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历史 | 十七块弹片——长征途中贺子珍在贵州负伤的故事

1934年至1935年间中央红军进行了举世闻名的长征，长征队伍有30位女红军战士，她们肩负着救治伤病员、向途经的各族群众宣传党的抗日政策和民族政策，为战友们加油鼓劲的任务，有时还加入到战斗中，她们不仅要同男性一样急行军，她们还要克服女性生理和体力上的困难，以坚定的革命信念和坚强的革命意志紧随队伍北上，创造了长征中的奇迹。长征的经历不仅留给她们峥嵘岁月的宝贵记忆，也把坚韧不拔、勇敢无畏、乐观坚强、无私奉献的高尚品质刻画进了她们的筋骨，同时，也在她们当中的一些同志身上留下了永久的伤痕，贺子珍同志就是其中一位，在中央红军长征经过贵州的最后一仗中，她因掩护娄山关战斗中负伤的钟赤兵，在身上永久地留下了十七块弹片。

1935年4月，中央红军四渡赤水之后，随即南渡乌江，佯攻贵阳，分兵黔东，调出滇军，出其不意地从贵州腹地南下西进，甩掉敌人，在连克惠水、长顺、紫云等县后，以每天120里的速度，准备从黔西南向敌人兵力空虚的云南疾进。红军虽然甩掉了大部分敌人，但在穿越黔西南的短短10天内，也遭遇了15次战斗，其中，发生在兴义市威舍镇猪场村的战斗最为激烈，也是中央红军在黔境的最后一战。战斗中贺子珍负伤，红5团3名战士牺牲。猪场村位于兴义威舍镇东部，东南两面环山，红军进军猪场的必经山路崎岖狭窄。4月23日上午，红一军团1 师5团前卫抵达猪场村寨山下，恰逢中央军委纵队从寡妇桥西进到这里。由于通向猪场的必经山路狭小陡峭，只能一路通行。5团首长当即命令部队停止行进，让路给中央纵队，同时派出警戒，待纵队安全通过后再通过。这时，敌军吴奇伟部突然出现在红军前进的侧翼，凭借优势兵力，向5团发起猛攻。在10倍以上于已敌人的疯狂攻击下，5团战士发扬大无畏精神和敢打硬仗的作风，顽强挡住了敌人。经过4个多小时的激战，胜利完成了掩护中央军委纵队安全通过的任务。战斗中，先到达猪场村的干部休养连正在一处百草繁茂、树多林密的坡脚安排隐蔽和休息。贺子珍正忙着与李坚真们照顾老同志和伤病员防空。突然，空中轰鸣作响，几架敌机向着休养连隐蔽的地方俯冲下来，一阵机枪扫射后，又投下一颗炸弹。炸弹掀起的气浪向贺子珍袭去，弥漫开来的烟尘将她掩没。当她从烟尘中爬起来时，发现离她不远的一个担架正暴露着，担架队员一个已经牺牲，一个受了重伤。攻打娄山关中身负重伤且断了一条腿的钟赤兵正在担架上挣扎。这时，敌机又飞回进行第二轮轰炸，情况十分危急。贺子珍顾不上个人安危，冒着生命危险从隐蔽处向担架冲去，扑在钟赤兵身上。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过后，钟赤兵获救了，贺子珍却倒在血泊之中。经过检查，贺子珍从头部到四肢，共有17处被弹片击中。其中一块弹片从她的右背部一直划到右胳膊，撕开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汨汨直流。总卫生部医生李治给她注射止血针，服止痛药，取出浅表弹片，包扎好伤口，但由于医疗条件简陋，无法取出深层弹片，只好留在了她的身上。

经过抢救苏醒的贺子珍，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询问钟赤兵是否安然无恙，叮嘱大家不要把她受伤的消息告诉毛泽东。并对身边的战友说:“不要因为我影响大家前进，把我放在老乡家，伤养好了，我会去找部队的。”战友们不肯把她撇下，轮流抬着她继续前行，担架过不去的地方，就背着她爬过去，当天到达兴义威舍蒿芝冲住宿。当晚，毛泽东提着马灯从他所住的青龙寺赶至贺子珍住处看望她。看着双目紧闭、气息微弱的贺子珍，毛泽东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手，这位在敌人面前生猛如虎的英雄，此刻却落下了眼泪。第二天，他给担架队班长丁良祥写了张便条:“老丁同志:我派你明天去抬贺子珍同志，昨天敌机轰炸，她受了重伤，带了十几处花，不能走路。”贺子珍就这样带着伤痛走完了艰辛的长征路。1938年贺子珍到莫斯科治疗，希望能取出身上的弹片。但经过检查，发现深嵌在她头部、背部和肺部的弹片，已经被头骨、肌肉和肺叶包住，长在了一起，无法取出了。这些弹片就这样伴随着她度过了光荣而坎坷的一生。

来  源 |《传承红色基因 讲好红色故事》 （中共贵州省委党史研究室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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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  辑 | 高学军 石磊      审  核 | 曾韬

主  办 | 贵州卫生健康融媒体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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