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 森｜长篇小说《最美女书记》连载（二十五）
森森，原名管水府，男，汉族，大学文化，江西省赣州市于都县人，中国纪实文学协会会员，赣州市作协会员，现供职于江西省赣州市于都县公安局，曾有多篇作品在各大媒体发表，长篇小说《最美女书记》在中国公安文学精选网、赣州市《今朝》杂志等媒体发表。QQ号：546565801
长篇小说《最美女书记》连载（二十五）
森 森
第二十五章 中秋节（二）
艾虹、殷帅、艾奶奶一起共进温馨的团圆饭，艾奶奶喜极而泣，泪水不时打湿眼角。
艾虹看出奶奶很激动的样子，她安慰道：“奶奶，别难过，今天是团圆日，我们大家都应该高兴才是啊。”说着，艾是拿出纸巾帮奶奶拭去眼角的泪花。
“奶奶，你应该高兴才是啊，你看，虹儿都有很好的工作，又孝顺又懂事。”
“嗯，我这是不是难过，是高兴，看到你们有出息，我就知足了。”奶奶激动地说着。
“奶奶，就是啊，艾虹这么年轻就当上了书记，真是奇迹了，她今天有这样的成绩，全是奶奶你的功劳，是你养育了这么优秀的孙女。”
“殷帅，我们家庭条件不太好，千万不能看不起虹儿，看不起我们乡下人啊。”
“奶奶，你说到哪去了，你是天下最伟大的奶奶啊，我敬佩都还来不及呢？哪敢看不起你们啊。”
“嗯，那就好，那就好。”奶奶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奶奶，千万别自己看不起自己啊，我并不认为乡下人就低人一等，反而我倒认为你们乡下人应该得到更多人的尊重，你们纯朴善良，重情重义，跟你们在一起真是开心、快乐、踏实。”殷帅接着又说：“唉，哪像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住在同一单元，却不知道对面住着的是谁，根本也不认识，更不谈什么人情味了。”
仨人吃完团圆饭后，一边看着中央电视台的中秋联欢晚会，一边聊着，艾虹与奶奶有太多的心里话要诉说，有太多的情感要表达，彼此融入到各自的生命当中。
艾爸艾妈一直在外打工，自从艾爷爷去世后，奶奶平时孤伶伶一个人在家，连个说话的伴都没有，更谈不上说知心话了，最孤单最无聊的时候，她却和家里的鸡、鸭等家畜喃喃自语，来发泄内心的寂寞与孤独。
特别是每逢佳节，到了晚上，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房子，再听听屋外响彻夜空的爆竹声，心里空空的，失落感、悲伤感禁不住袭来，那种孤单的滋味让她苦不堪言，她一次次从艰难中走出来，一次次从煎熬中度过．．．．．．
今年过中秋节难得虹儿、殷帅陪在自己身边，因为今夜是团圆夜，她不太想说过多不悲伤的往事，可是奶奶还是忍不住要倾诉，她给艾虹、殷帅讲述着自己艰辛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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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奶奶奶一边讲述着，一边泪流满面。
艾虹安慰道：“奶奶，我们都知道你和爷爷不容易，过去得就让它过去，好吗？”
“是啊，奶奶，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忘记过去所有不开心的事，我和虹儿一定会好好地孝敬你，让你过上幸福的好日子，嘿嘿。”殷帅为了让奶奶高兴起来，他调侃道。
“嗯，奶奶不是怕你们不孝顺我，只是有些事压在心里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机会说出来，现在你们都真正懂事了，所以我才告诉你们，要让你们知道，一个人要敢于面对挫折和困难，天大的事咬咬牙也就过去，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奶奶，你说的太对了，你这是先苦后甜，你看虹儿这么有出息，给你脸上添了光，以后你就好好地跟我们到城里去享享福，也该享享福了。”
“虹儿，你是国家干部了，记住一定要堂堂正正做人，干净干净做事。”艾奶奶教诲着。
“奶奶，知道了，你从小就这样教育我，我一定不会丢你的脸。”艾虹坚定地回答道。
