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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本人物】丽江这个男人从医20年,最多一天连做23台手术,常跟死神“抢”人……

2017-06-03 阅读决定影响力 丽江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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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的一生,能遇见几个故事?一城的一生,能造就几个时代?

在时间的广场上,故事轮番上演,时代几经更迭,绘就出万千纷华的画卷,延绵不绝,滚滚向前。

每周,《读本人物》将与各位见面。秉承一个纪录者应有的使命,我们试图从一个个身边人的故事中,一次次接近这幅画卷的全貌,窥探这个时代的真相。

《读本人物》,与你同行。


为了这次相聚,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

江湖狼烟蔽日,且看老夫手段如何。挽弓霹雳弦惊,试问天下黑心几许?

听弦惊,断那三千痴缠。坠花湮,湮没一朝风涟。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


若是在朋友圈里看到这样的内容,对于发文字的人,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这人,是教师?是文艺青年?是学者?


不不不,这是个医生,发的这些话竟都与心血管疾病有关。他就是丽江市人民医院心血管内科主任——陈宗宁。



Q为什么学医?

“被逼的”


很多人选择当医生是有着救死扶伤的理想,但对于陈宗宁而言,他却是被逼的。出生于医生世家,爷爷是医生,父亲是医生,小时候家里的邻居都是医生,按他的话说,“我是在医院大杂院里长大的。”


正因为此,他十分了解医生有多么辛苦,没有规律的生活,给予不了孩子过多的陪伴,“真的,我当时最不想从事的职业就是医生了,觉得他们太不容易了。”



然而父亲却一再要求他学医,抵抗无效后,他与父亲约定,若是高考考上了医学院,他便学医,若是没考上,他复读后可以自由选择。


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1992年,陈宗宁考上了大理医学院,自此开始了他的学医之路。



Q何时爱上医生这个职业?

“看到病人病痛缓解,有了无比的幸福感”


学了医,并不代表陈宗宁就此爱上了医学。


他还记得,大一大二时,枯燥乏味的理论课让他提不起任何兴趣,直到进入临床科学学习后,这才让善于挑战、喜欢逻辑性东西的他,从心底萌发对医学的兴趣,“经过不断学习,发现医生治病就和警察破案一样,从复杂的病理中找出‘凶手’,这项工作很有挑战,找出病因之后,很有成就感。”



而他深刻体会到当医生的幸福感和成就感,是在1996年丽江那场大地震中。当时他正在读大四,地震发生后,医资短缺,他主动申请作为见习大夫一起前往灾区,“条件特别艰苦,医生都是在地震棚里抢救做手术,但对于伤者及家属来说,医生就是他们的依靠。”


他还记得,当时正准备给一位地震伤者进行手术,突然发生余震,伤者十分慌乱,主刀医生很镇定地说了一句,“不要怕,有我在。”那一刻,他的心里仿佛有电流经过。


后来的一次次实践中,看到通过医生的治疗帮助,让病人病痛缓解,全家人都喜极而泣的场面,他的心里满满都是幸福感。


“看到病人一家人的笑容,就是我们医生最大的幸福感和成就感。”陈宗宁觉得,这种幸福感和成就感让自己对医生这个职业,从理性认识上升到了感性认识。



Q第一次主刀怕不怕?

“怕,怕自己没法完成手术”


大五时,陈宗宁实习快结束时,他有了第一次担任主刀的机会,是一台“较简单”的阑尾切除手术。这一次经历,也让他至今难忘。


接到这次主刀的任务后,陈宗宁紧张又兴奋。兴奋的是,自己第一次担任手术主刀,紧张的是,担心自己无法完成手术,“很多医生第一次主刀都很害怕,我主要怕万一手术失败了,治不好病人怎么办。不过我的担心有些多余,因为科室里安排了一名非常厉害的医生给我做助手,不仅是让我可以实践,也确保了病人的安全。”



上手术台时,老师问道,“感觉怎么样?”他笑了笑,“我的运气有些不太好。”


原来,陈宗宁在术前对这个病人进行了非常细致的评估,发现这并不是普通的阑尾炎,而是情况稍复杂、难度也较大的后位阑尾炎。


刚开始听到陈宗宁的判断,老师还有些不信,进行手术中才发现,情况就是如陈宗宁所评估的一样,“以我当时的能力,做到一半无法继续,旁边的老师帮忙一起完成。”


本以为没能全程做完手术,老师会批评自己,结果术后却受到表扬,“没想到你一个实习医生会这么认真地做术前评估,非常不错。”



Q一天需要做多少台手术?

