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还在想念乔丹？

乔丹纪录片《最后之舞》 腾讯体育4月20日首播

有些人很特别，当你越努力去了解他，你越会感到其实并不了解他，迈克尔-乔丹就是如此。

乔丹的职业生涯初看起来就是一部辉煌的篮球本纪，书写着光芒万丈的成功，成就了无可匹敌的卓越。

但是，当你试着去探索他的经历，你会发现那绝非华丽到不真实的童话，而是流淌着汗水，脚踏着苦涩，一步步披荆斩棘，为胜利而欢庆的背后，是因失败而煎熬。

这是另一个境界。所以，即便在我们这个时代，有了勒布朗-詹姆斯，我们仍然会想念乔丹。

乔丹的篮球之路是立体的，是多面的。你心中的乔丹，可能是电视中的他。绝大多数中国球迷，即便是资深乔丹粉，恐怕也并未系统地看过乔丹 NBA 生涯前九年的比赛，因为那个时候，NBA 尚未在国际市场全面铺开。

真正在电视上看到乔丹，已经是他在公牛的最后三年，当时转播的比赛场次极为有限，往往要等到季后赛，才能多几场直播。那是一个就比赛数量而言并不爽快的观赛时期，却轻而易举成为70后与80后球迷们“吹牛”的谈资，一句“兄弟我看乔丹比赛的时候”，尽显资深粉丝范。

那时候的乔丹，就是胜利代名词。95-96 赛季至 97-98 赛季，乔丹 246 场常规赛全勤，带队赢下了其中的 203 场，胜率高达 82.5%。在那三年，乔丹打了 58 场季后赛，赢了 45 场。为什么是 45，而不是更多？因为那时候首轮五战三胜制，三年拿三个冠军，总计需要季后赛 45 胜。

那三个赛季，乔丹的成绩单如下：连续三年常规赛得分王，连续三年季后赛得分王，连续三年赛季最佳阵容和最佳防守阵容双一阵，三连总冠军，三连总决赛MVP，两次常规赛MVP，两次全明星MVP，96 年的 72 胜，97 年的流感之战，98 年的“最后一投”。打开电视，看乔丹斩获胜利，是那时候的习惯性操作，考虑到当时转播的比赛场次，看乔丹输一场其实挺难的。

独孤求败，是乔丹留在电视中的影像，但那是真实的乔丹吗？随着NBA的全球推广进行到全新的发展时期，球迷们不但可以看到更多的比赛，还能读到更多的篮球书籍，其中很多是关于乔丹的。那些我们未能在电视中看到的乔丹故事，随着文字扑面而来，那又是另一个乔丹。

NBA 生涯前三次季后赛之旅都是首轮出局，随后三年连遭活塞淘汰，乔丹是全明星，是得分王，是最佳防守球员，是常规赛 MVP，但他不是总冠军。1990 年东部决赛抢七输给活塞，乔丹赛后坐在球队的大巴中难受到落泪，那时候不仅仅外界质疑乔丹的带队能力，就连公牛总经理克劳斯也心存问号，据说他曾在私下表示，如果当年公牛得到奥拉朱旺，也许已经有两个总冠军了。

1990 年夏天，关于乔丹的去留有许多争论，他会不会选择离开公牛，寻找更优秀队友组队进而摆脱连年失败的阴影？乔丹的回答倒是很干脆：“我一定会带领球队翻过底特律这座山，如果谁不愿意同舟共济，现在就可以离开，但我不会走。”

1991 年，乔丹和公牛跨过了活塞，与湖人会师总决赛，拥有主场优势的他们却输掉了第一战，乔丹最后时刻绝杀未中，于是乎质疑声再度响起，他是不是仍然无法与“魔术师”相提并论？乔丹在第二场 33 分 7 篮板 13 助攻，空中换手风华绝代，第三战 29 分 9 篮板 9 助攻攻陷洛杉矶，第四场 28 分 5 篮板 13 助攻夺下赛点。然而，在第五场，乔丹又一次陷入自我与团队的挣扎中，任性地在湖人球员的包夹中强行投篮，公牛在距离总冠军最近的地方有“刹车”的迹象，接下来发生了影响乔丹 NBA 生涯的一次对话。

“MJ，告诉我，谁处于空位？”公牛主教练菲尔-杰克逊在暂停时问乔丹。

乔丹没有回答。

“谁处于空位？！”杰克逊提高了声调。

“帕克森。”乔丹终于开口了。

“很好，找到他，把球传给他。”杰克逊说。

杰克逊的命令让乔丹醒悟，他重新回到分享球的轨道上，连续突破撕开湖人的防线，吸引防守将球交到帕克森手上，帕克森连中5球，帮助公牛控制战局拿下胜利，王朝首冠喷薄而出。