其实，艾虹的一番心意奶奶能够理解，他们是真心希望自己过上好日子，可是现实又是那么地残酷，工资只有三千左右，房价又是天价，对于艾虹来说何年马月能在城里买得起房子呢？再说了艾虹能够买起得房子，已经在乡下大半辈子的奶奶也很难适应城市的生活。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这是中国每一位父母的心意，可是孩子有了出息，却孤独了父母，一头在遥远的城市，一头却在偏僻的农村。
而农村的精神文化又很匮乏，生活单调，平时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最好的方式就是到圩镇去赶集，哪怕不用买卖东西，也要去圩上凑凑热闹，排解一下心里的孤寂。
如果艾爸艾妈平时都在家的话下还稍微好点，最起码有个伴可以说说心里。
然而对于艾奶奶来说就更不容易了，儿子儿媳在外地工作，只剩下一个人孤伶伶地在家，年轻时为了子女付出了一切，年老了还得为了孙子孙女付出一切，这就是艾奶奶一生的真实写照，也是成千上万农村留守孩子与空巢老人的真实写照，他们扮演了两次“父母亲”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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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十点，中央电视台中秋联欢晚会也已经接近尾声，要是平日里，艾奶奶早就上床休息了，今天可破了个例，对于艾奶奶来说，这是她大半生以来最幸福的一个团圆夜。
十五的圆月像一盏明灯，高悬在天幕上，镶嵌在墨蓝墨蓝的夜空上，显得格外皎洁，像饱经风霜的老人，不紧不慢地梳理着白花花的月光。
夜，静极了，玉盘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地月光洒向大地，洒进了窗台，照亮了人们的思绪．．．．．．
月亮渐渐地躲进云朵里，夜已深了，人们已经进入了梦乡。
艾虹提出要陪奶奶一起睡，艾虹从小都是在奶奶的被窝里长大，她留恋奶奶那份温暖与安逸，整个晚上艾虹彻夜难眠，许多艰辛的回忆又在她脑海里翻江倒海．．．．．．
那时因家里条件差，住的是土坯房，睡的是木板床。晚上睡觉时，艾虹跟着奶奶同睡一张床，所谓的床，其实不是人们印象中的那种床，只是几块木板，架在两张长木凳上，俗称“硬板床”，依着土墙壁的墙角铺设。虽然很简陋，但在奶奶精心的照料下，伴着奶奶的故事，很快便能进入梦乡，而且睡得很香、很甜。正是这张简陋的床，才真正属于她自己的那片小天地，无拘无束，自由而温暖，伴着自己快乐的童年。正如俗话说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艾虹清淅地记得，上小学时，家里经济困难，为了给自己多攒点零花钱，奶奶连几只母鸡下的蛋都舍不得吃，拿到集市上去卖钱，积攒起来，给自己做零花钱。
有一次，是初春时节，年近六旬的奶奶到山上去采苦笋卖，在山里迷路了，直到天黑也没有回到家，全村的人一起上山寻找，由于山太大，天又黑，当晚并没有把奶奶找回来，艾虹以为奶奶出事了，整整哭了一个晚上。
等到第二天上午才把奶奶找到，找到奶奶时，她已经昏迷了，艾虹以为要失去挚爱的奶奶，抱着奶奶泪流满面，痛苦不已，没想到后来经过抢救慢慢又苏醒过来。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她的眼角湿润了，泪珠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流，她用手擦了一遍又一遍。对于一个在外的游子来说，家人是心灵深处最柔软、最脆弱的部分，每一次触碰都禁不住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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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艾虹在临走前提出要去看看爷爷，为爷爷烧一柱香。
“奶奶，我很想爷爷了，我想去爷爷的坟墓看看他。”
“哦，那好，我得准备准备。”奶奶马上同意了。