“最多的一天,连做了23台”


1997年,陈宗宁正式入职丽江市人民医院,如今刚好工作20年。在多个科室锻炼过之后,最终任职心内科,一干就是9年,直到现在,“很感谢医院领导、前辈、同事对我的帮助。”


很多年前,父亲对他说,“做大夫是个技术活,是手艺人。”而现在,不少手术医生都自嘲,“其实,医生还是个体力活。”



说到体力活,很多人都在新闻上看到过不少医生连做十几个小时的手术,衣服湿透、累瘫手术台边,陈宗宁又何尝不是。读本君见到他的前一天是手术日,“做了9台手术。”然而看到读本君吃惊的样子,他却说,“9台不算多了,最多的是一天连做了23台,早上进手术室,出来时已是第二天凌晨。”


与其他科室手术不一样的是,因为心内科手术的特殊性,手术医生、护士必须穿着重约30斤的铅衣,“我做过最长的一次手术差不多是5个小时,在心内科里,算时间比较长的手术,手术也非常辛苦,尤其是穿着铅衣做下来,那叫一个累。”




Q印象中哪次手术最惊险?

“心内科手术,很多病情都很惊险”


很多时候,心内科的疾病,生死就在一瞬间。


他讲起了抢救一位70多岁老人的经历,因心肌梗塞,老人在医院接受了心脏支架手术,然而就在出院前一天,却突发急性支架内血栓。那是2012年的一天凌晨3点,陈宗宁正在家睡觉,突然一通电话打来,“主任,明天要出院的这个老人病情突然恶化,出现严重心律失常、心绞痛等症状。”


根据值班医生打来的电话,陈宗宁迅速判断,应立即对老人进行手术抢救,去医院途中就电话通知相关科室、人员做好手术准备,“我到医院时,患者已神志丧失,情况十分危险,有可能上了手术台,老人也无法抢救回来。”他没有过多犹豫,立即将老人推进手术室,万幸的是,很快就找到了堵塞的血管,抢救成功。



还有一次,2016年大年初三,接到一名从鹤庆转过来的患者,当时病人大面积心肌梗塞,“情况也是十分危险,患者转来我们医院的途中,在电话里,我就安排车上的医生该怎么做。到医院后,立即给患者进行了手术,现在恢复得特别好。”


这样的紧急、惊险的情况,在陈宗宁的工作中已是常态,“我们科室,大家手机24小时都是开着机,随时保持战斗状态。对于医生来说,除了平常基本功的修炼,还要有良好的抗压、应急能力,如果医生自己都表现出焦虑、恐惧的情绪,那还怎么行。”




Q工作上,有遇到特别感动的事吗?

“太多了”


如果来到市医院心内科,在墙上就能看到一个“希望心”工程的介绍,这是市医院关于先心病的公益项目,从2014年开始,已帮丽江贫困山区30多名儿童进行免费手术治疗。


为找到这些先心病儿童,陈宗宁和其他医生、护士基本走遍了丽江一区四县的偏远山区。“丽江高寒山区,患先心病的孩子比较多,很多直到成年才发现,这时早已丧失手术机会,如果能早一点发现,很多能早一点治疗。”



陈宗宁说,给儿童做手术与成人不同,因小孩子对手术更加恐惧,为防止手术意外,一般会进行全麻,但全麻又会有一些弊端。他还记得,当时要对“希望心”工程筛选出的一个4岁小男孩进行手术,依照年龄,肯定要进行全麻。但小男孩对他说,“叔叔,我很勇敢,我不上全麻。”在40分钟的局麻手术中,尽管有一些痛苦,但小男孩紧紧咬着牙,眼泪在流,但一声都没有哭出来。手术结束后,陈宗宁对孩子家人说手术成功的那一刻,全家人抱头痛哭,“当时真的很触动,一个孩子就是一个家庭的希望。”


在一次去往鲁甸寻找先心病孩子的途中,遇到大雨引发的泥石流,救护车也陷进去了,正当大家无措之下,周围不少村民纷纷过来帮忙,最后让救护车和医护人员们成功脱险。看着村民们湿透的衣服、满身的泥,陈宗宁和所有医护人员心里都非常感动。



Q工作和家庭生活会有冲突吗?