以场均 31.2 分 6.6 篮板 11.4 助攻 2.8 抢断 1.4 盖帽，投篮命中率 55.8% 的表现当选总决赛MVP的乔丹，赛后在更衣室抱着冠军奖杯泪如泉涌。“我刚来到球队的时候，一切都是零，我发誓要带领球队进入季后赛，我们一起进步，虽然曾经历过许多失败，但从未放弃希望，始终相信我们能行，会拿到那枚戒指。”乔丹流着泪说道。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胜利来之不易，从 1984 到 1991，乔丹等待了 7 年。那 7 年，不是得到了武林秘籍突然功力暴涨的小说情节，而是脚踏实地砥砺前行的奋斗。

抗击活塞的那 4 年，乔丹和他的公牛从 1-4 到 2-4 再到 3-4，最终迎来 4-0，那是一个不断品尝失败，不断被打倒再来的过程，这样的过程让乔丹的篮球故事更真实，更有血有肉，他的伟大并不是战无不胜，而是面对挫折从不言弃地踏出一条成功之路。

乔丹的形象是立体的，那是一场场比赛，那是一段段文字，那也是一代又一代的球鞋。即便你没有看过乔丹打球，也很少读关于乔丹的书籍，但 Air Jordan 这个品牌也会让你记住他。

1982 年，耐克的球探瓦卡洛在现场观看 NCAA 总决赛，亲眼目睹乔丹投进绝杀助北卡夺冠。在接下来的两年中，瓦卡洛追踪乔丹在 NCAA 的表现，当乔丹在 1984 年进入NBA，瓦卡洛向耐克高层建议签下乔丹，并为乔丹建造一条生产线。

耐克当时有 250 万美元的广告费用，他们最初的计划是将这 250 万美元分给乔丹、鲍维和巴克利等 1984 年新秀，但瓦卡洛坚决表示 250 万美元都给乔丹。要知道，当时 NBA 只有贾巴尔拿过一年 10 万美元的球鞋合同，耐克高层很疑惑，不理解为什么要把钱都砸在一名菜鸟身上？

瓦卡洛做出了解释：“乔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球员，他真的可以飞！我拿自己的工作担保，如果乔丹没有达到我说的水平，我就辞职不干。我告诉你们，我看过这孩子打球，他在 NBA 将青云直上，达到任何球员都未曾达到的境界，耐克必须要把命运系在他的身上。”

耐克决定冒险，但乔丹对于签约有些犹豫，因为耐克当时的经营状况并不好，阿迪达斯和匡威更流行，乔丹在北卡训练时穿的就是阿迪，打比赛的时候则按照球队的要求穿匡威，但阿迪和匡威没有为乔丹提供耐克给出的签约条件。耐克不仅仅开出 250 万美元赞助金，还有签约奖金和年金保险，每卖出一双 Air Jordan，乔丹可以拿到利润的25%，乔丹还获得相应的股权。

“我们孤注一掷，我压上我的工作，耐克的赌注是公司的未来，”瓦卡洛在与乔丹以及他的父母见面时说，“我们将全部预算都给了迈克尔，希望迈克尔能够撑起公司的未来，如果迈克尔搞砸了，我们就破产了。”

耐克进行了一场豪赌，他们的筹码就是乔丹，这场赌局获得了不可思议的成功，乔丹只用了三年就让 Air Jordan 的销售额突破 1.6 亿美元。随着乔丹在 NBA 不断实现成就上的突破，Air Jordan 成为球鞋领域独一无二的霸主，跨越了体育范畴，成为了一种文化现象与时尚符号。

“这个品牌创立之初，球鞋产业还远不像今天这样发达，球星们没有自己的签名球鞋。我们希望能够成为创导者，也很庆幸能够获得成功，”乔丹在接受腾讯体育专访时说，“现在这个品牌拥有着大量粉丝，消费者理解我们的品牌理念，对产品的改进一清二楚。对我来说，这段故事的确非常美好。”

乔丹与 Air Jordan 相互成就，乔丹让 Air Jordan 成为一个拥有传奇地位的品牌，而 Air Jordan 的成功让乔丹收益颇丰。在最近一个财政年度，Air Jordan 的销售额高达 31.4 亿美元，乔丹通过分红拿到 1.3 亿美元，在《福布斯》公布的运动员（包括现役和退役）球鞋合同年收入榜上遥遥领先，位列该榜单第二名的是詹姆斯，球鞋合同年收入是 3200 万美元，虽然已是相当了不起，但与乔丹相比还是差距甚大。

电视中横扫天下的篮球之神，文字中艰苦跋涉的奋斗榜样，球鞋中开创鸿业的文化现象，这样多面的乔丹，也可以是表情包中真性情的普通人。

在入选名人堂的仪式上，乔丹尚未开口眼泪就已夺眶而出，他在致辞中提到了很多人，他的教练，他的队友，也有他的对手，包括一次次阻止他进入总决赛的伊塞亚-托马斯，声称可以防住他的爵士球员拉塞尔，以及在他未能夺冠之前，抨击他带队能力的媒体和业内人士，乔丹甚至还提到了高中时期没有将他选入校队的教练。“我想让你明白，你犯了一个错误，先生。”乔丹说。

