家僧，至乐甘不坏。

多生味蠹简，食笋乃馀债。

萧然映樽俎，未肯杂菘芥。

君看霜雪姿，童稚已耿介。

胡为遭暴横，三嗅不忍嘬。

朝来忽解箨，势迫风雷噫。

尚可饷三闾，饮筒缠五采。

和陶西田穫早稻并引

宋：苏轼

（小圃栽植渐成，取渊明诗有及草蔬谷者五篇，次其韵）

蓬头三獠奴，谁谓愿且端。

晨兴洒扫罢，饱食不自安。

愿治此圃畦，少资主游观。

昼力不自觉，夜气乃潜还。

早韭欲争春，晚菘先破寒。

人间无正味，美好出艰难。

早知农圃乐，凯有非意干。

尚恨不持锄，未免骍我颜。

此心苟未降，何透不间关。

休去复歇去，菜食何年叹。

苏东坡在第一首诗里也真是把大白菜看作家常菜中的家常菜，第二首诗赞美了大白菜的耐寒而不争春的品格，大白菜经过人的艰苦劳作，就拥有了人间最纯美的滋味。

下面这首是陆游的《菜羹》

菜   羹

宋：陆游

青菘绿韭古嘉蔬，莼丝菰白名三吴。

台心短黄春天厨，熊蹯驼峰美不如。

老农手自辟幽园，土如膏脂水如乳。

供家赖此不外取，袚襫宁辞走烟雨。

鸡豚下箸不可常，况复妄想太官羊。

地炉篝火煮菜香，舌端未享鼻先尝。

在陆游眼里，大白菜也是味超熊掌和驼峰的嘉菜之一，这让我对大白菜的浓浓情结里面更多了几分敬意和感动。

作者简介

王爱竹，笔名竹影涟漪，作为多年的北漂，喜欢带上纸笔，带上手机，骑行在北京的角角落落，用我的视角记录北京的点点滴滴，如果您感兴趣敬请关注我的同名公众号竹影涟漪。同时作为财务行业的老司机，我愿分享我多年积累的经验和技能，陆续发布在赤子的分享公众号上，欢迎想了解财务知识的朋友关注！

图片来源：作者提供及网络

本版编辑：阿姬哈

投稿事宜见左下角“阅读原文”

部分往期原创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