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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关于死亡,我们欠缺足够的准备

2018-01-07 陈企霞 北大清华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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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死亡,我们欠缺足够的准备


2004年我生了一场大病住进了大医院,这一年也是有很多蹊跷,一个月见到两个与我年龄不分上下的孩子死去。一个是因为孩子是家里多年生的唯一一个男孩,所以极为偏爱,家里人做的富有高营养的野生菌就多让这个孩子吃了些,可不幸的是这个孩子其实吃到的是毒蘑菇,导致抢救无效死亡,家人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哭了整整一夜,整整一夜就那种撕心裂肺的,恨不得起死回生的痛哭伴随着我,哭到让每一个房间的每一个人打寒颤;另一个孩子,是个女孩,父母在去做农活之前就已经发现女儿发烧了,但是就医计划是等把家里的农活做完,回来再带女儿去医院,当把农活做完回来时,小医院已经不敢接受这个发高烧的女孩了,迅速奔到我所住的大医院来抢救,可一切又是为时太晚,母亲悔恨不已,抱着烧黑的尸体在医院大门口大吵大闹、大哭大吵,这种人为的死亡看似可以避免,但对于他(她)们本身的家庭来说,这又或许是一种注定的不可避免的失误,最终显现的其实是一个家庭里的任何人都没有对这份“死亡”做有足够的准备。


2015年之后,我身边多了几位癌症患者,其中就有我的姑外公和我的老师。姑外公其实是一个很幽默,也很能说会道的人,但是当得知自己的病情之后,他明显对生活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变得消极起来,变得更为暴躁,而我的老师,比姑外公早好几年患癌,但是今天的她若是不说自己患癌,那是谁也别想看出她身上有病的,每天梳妆打扮极为得体,退了休的她看上去还像50岁的人,总是激情满满、高高兴兴、自自在在地游山玩水、参加各类活动令人羡慕不已,我自己也时不时会忘记她已经退了休的事实,因为她还在大学从事或多或少的教学工作。再说,我的干妈,早年孩子因为患癌100天在她怀里去世,对于一位母亲一个家庭,面对着失去独子的事实,可想而知这种痛是何等的摧心剖肝、悲痛欲绝。曾经央视做过一期纪录片《失独者》,各自的家庭在失独之后,可谓是面对着天翻地覆的改变,甚至有的家庭就此一蹶不振,但干妈没有,而是把生活、工作一样地处理得当,事业上还蒸蒸日上。

为什么同样糟糕的事情,同样面对的是死亡问题,在不同的人身上会有不同的结果,归根到底其实是:有的人欠缺一堂死亡课,欠缺对死亡的一个准备。


两千年前的古罗马哲学家塞内说“人生不断学习生存,人生也不断学习死亡。每个人都需要一次次看透生活的本质,一次次学习死亡,才能好好的生存下去”。“死亡”在中国是普遍忌讳谈论的话题,也是普遍不能接受的事实。2015年底,《经济学》人智库发布了一项《全球死亡质量排名报告》,聚焦世界各国缓和医疗的实施情况,结果显示,在80个国家及地区中,英国排名第一,随后是澳大利亚、爱尔兰、比利时等国,中国大陆地区则排名第71位。但是人生终有一死,尤其在今天走过半辈子的人都深有感触,死亡其实离每个人都很近,我们有时候的活,也只是一场侥幸。


“鼓盆而歌”想必大家都知道,它实则就是通过一堂“死亡课”,告诉我们如何面对我们的死亡问题。庄子妻子死了,庄子失去了相依为命的伴侣,亲人亦余悲戚,生者惟长歌当哭,安慰儿女鼓盆而歌。歌曰:“生死本有命,气形变化中。天地如巨室,歌哭作大通。” 再后来,庄子觉得自己真的要与造化者相游了,他的心情很平静。五十二篇古本《庄子》佚文说:庄周病剧,弟子对泣之。应曰: “我今死,则谁先?更百年生,则谁后?先不得免,何贪于须臾?”弟子们又想厚葬老师,庄子倒觉得难过了:弟子们在这关键时刻并没有勘破生死关。于是他说:“我以天地为棺椁,以日月为(陪葬的)美玉,以星辰为珍珠,天地用万物来为我送行,我的葬物还不齐备吗?” 弟子们不觉垂泪,说:“我们怕乌鸦和老鹰吃老师您的遗体。”庄子笑道:“天上有乌鸦和老鹰来吃,地上也有蝼蚁来吃啊,要是夺了前者的食物给后者享用,不是太偏颇了吗?”庄子终于悠然而去,很有诗意。 他不敬畏死,但没有随便活, 一生是那样的可贵。 他超越了死亡, 忘却生命,精神是那样的愉快。

原上海瑞金医院院长、中国抗癌协会常务理事朱正纲,2015年起,开始四处去“拦刀”。他在不同学术场合央求医生们说:“不要轻易给晚期胃癌患者开刀。”现在中晚期胃癌患者一到医院,首选就是开刀,然后再进行化疗放疗。“就是先把大山(肿瘤主体)搬掉,再用化疗放疗把周围小土块清理掉。”这种治疗观念已深植于全国大小医院,“其实开刀不但没用,还会起反作用。晚期肿瘤扩散广,转移灶往往开不干净,结果在手术打击之下,肿瘤自带的免疫系统受到刺激,导致它们启动更强烈的反扑,所以晚期胃癌患者在术后几乎都活不过一年。”曾有一则西方报道称“癌症是可以治疗、控制、甚至治愈的慢性病。过去认为患癌必死,而且不出三个月。现在认为癌症是可以治疗的慢性病,治疗的方法就会随着认识的转变而改变。癌症患者死亡率的下降反过来证明这种认识的转变是接近了正确的方向。”在患癌患者中,超过百分之七八十是被“吓”死的,自我意识中对死亡的一种恐惧、排斥,导致思维意识的混乱,又将这种混乱意识转移到病痛之中,恶化蔓延助长。这样的癌症家庭多数也认为,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也要坚持给家里的病人开刀做手术、化疗,如果不去大医院、大城市大检查大住院,是这辈子的遗憾愧疚。归根到底,还是我们没有死亡的准备。


世界卫生组织提出“缓和医疗”原则,其中有三:重视生命并承认死亡是一种正常过程;既不加速,也不延后死亡;提供解除临终痛苦和不适的办法。缓和医疗既不让末期病人等死,不建议他们在追求“治愈”和“好转”的虚假希望中苦苦挣扎,更不容许他们假“安乐”之名自杀,而是要在最小伤害和最大尊重的前提下让他们的最后时日尽量舒适、宁静和有尊严。


古龙曾说过:“死亡并不恐怖,也不可悲。可悲的是有些人纵然活着,但生不如死,活不如灭,他们活着也只是活在痛苦的深渊里,毫无意识。”死亡就如同一个人要离开一个地方远行而不再回来,是一种告别仪式;死亡就如同生活里难以找到真正的平等,而自然赋于我们一次绝对公平的待遇。从某种信仰中来看,死亡还是一种生命的更新形式。所以,我们要有基本的“死亡”认识,积极面对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不是忌讳不谈,不是排斥抵触,而是内心应当有一种“和解”,坦然从容面对我们自己的生老病死。

作者简介

陈企霞,湖北大学知行学院大三新闻专业学生,用高度理解生活,用思想指引方向,用笔墨记录时代。

图片来源:网络

本版编辑:阿姬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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