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个人都有手机的今天，主机玩家总是孤独的。比如最近到处宣传《塞尔达传说：王国之泪》的我，却被星穹铁道的玩家反安利了：「你看三月七，好可爱啊。」他们给我展示的是一个名为「万物皆可三月七」的创作活动——只需上传一张照片，系统就会生成一张做着相同动作的游戏内角色「三月七」，AI 与网络热图结合后，不怎么玩游戏的人，都会产生兴趣。游戏遇到 AI，除了画画，还有更多可能如果你是游戏玩家，一定不会对开发过魔兽争霸、炉石传说的暴雪感到陌生。在游戏 AI 化的潮流中，行业领先的暴雪也走在最前端。首先，暴雪开发者就对 AI 工具非常上心，GPT- 4 上线之后，暴雪娱乐游戏总监 Wyatt Cheng 在自己的频道分享了一段视频，讲述他使用 ChatGPT 创作 Flappy Bird 的故事。测试中，Cheng 全程没有写一句代码，只用自然语言与 ChatGPT 沟通。虽然 ChatGPT 无法像魔杖一样用咒语生成游戏，鸟飞出屏幕、计时器不准确的问题也不少。但随着 Cheng 的不断调整，这些波折并没有造成多少影响，Flappy Bird 真被 ChatGPT 做出来了。而且不只是玩法，连地面跟随、UI 提示、最高成绩等细节都没落下。Cheng 的视频让我感受到了 ChatGPT 的实力，也改变了我对他本人的看法：对不起，我以为你只会问我们有没有手机。开发者上心，公司自然也会积极应对。早在 2022 年 11 月，暴雪就放出了专利，展示其基于游戏时间动态生成和调制音乐的系统，简单来说，AI 可以根据玩家在游戏里的行动——对战、跑图、过剧情——来生成对应场景的音乐。▲相关专利配图这样一来，游戏音乐不仅会根据场景变化，还会根据玩家跑步的速度、战斗节奏，进行节拍、和弦、响动等更加细微、个性化的调整，让游戏更具沉浸感。音乐只是开胃菜，暴雪希望用 AI 来创造整个游戏世界。一周前，Game Rant 曝光了暴雪的一项专利，旨在利用机器学习模型和人工智能生成的艺术品来充实游戏世界。通过这项专利，暴雪的开发人员就能通过简单几笔纹理描画，创作出富有质感的游戏场景素材。不只是暴雪，育碧也表示会在未来的游戏项目中使用人工智能，比如引入 Ghostwriter 插件为游戏角色生成短语，让游戏 NPC 可以根据场景做出不同反应。不过，AI 创作艺术作品多少会引起网友对版权问题的争论，对此，暴雪娱乐总裁 Mike Ybarra 表示，暴雪用「AI 创作游戏世界」更像是 Photoshop 的滤镜，并不是大家理解的「AI 作图」。Mike 补充到：「暴雪将始终努力保持暴雪品质，我们使用机器学习和人工智能的方法是增量的、共情的，好让我们才华横溢的团队花更多时间在最高质量的创造性思维和任务上。」在游戏玩家都用 AI 创作 Mod 的今天，游戏厂商自然不会停下拥抱 AI 的脚步，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就能在暴雪的作品中看到 AI 创建的场景，听到 AI 编写的音乐。从对练到对骂，AI 带来的不只是进步如果你看完暴雪的 AI 探索不为所动，转头打开了王者荣耀，我也完全理解。毕竟一个离开中国市场的游戏公司，确实很难让我们心潮澎湃。既然如此，就请打开王者荣耀的英雄训练营，在这里，与职业选手对战中也不落下风的王者绝悟 AI 正在等着你挑战。与以往用「简单」、「困难」划分的人机模式不同，在绝悟 AI 的加持下，这些由电脑操纵的英雄似乎有了意识手法。AI 的加入，改变了王者荣耀游戏引导、英雄教学的模式，既降低了门槛，又提高了游戏活跃度。