“肯定有,最感谢整个家庭的包容”


他挽救了很多很多个家庭,获得过很多很多的荣誉,但对于自己的家庭,愧疚很多。


工作的繁忙,让他陪伴家人的时间特别少。不能接送儿子,有时候晚上在家看书、写东西时甚至还会干扰到儿子,“对于儿子,我无法尽到一个父亲无微不至的责任。”有时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情绪比较急躁时,也是家里人给了他理解和包容。



还记得有一年,妻子母亲过生日,晚上八九点,一家人正团聚在一起吃饭祝寿,突然医院打来电话有危急病人需要马上手术,他立马放下碗筷赶到医院,等到手术做完,回到家已是凌晨2点。


“这样的突发情况,家人都习惯了,我能安心工作,最感谢的是整个家庭的包容。”陈宗宁说。



因为医生工作的特殊性,这么多年来,陈宗宁说,对于“长假”基本没有概念。春节、五一、国庆、端午等等假期都没有过过。在他的办公室里,放着一张小床,“值夜班的时候,或者是工作到凌晨三四点了,就在这休息会儿。”



Q作为医生,最希望的是?

“加大医疗科研投入,培养全民急救意识”


陈宗宁说,随着经济条件越来越好,心血管疾病也越来越多,“这方面的疾病,很多时候就是几分钟的事情,如何在医护人员还没到达的时候,培训市民对病人进行急救,这是非常迫切的事情,需要社会各方面重视、投入,培养全民急救意识,由一个人带动一片人。”


此外,作为一名医生,陈宗宁希望丽江能加大对医疗科研的力度,“医学要有科研的支撑,医生要有科研意识,我们要鼓励创新、鼓励科研,但丽江这方面的投入还比较少。”目前,市医院心内科每年都会出一本相关方面的书籍,这也是强迫、督促科室医生、护士进步。但仅仅只是如此,显然还远远不够。




今年5月份,市医院心内科还建立起“网络心电图”,接下来会将采图机覆盖到各乡镇卫生院,甚至是村卫生室,“只要采图机连了网,病人的心电图就可以直接反馈到我们这里,对于病人的危急值能立即掌握,该如何处理,也可以第一时间告知当地医生。”



丽江医疗问题一直是老百姓期待最高、反映最强烈的问题之一,若在现有医疗硬件无法立即改善的情况下,我们希望,能多一些陈宗宁这样的好医生。



陈宗宁

(男,44岁,白族,主任医师,硕士研究生学历)

昆明理工大学医学院硕士研究生导师,2016年获得云南省有突出贡献的优秀专业技术人才三等奖,丽江市人民医院心血管内科主任,丽江市医学会内科学组组长。南开大学MHA医院管理硕士,中国医疗保健国际交流促进会心血管疾病预防与治疗分会青年委员会委员,云南省医学会起搏与电生理学会委员,中国医师协会云南省心血管内科分会委员,云南省医师协会心律学医师分会委员。

荣获2011年丽江市五四青年奖章、丽江市第三批中青年学术学科带头人培养对象、2016年获得云南省道德模范称号、2016年丽江市委宣传部评选为“丽江好人”荣誉称号,主编专著3部,参编专著6部,发表科技核心期刊论文十余篇,多次获得丽江市科技进步奖。

在长期的临床工作中,陈宗宁能够做到在业务技术上精益求精,每年心血管介入手术量达到800余台,抢救了大量的当地居民及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同时,积极带领科室人员撰写论文,承担科研项目,目前科室是丽江市首批临床重点专科,承担丽江市科技局科研项目3项,云南省教育厅科研基金项目3项,参加国家12.5重大专项临床研究一项。另外,还带领科室狠抓医德医风建设,科室团队被评为云南省优质护理示范病区、丽江市青年文明号、云南省青年文明号单位。未发生一起医疗事故,从无违反医德规范行为发生。

丽江读本全媒体记者杨玲 周满林 和雪婷摄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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