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 | 首部鄂尔多斯有声立体小说——一半海水 一半沙漠（之十一）

首部鄂尔多斯插画有声立体 35 36438 35 13005 0 0 2219 0 0:00:16 0:00:05 0:00:11 2219 35 36438 35 13005 0 0 1895 0 0:00:19 0:00:06 0:00:13 2298说

  ——讲述我们的前半生

十 一

上大学那会儿，寒假宁峰总是寒暄道：又到了我在北方家里穿短袖，你在南方家中穿棉衣的节奏了。当时我还不信，现在，我是切切实实的信了。

 随着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我感冒了，发烧到了40度，并患上了过敏性鼻炎。宁峰说我这是高原反应。

 “感冒发烧，多喝开水，少吃辣椒，阿斯匹林三包。”宁峰开着玩笑，可是此刻，我的眼泪却经不起逗，扑哧扑哧地掉落下来。

有人说：生病的情感触觉是最敏感的，我好像听见了到家人的召唤。我想我应该是想家了。

“奶奶来电话了，霁！”宁峰把电话递给我。

奶奶颤抖地声音问我：“霁儿，那边都还好么？你有没有想家呀！”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硬忍住：“奶奶，当然想奶奶了，我在这边挺好的，你们放心吧。”

“他们对你挺好的吧？！”奶奶的声音有些哆嗦。

“他们都对我特别的好，奶奶。”

“你大伯他们一家从台湾过来和我们一起过年，你爸爸问你过年回来么？”

“奶奶，我在这边当上经理了哦，厉害了吧！我也想回去呢，可是宁峰家特别热情地让我留下来，我有点为难。”

“那你就留下来吧.不过要有时间就回来呀。奶奶也存下一些积蓄呀，你不要怕做飞机贵，常回来，奶奶有钱。”

“不是因为钱的原因，奶奶，说不定哪天我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给你一个惊喜。”

“好，好，蒙古那边是不是特别冷呀！要多穿衣服，不要感冒呀，不然奶奶心疼你呀！”奶奶的声音哽咽道。

“奶奶，不是蒙古，是内蒙古鄂尔多斯。你怎么老是觉得我去了蒙古国。这里家家户户都有暖气，真暖和了。”    

“暖和就好。就说这么多吧。”说完，奶奶把电话挂了。

乡愁是嘟嘟的占线声，奶奶在那头，我在这头。

也许宁峰感受到了我情感的波动，有一天，他悄悄来到我的房间,递给我一个信封。

我无聊的打开，眼睛定睛一亮，这是两张飞往福州的机票。

“高兴坏了吧！”

我确实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我不是跟你承诺过了么，想家了咱们就打个‘飞的’回家。今年我陪你回家过年。”

“那你爸妈这边怎么办呢？”

“他们早就同意了。”

“太好了！”

夜静悄悄的，雪花在窗外翩翩飞舞，一片一片落下，融化在我的心里。我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在那么烫了。这回我高兴得真找不到北了……

又是一次家庭聚餐，宁峰说这次家庭聚餐主要是给咱俩饯行的，正说着，他爸爸举起酒杯：“本来想把安霁挽留下来感受下咱们鄂尔多斯春节的气氛，但是她那边奶奶年岁已高，海外亲戚也回来过年，年轻人想回家我们都能理解，所以我让宁峰也跟着去，陪陪他未来的丈人喝点小酒、陪陪丈母娘打打麻将，把礼数都尽到，让女方家庭感受到，我们宁峰是个不错的女婿。来，咱们就提前吃一顿团圆饭，我敬大家一杯。”

宁峰爸爸说普通话很生硬，但却如薄荷糖一样沁人心扉。我站起来和她爸妈碰杯：“叔叔阿姨，谢谢您们的理解。”

“一家人，客气什么呢？等明年你们结婚了，我们这儿有讲究，第一年结婚得在夫家过。”她妈妈补充道。

“嗯。”我一饮而尽。

“来我们这里就得爽快。这点多学学你妈。”说话的是宁峰的姑父。

“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得改口了。”宁峰的姑姑说道。

他妈看到我有些尴尬，乐呵呵说道：“结婚后改口也行。”

说完，给我夹了一大块的鱼肚子。

鄂尔多斯人普遍爱吃，以肉食为主，一段时间的适应，我基本上能报出这里的菜单来。炖羊肉、肉勾鸡、猪骨头烩酸菜、烩南瓜……然而，菜系虽丰盛，吃鱼却非常少，我观察他们家，一个月里家里只炖一次鱼。他们把鱼看做是非常稀罕的美味佳肴。这个我完全能理解，水少的地方，鱼一定少。所以在饭店吃饭，无论这鱼做得入不入味，他们都不会浪费。鱼对于鄂尔多斯的人来说，甚比羊肉还要珍贵。

