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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磅书单丨这是一座文学纪念碑

2015-08-04 广西师大出版社


















“文学纪念碑”的开掘之旅


△ 魏东(出版社编辑)


苏珊·桑塔格在推荐茨普金作品《巴登夏日》时以“爱陀思妥耶夫斯基”为题,的确,这是茨普金书写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动力,同时,也是桑塔格从一堆旧书中翻捡发掘出茨普金的双重动力。回想起来,“文学纪念碑”丛书的诞生也是源于同样的动力。


大学时我接触的第一部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即是其总结性之作《卡拉马佐夫兄弟》,也许正因为倒着看,从此,无可救药地迷上了陀氏及其作品。2005年进入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后,热爱就很自然地转化为了行动。最初是打算编一套陀思妥耶夫斯基研究名家书系,成书的有纪德的《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六次讲座》和别尔嘉耶夫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世界观》。也就是在编辑别尔嘉耶夫文稿期间,跟译者兼好友耿海英聊起相关选题,我们谈到了别尔嘉耶夫夫人的日记,曼德施塔姆夫人娜杰日达的回忆录,由此注意到俄罗斯有很多类似的出版资源,且有出版文学传记、回忆录、日记的优良传统,其中一套丛书名若由俄文直译,大约可称作“文学纪念碑”。至此,这一丛书名在我脑子里开始成型,并配上相应的英文“Literary Monuments”。


首先入心的还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符合标准的正好有美国学者约瑟夫·弗兰克的五卷本陀氏传记。可是因为体量过大,成本不菲,选题未获通过。


2007年下半年,“文学纪念碑”的第一块基石终于确立,新西兰学者布赖恩·博伊德的两大卷《纳博科夫传》选题得以通过。纳博科夫对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微词广为人知,选择他打头阵对于“文学纪念碑”的初衷来说未免有些讽刺。不过,作为俄语、英语两栖作家,纳博科夫自有其非凡洞察力,尤其是其不大为人知的俄罗斯时期。而博伊德作为最权威的纳博科夫爱好者和研究者也确实不凡,立论多有哲学兴味,文采飞扬,加上译者刘佳林的生花妙笔,呈现了传记的书写典范:生活与创作的无缝对接,作品的精妙解读,传主与读者的微妙化学效应。该书为“文学纪念碑”带来了最初的盛誉,并打下了坚实的地基。不过,在树立崇高标杆的同时,也给后续作品带来了影响的焦虑。


依照《纳博科夫传》和期待中的五卷本《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规格,“文学纪念碑”的选书标准已然确立:体量丰厚,见识通透,声誉卓著,以同等的深广度呈现经典作家的人生图景与艺术世界。下一步选择什么作品呢?其时,作为《纳博科夫传》的副产品,刘佳林已完成纳博科夫一本奇妙之作《尼古拉·果戈理》的翻译。这是一本小册子,但着实有趣,在果戈理身上烙下了鲜明的纳氏印记。“文学纪念碑”在打造之初,并没有严格归于俄罗斯文学一途,但因为俄罗斯文学本身的品性和质地,加上个人的文学见识和偏好,丛书不自觉地向俄罗斯文学靠拢了,以至于读者经常误解这只是一套俄国文学丛书。


接下来进入视野的首先是德米特里·贝科夫2006年获得俄国首届“大书奖”的《帕斯捷尔纳克传》,这是一部创新之作,列入青年近卫军出版社的“杰出人物传记”丛书。可惜版权兜兜转转,最终花落别家。关于阿赫玛托娃的传记资料除了好几年前翻译过来的利季娅·丘可夫斯卡娅的三卷本回忆录之外,俄文里并无权威传记,只能假以时日。相比而言,在传记方面,茨维塔耶娃就幸运多了。茨维塔耶娃博物馆前馆长安娜·萨基扬茨所著《茨维塔耶娃:生活与创作》即是理想的传记。此书突出之处不在于对其作品的系统深度解读,而在于深厚绵长的“同情之了解”,看似平实节制的文字后面潜藏着浓重的情感。编辑的过程,于我是个沉重的体验,茨维塔耶娃的生活中虽偶有晴天和温馨,但其间遍布的那些阴郁沮丧绝望实在折磨人,也由此,我深深爱上了这位杰出的天才诗人。围绕她编辑了《寒冰的篝火:同时代人回忆茨维塔耶娃》(2012)以及她女儿阿利娅的回忆录(待出)。


