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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传记丨陪克林顿总统在三八线漫步

2016-02-16 广西师大出版社

今天是2016年2月16日 星期二

这是我们为你准备的第288次推送





克林顿1993年访韩,来到38线附近,朝鲜军队连夜集结。作为总统贴身保镖,“我下令特工带上全套武器装备和弹药——手枪、M16自动步枪,以及1000多发子弹。我已准备为做此决定承担全部责任。”


1993年,克林顿总统访问韩国。尽管有某种潜在的风险,总统本人或是他的随行人员仍决定,克林顿总统应该在朝鲜与韩国之间的不归桥上留影纪念。


这座桥与把朝鲜、韩国分开的三八线垂直相交。1953年朝鲜释放的所有美国战俘,都是经过这座桥走向自由的。自1953年7月签署《停战协定》以来,不归桥的南北桥头就分别由韩国、朝鲜控制。


根据《停战协定》,这个区域严禁携带枪支入内。美军的主要军事力量都在一英里以外。即使有着这个协议,总统护卫处还是下令让反袭击小组特工到桥上护卫。我们带上手枪行动,因为只有我们才能监控到总统、桥梁和朝鲜的哨所。我用了“监控”一词,其含义只有自己心知肚明。


美国总统要在桥上稍事停留这一行为.已经事先告知了朝鲜方面,这不但是出于外交考虑,也是一种策略。要是朝鲜方面事先没有得知,突然看见克林顿总统及其陪同人员出现在桥上,他们或许会做出愤怒的反应。


在总统去参观不归桥的前一天晚上.韩国停火区博尼法斯营(Camp Bollifas,为纪念牺牲的博尼法斯而命名)的指挥官,一名陆军上校,为此行的特勤局工作人员举办了一次晚宴。我们在指挥官俱乐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喝酒时,这名参加过越战和“沙漠风暴”的老兵,阐明了我们将要面临的处境。他说话简洁明了,是典型的军人作风。他说:“如果遭遇袭击,你们还能活下来,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你们的作用就是先缓冲一下对方的正规军,我们的突击小分队会马上在非军事区外集结待命,不过得10分钟后才能赶到那里。不管怎样,这可能是你们一生当中最长的10分钟……”我们欣赏他的直言不讳。说完,这位勇士又开始新的一轮敬酒,祝我们成功,祝总统和大家平安无事。


第二天,我和4名特工整装待发,坐上悍马车前往不归桥。刚刚驶出不远,就传来指挥所的特工,我在反袭击小组学校的同学乔急促的报告。当时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平时乔的声音非常平静,这次却平静得有点扭曲。他的语气告诉我,出问题了,而且不等乔开日,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鹰眼指挥所!”乔通过加密的频率大声呼叫。


“该死的乔。”我心里骂了一句,把对讲机的音量调低,“鹰眼指挥所,请讲”我答道。

“鹰眼指挥所,”乔回答道,“据情报,配有AK47突击步枪的大批朝鲜士兵已经向北边桥头集结。”


我转过身给小组的特工使了个“早就跟你们这么讲过”的眼色。我掘下对讲机,简单回复道:“鹰眼指挥所,收到。”


我早就料到这种事,根本没打算让特工仅仅配带手枪就前往不归桥。在离开博尼法斯营前,我下令特工带上全套武器装备和弹药——手枪、M16自动步枪,以及1000多发子弹。我已准备为做此决定承担全部责任。我同时让每个特工给随身携带的步枪装上一发子弹,这也严重违反了特勤局有关长枪管理的规定。既然我们把不该带的M16自动步枪都带上了,那违反子弹不能上膛的规定就是小菜一碟。考虑到“敌”众我寡。而且我方火力在对方的火力之下.装一发子弹额外花费的一秒钟,就决定着我们或者总统能否从伏击中幸存下来。我觉得事态严重,真他妈的严重。实际上,我不会仅仅靠那一纸40年前的协议,就拿我的特工同事及总统的性命去冒险。这一次他们可能以为我们不会带步枪,对方这个错误判断对我们大大有利。


现在已经明白对手的情况,我们朝桥上开去。到了那里,我们发现他们的哨所里里外外都是士兵,挥舞着卡拉什尼科夫步枪,正如我的好友乔报告的一样。按照我们特勤局的思维方式,他们违反了严禁携带步枪进入非军事区的规定,这唯一的理由,只能是因为用步枪比俄国提供给他们的马卡洛夫手枪更容易击中美国总统。


