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尊严和权利发声，无关好人坏人｜乱弹
今日大案：
【头条】全民目击丨25位法律人关于于欢案之「我」见
【二条】于欢案追踪丨警察不作为、高利贷、涉黑犯罪等问题已被调查
【三条】辱母案背后：债奴、老赖、吸血现金贷
【四条】为尊严和权利发声，无关好人坏人｜乱弹
作者： 朱学东
来源： 老朱煮酒2017-03-27
在关于辱*母*杀*人*案的舆论喧嚣中，除了义愤的声讨，以及从法律层面的技术探讨和对更多相关细节的追问之外，也出现了一种舆论。典型如这个所谓安防学者周扬帆所说的：
“但是忘了说一点，被暴徒侮辱的企业家苏*银*霞，除了欠黑社会的，还欠其他人几千万……实际她还有一个身份，就是非法集资的犯罪嫌疑人，事发前警方已经在调查了，苏*银*霞的老公早已跑路了，苏*银*霞的姐姐因为非法集资已经在服刑了，同时，苏*银*霞自己也是在放贷的……我也能理解记者不写这些的理由，写了就变成黑吃黑、狗咬狗了，就没办法借此批判司法警察无能了。”
我不知道王十一不写这些的理由，就那篇报道而言，存在一些瑕疵，但没有煽情，重大事实没有疏漏，这个可以对照法*庭*判*决书一起判断。
至于这个安防专家另辟蹊径，指控苏*银*霞欠巨资不还，且是非法集资的犯罪嫌疑人，我想，他的目的，无非就是指控苏也是个坏人，以此为司法警察开脱（“就没办法借此批判司法警察无能了”）。
在一个又一个事件中，把当事一方指控成十恶不赦的坏人，所以死了活该，是我们最常见到的一种做法——既然是坏人，坏人么，别说其他了，死了都是活该。所以，只要从道德上找到对方的瑕疵，在过往，无论是政治对手之间，还是商业对手之间，还是普通人的纠纷，似乎都立于不败之地了。
而另一方面，为当事人辩护的一方，也总是要寻找出当事人伟岸高尚的一面。典型如年初山东邓老师风波上可见一斑，当时邓老师因为微博辱骂风波遭到围追堵截，为他辩护的人，也是从道德方面，说邓老师是好人，资助了多少贫穷学生之类，而非言论表达的权利方面辩护。
这两个方面，本质上是同构的，遵循的是同一种逻辑，而且是一种混蛋逻辑，一种非黑即白的二元对立的思维惯性，而且还形塑对立双方善恶的不同形象。
这种混蛋逻辑，根源在中国传统文化，而经过阶级斗争的提炼，至今仍然渗透在人们的骨髓里，时时都会冒将出来。传统血统论是这个逻辑的一个表征。
在这个逻辑下，凡是好人，即使干了坏事，也可以轻饶，有意为他开脱，典型如婆婆杀了幼小的孙女，邻居亲戚们都为这杀孙之人求情；如果是坏人，无论怎样处置，都不算过。所谓黑五类，踏上一脚，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以及祸及子女；都是这一逻辑的体现。
这个逻辑所以今天尤其混蛋，是因为它没有从人的尊严和人的权利角度出发，而依然固守着二元对立的糟粕。
在辱*母*案中，激发人们真正愤怒的，甚至不是讨债人非法限制人身自由、打人等明显违法行为，而是当众侮辱一个女性——不是一般性侮辱，而是掏出*生*殖*器，而且是当着众人之面，尤其是当着当事女性儿子的面，侮辱一个母亲，这个基本事实，不仅媒体报道，而且判决书多位证人证实了。
这种侮辱，在中国人的价值观中，是绝对不可接受的，它比其他违法行为造成的心理和情感创伤大不知道多少，这也是激发全社会义愤的基础。
至于这个母亲，是个好人还是个欠债不还放高利贷的坏人，并非众人感觉污辱的重点——难道一个坏女人就可以被这样当众尤其是当着他儿子的面污辱么？
还在为这样的场面辩护的人，心理该多强大，接受这样的场面的社会该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啊？好像自古未曾听说。
坏人，传统社会可以快意恩仇杀之，现代社会可以通过司法来裁决她的命运。但是，即便是死罪，在今天这个社会，无论中外，只要文明能够普照的地方，绝不会被允许如此污辱。
所以，于我而言，好人坏人根本不是考量的关键，关键是这种污辱，不只是对当事人的污辱，而是对所有女性，所有母亲、所有儿女的污辱，这事关人的尊严和权利，也是对全社会的污辱，对文明的污辱。
法律的事交给法律。但凡事要想想自己的母亲妻子妹妹，这是身为儿子、丈夫、兄弟行事的终极考量。
为受辱者发声，捍卫受辱者最后的尊严和权利，其实捍卫的也是自己父母妻儿兄弟和自己的尊严和权利，也是为自己塑造一个有着公序良俗的生活环境，捍卫的社会的尊严，文明的尊严。
同样，回到山东邓老师的问题，当他的朋友力证邓老师是好人的时候，恰恰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邓老师的言论，是不是在法律框架内，他言说的权利，是不是法律保障的，这才是关键，与他是好人豪无关系。为他的言论自由的权利发声，不只是为他，也是为自己的权利。
再来看安防专家周扬帆先生洋洋得意的那条微博，周先生是带V认证的安防学者，安防安防，自然是与公安部门脱不了干系，是公安系统的利益关联人，要为公安司法开脱，可以理解。不过，这个安防学者，却是个地道水货，如果他微博里讲的都是事实，那恰恰证明了司法警察的无能——一个地方，这么多高利贷非法集资案件，抓判了这么多人，无法遏制，而且，还有黑吃黑发生，还有如此非法限制人身自由，严重侮辱他人的情况出现，最后致如此人神共愤的严重后果，警察干嘛去了？
用这样的安防学者，我担心早晚会出安全问题。
昨日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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