2011年,对于“文学纪念碑”来说,意义非凡。累积的作品相继推出:《纳博科夫传:美国时期》、《玛丽娜·茨维塔耶娃:生活与创作》、《薇拉:纳博科夫夫人》、《黛安·阿勃丝传》、《捍卫记忆:利季娅作品选》。薇拉作为纳博科夫身后的女人备受读者关注,史黛西·希芙的叙事飘忽不定,张力十足,这本传记被誉为“纪念碑似的”,曾获2000年度普利策传记奖。阿勃丝是纪实摄影的先驱,残酷真实的摄影理念与不凡的经历使得她更像是一位摄影诗人,此书入选“纪念碑”也不算牵强。《捍卫记忆》成功入选当年深圳读书月十大好书,并上了国内多个书榜,可说是“纪念碑”系列第一部获得媒体广泛关注的作品。本书对于国人的要义在于贡献了一个关键词,一个反思历史的有效切口。


2013年,“文学纪念碑”持续发力。这一年,期待已久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主题总算有了回响。《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回忆录》终于借助上海译文社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推出的“文学回忆录”系列中的《相濡以沫十四年》再版,安娜的《一八六七年日记》则是首次由俄文全本译出。安娜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生活伴侣和文学助手,众多陀氏杰作的题献者,她将一生投入到热爱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事业中,她的文字(虽有部分文饰)对于理解陀氏意义重大。本年最值得一提的是《曼德施塔姆夫人回忆录》。在批判力度上,曼德施塔姆夫人比之季娅要更具文学性,因之更锋利、更动人。两位女作家的作品也为“文学纪念碑”开启了另一个维度,即对于社会、权力等大词的批判性思考。


2014年,“文学纪念碑”陀思妥耶夫斯基主题有了重大突破,最初的心愿终于达成。《同时代人回忆陀思妥耶夫斯基》和五卷本陀传第一卷《陀思妥耶夫斯基:反叛的种子,1821-1849》推出。前者由苏联著名“陀学家”多利宁主编,是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最基础的传记资料。弗兰克的陀氏传记第一卷出版于1976年,最后一卷2002年才完成。弗兰克站在多利宁、格罗斯曼等前驱学者肩上,运用英语世界得天独厚的文学史及传记撰写经验,成就了这部伟大传记,它配得上陀氏及其伟大作品。《反叛的种子》作为开卷之作,展示了青年陀思妥耶夫斯基所置身的俄罗斯社会与文学环境,奠定了整部传记的主旨、原则、调性和深度。


“文学纪念碑”系列在传记、回忆录、日记领域的耕耘已初见成效,目前已出十三种,规划也有二十几种了。接下来即将推出的是理查德·艾尔曼的《王尔德传》,艾尔曼用睿智的语言和丰富的同情构筑了王尔德的一生,同名传记电影即是以此书为蓝本。利季娅和曼夫人的后续作品,沙拉莫夫的《科雷马故事》以及五卷本陀传剩下的四卷也将推出。


一路走来,“文学纪念碑”能有如今的模样,实在有赖各种合力。特别是传主、作者、译者的三重契合,这是保持高品质的关键。


“文学纪念碑”的意义即在于刷新对于经典作家的传统识见,丰富对于经典作家作品的内心体验,修正我们对于社会人生的感知,如此,这座纪念碑还值得不断开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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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师大出版社 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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