桥周围的地势,自1953年来尽管有所改观,但基本上还是原来的样子。这一区域只有一条半泥土半沥青的公路,周围全是田地和树林。这里也是雷区,只要偏离公路一点点就会引爆地雷,因此我们开车极其小心。我们把车停在遇袭时最利于行动的位置,并未直接停在总统抵达的地方,不过还是靠得足够近,以便可以迅速开火和机动。我们清楚地看见朝鲜士兵用望远镜监视我们,用步枪的瞄准镜对着我们,企图以此震慑我们。我们用自己的望远镜反监视,尽管M16自动步枪也配有瞄准镜,我们却把步枪放得低低的,不让人看见。不像我们的朝鲜对手,我们至少得把自己的步枪隐蔽起来,尽可能避免暴露我们违规的事实(我们携带步枪这一行为,很可能违反了1953年《停战协定》的条款)。


哪怕朝鲜军人在美国人心目中再怎么不可理喻,我们还是希望哨所里面的军官下发了严格的命令,不许士兵轻举妄动,只是撒撒威风展示军威就好。但我们也清楚,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某些年轻军官因一念之差,觉得干掉美国总统是他们的义务。偶尔擦枪走火也可能引发战争,那种事情对任何一方而言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我们的使命既是命中注定也是现实需要,就是拖延时间让总统撤离。要是情况糟糕,那么我们就无异于去送死。负责这一区域的陆军上校也是这么说的,除了哨所里面手持AK47突击步枪的士兵外(他们离总统仅几步之遥),我们谁也不会怀疑在桥头两边高高的草丛中还有更多的士兵。


这是为什么需要反袭击小组的典型例子,也是我们需要高强度训练的原因。现在只要我一声令下,通常只需说出一个字,我们小组的人员就会在4秒钟之内,从车上一跃而出,集中火力对目标实施精准打击。至于接下来的几秒钟,我们的命运如何,大家早已置之度外。在此情境中,我们唯一的希望是完成自己的使命,让总统活下来。小组的所有成员都明白这一点,我们以此为天职,没有任何怨言。虽然我们根本无意成为牺牲品或光荣殉职,但我们相信,如果朝鲜士兵胆敢开枪刺杀美国总统,我们5名特工会让他们许多人丧命。


当我宣布遇袭时的行动方案时,车内气氛庄严宁静,每个人都充满自信。队友们微微一笑,对自己的任务心领神会。我完全相信只要一下令,他们每个人都会按照要求,尽职尽责,全力以赴。我们一起训练,一起满世界跑,已经成了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如有必要,我们将生死与共。我们默默握手,等待着总统的到来,也等着进入一个致命的危险之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该是我们上场的时候了。


在等候总统时,我们一边扫视着周围环境,一边紧盯着朝鲜士兵。然后,毫无征兆地,悍马军用吉普车里的每个人开始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仿佛刚刚听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刹那间,我们好像是身处别处,而不是遭遇险境。笑声突然停止,总统的车队驶过来了。


在指定的时间,克林顿总统和他的随行人员来到了桥上。总统从车子右后面出来,随从马上把他团团围住。从我们的位置上看,能明显看到那边的哨所出现一阵骚动。如果发生枪战,那就是接下来几秒钟的事情。


然后,随从人员开始跟我们核查无线电通讯是否正常,这种事情既可笑又烦人,但是他们要确保一旦遇袭,与我们的联络能畅通无阻。在这里,我还是想啰唆一句,要是真发生什么意外,大家忙都忙不过来,谁还顾得上用对讲机说话?真碰到那种情况,任何幸存人员都会全力掩护总统从桥上撤退,反袭击小组成员将竭尽全力把桥头的哨所打成千疮百孔的米筛,尽可能多地消灭对方。


在肾上腺素激增时,我得尽量冷静,同时保持高度警惕。我感到心跳加快,我的手紧紧抓住藏在仪表盘下面的步枪。我们在车内环顾四周,紧盯着朝鲜士兵,他们也在密切地注视着我们。克林顿总统则悠闲地在桥上散步,一脸悠闲自在的表情,仿佛来到了戴维营。


克林顿继续往前,比预计的地点稍微过去了一些,已经进入朝鲜境内。总统在桥上站了好几分钟,环顾四周,最后安然无恙地回到车内。大家长长地吁了口气,终于可以撤离了。


本文选自《一臂之间:美国总统保镖回忆录》



《一臂之间:美国总统保镖回忆录》

丹·艾美特 著

江利华 毛莽 译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6年1月出版


本书是其特工生涯实录,真实讲述他作为一名特工所面临的方方面面的挑战:种种魔鬼训练挑战身体和意志极限;陪同克林顿总统在三八线上漫步;在海地的动荡时局为副总统出访打前站;与某国独裁总统的保镖面对面……此外,本书详细披露了大量从未被人提及的细节,如:总统、第一夫人和特工之间复杂的关系,如何处理与媒体的关系,如何陪总统在华盛顿特区的街道上跑步,乘坐“空军一号”和防弹豪华轿车,等等。出版后,此书被誉为“了解美国特勤局的必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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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师大出版社 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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