于是，艾奶奶准备了一些祭品，艾虹、殷帅一同前往祭祀，艾爷爷的坟墓座落在半山腰，深秋里，树叶基本上凋零了，杂草也泛黄了，一片荒凉，不时传来几声杜鹃鸟凄惨的叫声，让人我毛骨悚然，心里发怵。
艾虹已经好久没有到爷爷的坟墓祭祀了，她一到坟墓前，情绪有点激动，她“扑通”一声跪到在坟墓前，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双手捂着自己脸，哽咽着不能言语。
艾奶奶倒是显得平静得许多，或许在她心里这种痛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了，经过了时间的冲刷，她变得坚强了；或许她为丈夫流的泪水已经流干了，麻木了。
艾奶奶按照农村的习俗有条不紊完成每一个祭祀的礼仪，殷帅也被艾虹的情绪所感染，眼眶也有点湿润，她也赶紧上前劝道：“虹，不要太难过了，逝去的已经逝去了，只要我们活着得能够幸福快乐，那就应该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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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帅和艾奶奶不停地劝道，过了许久，艾虹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
对于艾虹来说，爷爷奶奶一直是他心里最疼的那部分，如今，艾虹心里最愧疚的就是，还没等自己来得及报答爷爷，他却已经离开了人世，连感恩的机会都没有，这种滋味可能一辈子都无法释怀，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祭祀已经结束，艾虹等人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爷爷的坟墓，直到下了山，她还禁不住回头瞭望着那半山腰。
又到分别了，这是艾虹最揪心的时刻，那种难舍难分让艾虹心碎，为了自己的理想与抱负，艾虹不得不暂时离开挚爱的奶奶，临行前艾奶奶又要为艾虹准备一大包土特产，花生、豆子、豆角干、蕃薯干、鸡蛋．．．．．．
每一次离别，奶奶都得为艾虹送上这些礼物，虽然不值什么钱，可那是奶奶对爱女的一片心意，一份牵挂，一份祝福。
奶奶小心翼翼地用那双苍老而疲弱的手捧着，迈着蹒跚的步子，双手颤抖着送到艾虹的跟前，一言不语，艾虹习惯性地接过奶奶的礼物，眼眶再一次湿润，心酸不已，一直以来，都是奶奶为自己付出，可很少为奶奶做点什么，想尽孝心，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刹那间，艾虹浅意识地认识到奶奶真的已经老了，有可能每回家看望一次，就少了一次与奶奶在一起的时间，她揪心的痛。
艾虹拉着奶奶的双手话别许久，还是恋恋不舍，因为不能耽误殷帅回深圳的时间，最后她咬紧牙关，强忍着泪水转身离开，径直走向殷帅的轿车，就在上车前的一瞬间，艾虹还是忍不住回眸了一下，奶奶依在门槛边，眼神木讷，不停地揩着眼角的泪水，嘴唇好像在不停地蠕动．．．．．．
艾虹知道，奶奶还有话想对自己说，她疯了似地冲了过去，蹲在奶奶的跟前，用手帮奶奶擦着泪水。
“奶奶，自己多保重身体，等我的工作稳定后，我把你接到我身边来住，好吗？”
奶奶许久没有回话，她好像有什么心思。
“奶奶，我给你买的钙片一定要按时吃，吃钙片走路就有劲了，好不好？”
“虹儿，做人一定要干净，我有最后有一个心愿，在我走（过世）之前，我想吃你的结婚喜酒。”
这是艾奶奶多年来的一个心愿，在客家人的习俗里，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都认为，只要看到了自己的后代成了家，也就没有任何牵挂，没有任何遗憾，即使要走也走得心安理得，无牵无挂。
艾虹听到这种让人心碎的话，她的情绪再一次失控．．．．．．
那一次离别是刻骨铭心的，艾虹不知道是怎么样“狠心”告别奶奶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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