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0多天过去，这部剧仍值得央视重播……《平凡的世界》：永远栖息于人民生活的万古长青树

1000多天过去了，但首播于2015年2月的电视剧《平凡的世界》似乎从没有真正远离。两年多来，每隔一段时间，荧屏里都会传出独属于陕北农村的信天游调子，那是该剧的主题曲。今年国庆前夕，央视八套又重播完一轮。平台方有这样的打算：把它作为“长播剧”，陪伴一代代中国观众。

电视剧《平凡的世界》由上海尚世影业主要出品，该剧改编自路遥同名小说，温豪杰编剧，毛卫宁导演。电视剧讲述了1975年到1985年中国城乡生活改变和人们情感变迁的故事，以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真实记录了改革开放初期农村青年的人生奋斗历程。

星星还是那颗星星，生活却早已不是那种生活。为什么这样一部在通常眼光里不够时尚的电视剧，却在今天会有年轻人为它喊出“像孙少安一般去奋斗，像田润叶一样去爱”的感悟？

成功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制片人单兰萍在购下版权后为投拍而四处奔走，比如上海市委宣传部以政府资金来扶持该剧的剧本、拍摄以及平台播出，都缺一不可。但也许最关键的，是这部作品从原著小说到改编影视都遵循了文艺创作最根本最牢靠的方法：扎根人民、扎根生活。就像获颁茅盾文学奖时，路遥的感言——人民生活的大树万古长青，我们栖息于它的枝头就会情不自禁地为此而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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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世界》片花

艺术家把心贴在大地上

观众才会感知大地的心跳

“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细蒙蒙的雨丝夹着一星半点的雪花，正纷纷淋淋地向大地飘洒着。”电视剧的开篇就是原著的第一句。画外音与小说合而为一，主创们开宗明义：这是一部对原著怀有虔敬之意的制作。

为了无限靠近那个时代，剧组在开拍前按原著搭建了一个双水村，孙玉厚家在哪儿，田福军家在哪儿，电视剧的情景几乎就是小说里的原貌。观众在剧里，既看得到作家笔下“茫茫黄原，回首见桃红”的故土乡情，更能瞧见他们熟悉的小说情节：孙少平高中时分作甲乙丙三等级的菜色、被打趣成“欧亚非”的白黄黑三色馍馍，孙少安对着县城方向高唱别离爱人的信天游，他与田润叶之间的“利他”爱情。

形已似，神也得兼备。毛卫宁说：“路遥的语言是从他脚下的黄土地里生长出来的，那么电视剧创作也得把心贴在大地上。”

出身东北的温豪杰花了两年时间里打磨剧本，生生把自己磨出了西北口音，很长一段时间都拗不回来。开机前，剧组的年青演员集体住进陕北农家体验生活，每天与村里的老人家聊天，还吃百家饭。饰演孙少安的王雷说，他那时与乡亲们处得就像自家人，中午随意推开一家门，老人家就会问“吃面条还是晒的馒头片”。直到今天，只要一想起《平凡的世界》，王雷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双水村的平面图，“我好像能透过茅草、房檐看到底下一户户人家，谁家在吃饭，谁家的娃娃在地上爬。这家吵架了，我得去劝架；那家东西丢了，我得帮忙去找”。

洗尽铅华始见真。一旦演员活成了“剧中人”，表演不再是表演，而是真实的生活。一旦真实的生活呈现在镜头前，观众能感知的，不仅是故事情节，更是大地上的心跳声。

找到当下的语境：

中国在进步，奋斗与向善的精神亦代代相传

如果说路遥的语言是属于30多年前的，那么电视剧有种很聪明的叙事策略，在顺利地给予书迷“忠于原著”的安全感之后，移形换影地做了必要的重构。这些重构，可解读为当下的语境需求。

今天的观众信奉什么？孙少平那双清澈而深邃的眼睛当然动人，“只要有人的地方，世界就不是冰冷的”。他虽自始至终没能脱离所谓的“社会底层”，但他身上属于人性的温暖、奋斗的执著、美德的力量，观众不会忽视。在精神坐标闪耀的世界，孙少平可以谓之“大写的人”。

但若是仅针对个人精神的珍视和礼赞，还不足以令《平凡的世界》收割无数90后拥趸。与小说相比，电视剧最大的改动莫过于倒换了孙氏兄弟的叙事篇幅，把哥哥孙少安推到前台，通过他所经历的一桩桩改革事件，勾勒出时代线索。就像王雷讲的，他上学时读小说，最喜爱的就是孙少平文学青年那般麦田守望的孤独感，对于孙少安参与的章节常常直接翻过。但开机后，“原本觉得枯燥的事情，竟然全都津津有味”。

有评论家认为，今天的中国何以成为屹立世界的大国，虚构的双水村孙少安身上或许浓缩着某种原因——中国在进步，与中华民族蕴藏着的改变自己命运进而改变国家命运的勇气与精神密不可分。路遥让时代变化在山区农民的心头激起波澜，原著内在贯穿着的这种不屈、向上、对改变命运的强烈追求，又通过电视剧找到了今天的共鸣。从这点来说，孙少安可以谓之“大写的中国人”。

就此而言，电视剧的成功，就是为剧中人的个体成长找到时代背景，把一个人的精神力量投射到一个民族焕发青春活力的进程中去。所以我们更能确信，中国在进步，中国大地上一直会有孙少安、孙少平的精神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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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文汇报首席记者 王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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