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亲身经历：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高考仍是一场逆袭之旅 | 沸腾

高考的难得之处，就在于它是个节点性时刻，能够给我们很多答案，包括有些寒门子弟靠拼搏确实能改变很多东西。

▲ 地里面的午饭。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文 | 杨林鑫

又是一年高考时。据说今年高考将迎来第一批“00”后。这些被称为“千禧宝宝”的“00”后，大多数人不论是生活条件还是成长环境，都明显更胜前人一筹。

或许对于“00后”城市学生而言，“高考决定命运”的人生公式早已崩圮。但对于数以万计的农村考生，这仍是他们改变命运不可或缺的途径。这也是毛坦厂中学“万人送考”仪式备受关切的重要背景——跟很多城里中学不同，毛坦厂中学80%的生源来自农村。

高考对农村学生究竟有多重要？我对此深有体会。

七年前荒废学业，中考落榜，被父亲狠心送到了“西海固”的一所中学“游学”体验生活。没错，是“西海固”那个位于宁夏回族自治区南部的山区，在1972年被联合国粮食开发署确定为最不适宜人类生存的地区之一。

那是一所距离县城还有两个小时车程的乡村中学，在那里我度过了一年的时光，真正意义上体会到了什么叫“苦”。

▲ 作者在乡村学校的小伙伴。图片来源：作者供图。

一个班30多个男生睡在由上下床并起来的宿舍，冬天没有暖气，睡觉前熄灭炉火的宿舍里甚至可以哈出白气。

师生的饮用水都来自学校食堂旁的一口水窖，看起来虽然清澈，但烧开后还是有股让我难以喝下的味道。

每天早上从尘土飞扬的土操场跑完步，吃到由财政拨款免费提供的营养鸡蛋是他们眼中的“人间美味”。

在那里，绝大多数学生的脚步也就止步于县城而已，莫要说是省会就是去过附近城市的也寥寥无几。

外面的世界只存在于他们看过的电视与书本之中，高考也许是他们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式的体力劳动，最好的机会。

▲  学校所在的山区。图片来源：作者供图。 

当我们在争论毛坦厂中学之类的“高考工厂”存在是否合理时，我们可曾问过那些就读于此的底层青年？

这在我们看来近乎“机械”“残酷”的学习环境，于他们而言却是战胜现实最好的城堡。现实中的焦虑与浮躁，生活中的艰辛与不易都被朗朗书声阻隔在外。这很残酷，却是他们解锁未来并不多得的方式。

在我曾经“游学”过的乡村中学，不乏鲤鱼跃龙门般考上重点大学的同学。因为高考他们得以跳出乡村奔向城市，很难说他们将来会对家乡做出多大的改变，但高考确实改变了他们一个个家庭乃至于家族的命运与走向。

《我的滑板鞋》中唱道：“时间会给我们答案”。而高考的难得之处，就在于它是个节点性时刻，能够给我们很多答案，包括有些寒门子弟靠拼搏确实能改变很多东西。

编辑： 新吾  实习生：范娜娜   校对：  郭利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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