汉字，“鲜”，鲜美的鲜，由鱼和羊组成，鱼在前，羊在后。鄂尔多斯属于河套文化，听宁峰说起过，小时候，年夜饭的饭桌才要有鱼，取年年有余的意思。在他爸爸那一辈，吃鱼更少，年三十晚上，就会在桌上摆放一条木鱼。

他们吃的基本上是黄河鲤鱼，因为鱼少,这里的人们只会炖鱼，对于海边长大的我来说，并不喜欢吃，我能吃出黄河的土腥位，如今鄂尔多斯经济飞速地增长，鄂尔多斯开了很多海鲜店，各种口味的鱼都能买到。如今，靠“羊”、“煤”、“土”、“气”（羊绒、煤炭、陶土、天然气），鄂尔多斯人的生活真正地扬眉吐气了。

做鱼可是我的拿手活儿，我打算给他们露一手。我心里盘算着，周末去逛逛海鲜市场，给他们全家做一顿全鱼宴。

“奶奶、姥姥、姥爷、叔叔、阿姨、姑姑、姑父们、周末我想给你们做一顿饭，让你们尝尝。”

“安霁做得菜很好吃。你们吃了一定会赞不绝口的。”宁峰吃过我做的饭，他最喜欢吃的就是我做的水煮鱼片。

周末，我早早的把宁峰叫起来，匆匆忙忙地去买菜，宁峰带我去了百家汇的集市，“这是我们这儿最大的海鲜批发市场。”

时钟指到12点，在他们人到齐的刹那，我的菜也齐了：红烧鲫鱼，清蒸多宝鱼、剁椒鱼头、干炸带鱼、美式鱼卷、罗非鱼豆腐煲 、糖醋鱼条，还有宁峰最爱吃的水煮鱼片。一共八个“鱼菜”，加上两个素菜共10个菜。

“南方的女孩早当家。”他爸爸看着桌上的菜，赞叹道。

他妈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爸妈，快坐下吃饭。”他妈妈吆喝着老人上桌。

大家一一品尝了我做的菜，都赞不绝口。

“今天真是有口福，能吃到正宗的南方菜系。真的不错。以后教教我。”他妈妈夸奖我。

“爸妈，这叫全鱼宴，南方人最会做鱼。其实这都不算什么，安霁会做的菜很多，泰国菜、印度菜、法国菜等等。”宁峰就是我的一个“菜托”。

“那你以后有口福了，小子。我们也跟着沾你的光了。”宁峰表哥也跟着起哄。

“南方女孩就是精巴（精明）。会做各种各样的花样。”他姥姥也乐呵呵的说道。

“精巴？” 我不明白精巴是什么意思。

“夸你聪明呢？精巴是我们这儿的土话，意思是夸你精明能干的意思。

我脸红地说了声：“谢谢姥姥，我不精巴。”

话一出口，全家人都被我现学现用‘蹩脚鄂尔多斯话’逗乐得不行了。

“你怎么能把菜做到这么色香味俱全呢？我也取取经，”他姑妈问道。

“我小时候就开始会做饭了，后来上大学了，因为喜欢做饭，所以课外报了个烹饪班。”

“南方人就是好学，肯吃苦。”他姥姥笑呵呵地看着我说道。

这一顿饭，得到了宁峰一大家的认可，他们似乎更加喜欢我了。

为了给足宁峰足够的面子，我一个人又承包了所有善后的工作，在厨房洗着碗，听着他们一大家欢乐的聊天，我能隐约听到他姥姥说本来觉得南方女人太矫情、纤细。因为怕宁峰以后会吃苦，不赞同他找我，没想到我这么能做菜。

这一露手，确实让他们一家对我的家务能力刮目相看。因为有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投足心思的用心。虽然很累，但是既然选择了，我就要做好北方小媳妇的角色。

透过厨窗，我看到对面别墅的楼顶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雪，大雪把蓝天衬得过分的明亮，璀璨的阳光照在雪上，所有的白都呼应着它的蓝，我在这明亮中有点恍惚，分不清这是白天还是黑夜。看着窗外的飘雪，我的思绪纷纷，我感觉自己像是《爱丽丝梦游记》里的爱丽丝，没有预期地闯进了一个雪的国度，对着窗户下自己的影子， 后背如同长了一副嗷嗷待飞的翅膀一般，等待乘风破浪的试飞。

下期预告

闽南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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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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