乔丹有些“记仇”？没错，他和芸芸众生一样，都会有不大度的时候，但他的不同是将这些“仇”转化为前进的动力，克服一切困难实现自己的目标，让他可以流着泪回击曾经的批评与质疑。

“记仇”的乔丹有他的气度，在科比的追思会上，乔丹再一次洒泪。科比将乔丹视为人生导师，赛场内外都向乔丹请教，而乔丹从不吝惜将经验传授给后辈。就在直升机坠毁事件前，科比还发信息与乔丹讨论关于指导女儿打篮球的事情，乔丹将科比视为自己的小兄弟，自己的挚友，这就是为什么乔丹会说“当科比离开，我身上的一部分也随他而去”，因为乔丹发自内心欣赏与他同样努力的后辈。

又何止是科比。雷-阿伦在他的自传中记录了一件事：“那时候我刚进联盟一年，有一次在芝加哥打客场，我提前去球馆训练，比运输训练装备的员工来得还早，结果就是我没有练球的装备。球馆的管理人员建议我请乔丹帮忙，因为乔丹当时也来训练了。我有些犹豫，因为我是对方球队的人员，乔丹会愿意帮我吗？另外，我是一个菜鸟，乔丹知道我是谁吗？我壮着胆子去试一试，结果证明我大错特错了，乔丹表现得简直不能再优雅了，他专门为我打开了一个房间，里面都是装备，而且他还知道我的名字。”

有爱有恨，这就是表情包中的乔丹，不再被神话般的光环所笼罩，很真实很坦率。在名人堂的演讲中，乔丹有一段话，或许更能体现他“小气”的同时，拥有的博大胸襟。

“当人们说，我是这项运动中最伟大的，我很难为情，”乔丹说，“你如果认为我是最好的，我感谢并尊重你的观点，但我并没有和那些伟大的前辈们战斗过，所以我不能说自己是第一，篮球永远大于迈克尔-乔丹。”

从不同的角度看乔丹，会看到不一样的他，有没有一个机会，可以让我们全方位地了解乔丹？1997-98 赛季是那样的机会。

那一年，从结果上来看，乔丹完成了 NBA 历史最辉煌的王朝之舞。35岁 的他总计打了 103 场比赛，常规赛与季后赛全部满勤，包揽得分王、最佳阵容一阵、最佳防守一阵、常规赛 MVP、全明星 MVP 和总决赛 MVP，那是璀璨的统治力。

那一年的乔丹让他的昔日死敌“微笑刺客”托马斯也不得不叹服。当时担任比赛解说员的托马斯这样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停止对乔丹的任何点评，因为他在篮球这个领域是那么杰出，那么正确，那么精准，那是完美的，无可挑剔，无话可说。”

只看结果，1997-98 赛季对于乔丹和公牛当然是完美的，但过程其实很痛苦，菲尔-杰克逊与管理层的矛盾已经彻底激化，总经理克劳斯直接告诉杰克逊，即便带队打出 82 胜 0 负的战绩，也会在赛季结束后下课。皮蓬因为要求高薪续约未得到满足，与克劳斯剑拔弩张，不但在球队大巴上险些动手，还一怒之下推迟原本应该在夏天进行的手术，结果导致皮蓬直至 1998 年 1 月才复出。

公牛阵容原本就老化，再加上内讧的打击，曾经傲视天下的公牛王朝在风雨中飘摇。在 1997-98 赛季首月比赛中，公牛的战绩只有9胜7负，这样打下去何止是卫冕希望渺茫，能不能确保进入季后赛都是问题。当球队陷入困境时，乔丹也在泥沼中挣扎，他的膝伤加重，“义父”格斯-莱特患上脑癌，赛场内外的层层压力让乔丹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曾在输球后失去冷静踢碎了更衣室的垃圾桶。

1997-98 赛季中的乔丹，沮丧，伤心，愤怒，但他却再次获得了成功，并且是以荣誉大包揽的方式，他的偶像指数达到巅峰，那是前无古人至今未有来者的篮球英雄史诗，98 年总决赛第六场的最后一投，已经成为篮球历史中最有标志性的雕像，铭刻着最动人的传说。

想要读懂乔丹，1997-98 赛季是最好的途径。而全程记录乔丹与公牛1997-98赛季的《最后之舞》，为我们带来了这样的机会。摄影团队获准跟拍乔丹与公牛完整赛季的台前幕后，完成了超过 500 小时影像录音收集，那是从未曝光的独家资料，将在纪录片中一一呈现。

《最后之舞》纪录片共 10 集，将于 4 月 20 日在腾讯体育正式上线，分别于 4 月 20 日、4 月 27 日、5 月 4 日、5 月 11 日与 5 月 18 日，单日上映两集。

记载着 NBA 历史最伟大球员最伟大篮球王朝的画卷，是承载着记忆的篮球航线，等待你去开启。

责编：潘谨勤

作者：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