不过，王者荣耀中的AI 多少有些「传统」，并不是今年流行起来的生成式 AI，新 AI 还得看新游戏，比如刚刚发布的星穹铁道里（文章开头那款做 AI 绘画的游戏），就有不少 AI 创作的 NPC 对话。星铁的制作人大卫表示，在开发过程中，将 AI 工具应用到了角色行为管理、3D 建模调优、NPC 台词的等多个部分，希望能打造出「对话用不重复的智能 NPC」，给游戏角色完整的一生。正因如此，让我一度认为星铁的主线是 AI 写的，而文案工作者主要写梗。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塞尔达传说：王国之泪》，时隔 6 年重返海拉鲁大陆，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但只会说固定几句话的 NPC，还是会让人出戏，如果有 AI 加持，会不会带给我们一个更加真实的世界？▲好在大家都认识我了，有些欣慰王者荣耀的用 AI 提高了游戏体验，星穹铁道用 AI 优化开发流程，但就像暴雪 AI 专利会引发争议一样，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可游戏中的 AI 应用。游戏，玩家喜欢永远是第一位的。比如《女神异闻录》的制作人桥野桂，对 AI 工具的应用就显得比较中立：AI 工具的应用如今已经具备实操性了，未来必须人工操作的数据说不定会越来越少，效率也会越来越高。只是我觉着，作为制作方，我们不能因为便利性的发展而忘却某些会失去的东西。而这个会「会失去的东西」，指的就是类似《女神异闻录》里的 COMMU 等级（好感度），现代社会独有的、渴求与他人「直接接触的情绪」，加强了游戏中进一步邂逅游戏角色的魅力。当你知道这些让你感动的对话由 AI 创作时，会不会感到一丝失落？AI 与游戏的结合探索中，争议甚至争吵同样无法避免。今年 3 月，王者荣耀推出新皮肤，不少玩家发现游戏原画有 AI 作画的嫌疑，直到今天，我们依然可以在社交媒体上看到「拒绝 AI 跑图」的声音。▲来自微博超话王者荣耀的皮肤尚属争议，白夜极光的商稿就满纸实锤了。今年 2 月，画师「卜尔Q」发布了一张为白夜极光绘制的情人节贺图，却被网友发现角色脚掌画反了。在网友 AI 作画的质疑与数千次转发后，这场 AI 作画风波以画师道歉收尾。▲画师部分回应尝试、探索、挣扎，AI 在游戏领域的每一步，都走得不容易。AI 带来的，会是「游戏大爆发」在游戏领域，我们可以进入更多的不确定，多冒一点险，或者时不时抄一点近路，这样我们就能找到方法来弥补当前存在的不足。在接受《时代周刊》采访时，「马力欧之父」宫本茂分享了自己对 AI 的看法。AI 发展至今，在代码、美术方面的丰富应用，对游戏行业的影响不言自明。而在提高开发效率、「抄一点近路」的同时，改变游戏内容创作的 AI，还为游戏带来了什么呢？我回到卡卡利特村，在与帕雅对话多次，只看到「我完全搞不懂」的句子时，突然理解了宫本茂的看法。在塞尔达传说这样一部令人惊叹的开放世界游戏中，NPC 已经会根据天气、进程甚至主角服饰产生不同的反应，对话或许是它们最不像人的地方了。而这就是宫本茂口中的「当前存在的不足」。AI 在各行各业的应用中都有争议，争议大多是围绕着 AI 的独创性。可以预见，未来的游戏开发者，学习和创新会成为他们的核心竞争力。当开发者可以用更小的成本和时间提高美术效果与世界观架构时，更多的时间，自然会留给玩法等更考验创意的工作。另一方面，游戏创作门槛的降低，也会有越来越多对团队甚至个人，通过类似 Wyatt Cheng 的方式，让游戏领域迎来一次数量变多、体量变小、领域更细分的「游戏大爆发」。或许，就是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