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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少女莫妮卡》:世界顶级电影大师英格玛·伯格曼拍摄的唯一青春片

2016-06-17 陆支羽 青年电影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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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今年9月,《青年电影手册》将出版第七辑,名为《青春电影手册——影史百大青春片》,由书法造诣惊人的徐静蕾题写书名,希望成为每个年轻人的毕业纪念册。我们特别邀请了18位80后、90后影评人为本书撰稿。今天选发其中一篇,看看世界顶级电影大师英格玛·伯格曼拍摄的唯一青春片《不良少女莫妮卡》影评。




《不良少女莫妮卡》

(1953,瑞典)


编剧:佩·安德斯·佛格斯特洛姆

导演:英格玛·伯格曼

主演:哈里特·安德森、拉斯·埃克伯格



故事:


处于叛逆青春期的少女莫妮卡,迫于着实无法忍受家人所带来的沉重压力,决意放下一切离家出走。她最终找到了与自己心意相投的男孩哈里,热忱地希望能够与他一同生活。莫妮卡的到来令哈里欣喜若狂,在丢掉了工作后,两人驾着小艇随波漂流,度过了一段悠游自在的快乐时光。


然而,日渐拮据的经济状况让两个年轻人意识到这种生活并非长久之计,莫妮卡的意外怀孕也给两人之间的关系带来了质的改变。生活总是如此,莫妮卡和哈里结婚了,哈里回归工作,莫妮卡则诞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然而,孩子的到来并没有给莫妮卡带来快乐,反而让她感到了束缚和不自由。而在日复一日的枯燥工作中,哈里与昔日的旧情人爱火复燃,一个原本美满的家庭开始走向分崩离析的境地。




影评:


1953年的伯格曼大师,已经拍出了日后引领好莱坞整个60年代的经典爱情片《夏日插曲》,以及初露意识流锋芒的群像之作《女人的期待》,而《不良少女莫妮卡》则成为了他的第12部长片。这也是哈里特·安德森第一次出现在伯格曼的电影里,那年她21岁,青春美好,宛如晴空下的缪斯。


有人说,当年的这批伯格曼电影都在无形中带有一些道德意味,但又不似侯麦的“六个道德故事”那么清爽纯粹,总会在话里行间挟藏一些惊人之语,将平凡引向深邃。换句话说,伯格曼日后的大师气象也正是借此慢慢锤炼而成。


在本片中,伯格曼的惊人之语借莫妮卡之口道出:“为什么有的人总是有好运气,而有的人却永远没有?”类似的话也曾出现在让-雅克·贝奈克斯的代表作《37度2》中,借歇斯底里的女主角贝蒂之口道出:“生命总是在阻挡我,我若是要一件东西,它一定会拒绝。”无论莫妮卡还是贝蒂,都在此成为梦想家的悲剧载体,就像所有走失在现实迷雾中的羔羊,最终都拗不过普通人的宿命。


昔日深陷爱情泥淖的哈里并不知晓,莫妮卡离家出走的缘由并非单纯远游使然,而是因为无法忍受正常人的日常生活。于是,在他们看似激荡热烈的私奔之后,一切欢闹与自由终将如微泛涟漪的湖面归于平静。可怕的是,他们独自结婚成家,还拥有了一个孩子。曾经最被莫妮卡憎恨的庸常生活,却如此毫无征兆地在他们身上应验,就像很多人不可避免地成长为少年时最不想成为的大人。







这部电影就像一本“少女无计划手册”,漫无目的地恣肆生长,经历耳鬓厮磨的爱情,也注定逃不开阴晴冷暖。这是一场属于瑞典少女的放浪形骸,放浪之后,残留形骸。它是典型的现代悲剧,既探讨出走的伟大号令,又义无反顾地凝视出走以后的困境。就像黑童话对童话的反叛,抑或现代电影对大团圆结局的反叛。王子和公主并不可能永远幸福地在一起;两个人结婚以后的事情,也终将有人告诉我们。


正是从《不良少女莫妮卡》开始,伯格曼开始了与哈里特·安德森长达多年的恋爱关系,两人合作了《小丑之夜》《恋爱课程》《夏夜的微笑》《犹在镜中》《这些女人》《呼喊与细语》等,其中不乏名垂影史的经典神作。也正是从《不良少女莫妮卡》开始,伯格曼越来越精准地看清了人物与世界的关系,越来越看清外部环境对人物心理流变的巨大影响。这是伯格曼处在艺术上升期的青春之作,它并不完美,却深刻有力,无疑是继《夏日插曲》之后的一次全新探索。青春可以通俗美好,也可以少儿不宜。


回望莫妮卡与哈里两人驾艇畅游的桥段,固然是影片中最明亮鲜活的时刻,这是每一场私奔都曾拥有过的瞬间的欢愉。在荒无人烟的海滩边裸泳,在温暖的岩石上做爱,在野地里点火煮咖啡。这一刻,他们宛如伊甸园里的亚当与夏娃,尚不知偷尝禁果后的命运。他们以为的自由与梦想,终究无法靠离家出走便抵达永恒。离家出走,充其量不过是一场挥霍时间的流浪与逃避。曾有人说,死掉才自由。而他们离死亡还很远。


本文选自《青年电影手册》第七辑

《青春电影手册——影史百大青春片》(即将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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