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马特·达蒙消亡史

北周时期，有位大将军叫窦毅，娶了北周武帝宇文邕的姐姐襄阳长公主 为妻。生女曰窦氏。窦氏出生时长发及颈，惊为天人，深得舅父宇文邕 的宠爱。窦氏待嫁之时，门槛已经被各路达官贵人的公子哥踏破了，但 是窦毅将军认为，女儿如此才貌俱佳，绝不能嫁给平庸之辈，就搞了个 屏风，上面花了两只孔雀，让前来求亲的公子哥各射两箭，谁能射中孔 雀的双眼，谁就能娶走窦氏。近百人的求亲公子哥，无人命中，只被一 个叫李渊的人给射中了，于是窦毅决定将女儿窦氏许配给李渊。这就是千百年来流传甚广的“雀屏中选”。

这个射中孔雀双目的小伙子李渊，就是后来的唐高祖。这个惊为天人的窦氏嫁给李渊后，生了李建成、李世民、李玄霸、李元吉和平阳公主几个孩子，后被唐太宗李世民追尊为太穆皇后。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不过，在热映的谋式大片《长城》里，我好像再次看到了“雀屏中选”的故事套路： 马特达蒙还挂着大胡子被鹿晗看守的时候，饕餮来袭，达蒙箭无虚发， 在长城上勇救鹿晗，而且每一发都射到了饕餮的眼睛里。无影禁军的殿帅张涵予对他的箭术甚是满意，让他洗白白之后表演一下箭法。达蒙当然是百步穿杨，三发捧碗。此举果然赢得了鹤军将领景甜的起立鼓掌……

我们再捋一下：射箭，还得射中双目，然后男女互生情愫……这套路，是不是已经无限接近“雀屏中选”了？

不过“雀屏中选”的套路之后，就有点儿不按常理出牌了。按套路所指，达蒙已经拿到了乘龙快婿的门票了，分分钟就能和景甜滚个床单。 

可是并没有……丫走了，大漠孤烟，一骑绝尘地，消失了。

抛去所谓的景甜背后大金主不同意小甜甜被大鼻子滚床单，还有一点儿我自忖 的小心思。

其实可以据此小心思，写一出《<长城>里埋设的惊天（景甜）秘密》。

这么说吧，《长城》里其实有两路饕餮，一路是怪兽饕餮，一路是马特 达蒙。某种意义上都是贪婪的象征。

饕餮要人命，达蒙要火药。

筑长城，驻禁军，那是为了防止饕餮入攻；

讲信任，秀关怀，那是为了防止达蒙偷溜。

磁石可以驯服饕餮，景甜可以驯服达蒙。

……

但是问题还是没解决：《长城》里为什么不让达蒙睡景甜呢？

《长城》里，景甜就相当于殿帅张涵予的女儿，某种意义上也是导演张艺谋的女儿。老谋子的潜台词其实是：（女儿啊）你可以跟大鼻子飙英 文，长见识，甚至师夷长技，但真要跟大鼻子搞到一起，还是不行，所 以大鼻子得走。就正如张艺谋的女儿张末一样：你张末在美国跟着大鼻 子飙英文，长见识，甚至师夷长技，但倒头来，你还得回国来发展才好 。

什么意思呢？看《长城》的结尾，第一路饕餮怪兽被景甜和达蒙联手消灭了。那另一路饕餮达蒙怎么办呢？是去是留？

——当然必须要滚蛋啊，“在火药和大鼻子兄弟之间，你只能选择一样 ”，你看，这里面看似两个路，其实还是一个路——滚。至于你是带着 火药滚，还是带着大鼻子兄弟滚，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不能留下来 。为什么不能留下来呢，《罗曼蒂克消亡史》里浅野忠信有个回答：哪里的人，喜欢吃哪里的饭。

——不知道说明白没有，《长城》里至少有三处，达蒙和景甜在讨论“我们是不是一类人”的问题——翻译成老话儿就是：我们能尿到一个壶里吗？

——那么的，《罗曼蒂克消亡史》里，不是一路人的上海黑帮，最终集体走向幻灭；《长城》虽然并不是集体走向幻灭的黑主题，但也彰显出了一点：景甜和达蒙不是一路人，张艺谋和好莱坞也不是一路人。

——不管如何强化“信任”，最终还是要分道扬镳。

张艺谋是否想通过《长城》告诉好莱坞，我们之间要“信任”？不得而知。

所以信任不同于宗教，它并不是一种强认同的目标，而是一种强驯化的手段。

依我看，要输出所谓的中国文化，靠“信任”这类的强驯化并不好用， 而且多半儿会杂交出来不伦不类的玩意儿。

托马斯索维尔的《美国种族简史》里有过较为透彻的描述，虽说美国算是个不折不扣的种族百衲衣，但实质上大家各取所需，都按照自己的路子在走。今日美国所形成的文化包容，本质上是对各路种族的尊重。简而言之就是无论从基因上，还是文化传承上，大家都不是一路人，那么好，我就搞一个让大家都相对满意的制度出来，好让大家相安无事。好莱坞这是这种大文化酿出来的果实之一。

而张艺谋拿《长城》进军好莱坞，正如王俊凯拿渣技饰演皇帝——压根就尿不到一个壶里。

饕餮是外来进犯者，达蒙某种意义上也是。如果能与进犯者尿到一个壶里，我们通常会讲两个词，一个叫认贼作父，一个叫引狼入室。最中听的大概也是狼狈为奸了。

折回头再一看，好莱坞没准儿也会懵逼：我擦，《长城》是外来进犯者啊。

这么看来，能尿到一个壶里，才是世界和平的真谛吧。

还真别说，故事讲成如此汤是汤、水是水，还真是颠覆想象。

浮生流记：zhengbeizho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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