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间弥生与霍克尼成票房担当，年度海外最受欢迎展览是怎样制造的
对各机构和展览发起方而言，如何吸引大批观众前来参观是不断进阶的难题。由法国商人伯纳德·阿尔诺（Bernard Arnault）创办的巴黎路易威登基金会自成立以来，访客纪录不断上升，展览“现代艺术经典图像：史楚金收藏”（Icons of Modern Art. The Shchukin Collection）平均每天吸引多达8926人次参访，累计共达到120万人次。这场展览里汇集了马蒂斯、毕加索、高更、莫奈等人的作品，借展自俄罗斯多家机构，这些印象派和现代艺术作品都是俄罗斯实业家谢尔盖·伊万诺维奇·史楚金（Sergei Ivanovich Shchukin）于1898年到1914年间收藏。
然而东京国立博物馆（Tokyo National Museum）举办的日本平安时代末、镰仓时代初的佛师、僧人运庆的首场大型回顾展日均访问人数比“史楚金收藏”更高，每天到访的人数高达1.13万。这场展览以纪念奈良兴福寺中金堂再建为契机，展出了包括22座佛像雕塑在内的大量日本“国宝”和“重要文化财”。
周年庆典助推毕尔巴鄂
周年庆典通常都会吸引更多的访客，西班牙庆祝毕尔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馆（Guggenheim Museum Bilbao）成立20周年的一系列活动就赢得了出众表现。不管是录像艺术家比尔·维奥拉（Bill Viola）回顾展上格奥尔格·巴塞利兹（Georg Baselitz）20多岁时的作品，又或是美国实验电影制片人肯·雅各布斯（Ken Jacobs）创作的融合了卢米埃尔兄弟19世纪镜头片段的电影作品，两者都吸引了超过6100名的每日访客。这些庆祝活动还帮助博物馆吸引了超过15万人次来访，使其访客总量超过130万，达到了历史第二高的访客纪录。与此同时，另一场周年庆典则用不同的方式助推马德里索菲娅王后国家艺术中心博物馆（Museo Nacional Centro de Arte Reina Sofía）进入公众的视野：毕加索《格尔尼卡》（Guernica）创作80周年之际，每天有大约5200名访客专程来此参观。
▲ 索菲娅王后国家艺术中心博物馆（Museo Nacional Centro de Arte Reina Sofía）毕加索纪念展，图片来源：Metalocus
借由周年庆典活动大放异彩的博物馆还有巴塞尔的贝耶勒基金会（Fondation Beyeler），其成立20周年纪念活动中的一场莫奈展（2300人次/天）成为基金会历史上第二受欢迎的展览，而芝加哥当代艺术博物馆（Museum of Contemporary Art，Chicago）则在建馆50周年之际迎来了比往年多出12.5万的访客前来参观。在澳大利亚的布里斯班，昆士兰现代艺术馆（Queensland Gallery of Modern Art）名为“糖果漩涡”（Sugar Spin）的展览刚刚好进入我们的前20榜单（4700人次/天）。艺术馆为其10周年庆典精心策划了诸多活动，而参与此次展览的艺术家卡斯滕·霍勒（Carsten Höller）的作品《左/右滑行》（Left/Right Slide，2010年）则让观众可以自由穿梭于楼层之间。这座博物馆的访客数量也从2016年的76万暴增至2017年的140万，并创下了新的历史纪录。同样见证访客大增的澳大利亚博物馆还有维多利亚国际美术馆（National Gallery of Victoria International），2017年的凡高展（6100人次/天）和迪奥展（3800人次/天）使得其访客人数增加了54万之多。
日本艺术家草间弥生的巡回展出曾在2014年抢尽风头，而早先的调查也表明人们对于其作品的疯狂追捧。因此，东京国家艺术中心（National Art Center Tokyo）借由其10周年庆推出的草间弥生主题展，大获成功也就丝毫不令人意外了。这次展览（6700人次/天）包括270件草间弥生的作品，在2017年的调查中访客人数排名第五，而如果只考虑在世艺术家，此次展览则是名列第一。草间弥生的作品还帮助华盛顿赫什霍恩博物馆（Hirshhorn Museum）实现了访客数量几乎翻倍，从65.9万增加到110万，不过这里最受欢迎的则是小野洋子的一场互动展览（3000人次/天），访客可以借此机会把自己的愿望添加到艺术家创作的一棵许愿树上。
同样在华盛顿，美国国家美术馆（National Gallery of Art）在2016年秋季东区展馆扩建之后，新展出了超过750件现代主义和当代艺术作品，而去年的访客数量也因此增加了100万。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San Francisco Museum of Modern Art）同样受益于场地扩建：斥资3.05亿美元打造的斯诺赫塔（Snøhetta）展区让博物馆的展览空间翻倍，也因此吸引了超过110万访客前来参观。
受人追捧的金色王座与胶合板
莫里吉奥·卡特兰（Maurizio Cattelan）所创作的一件名为《美利坚》（America）的全功能金色马桶曾让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Solomon R. Guggenheim Museum）获得了大众的意外关注。这部作品引起了不小的争议，因为白宫原本希望向古根海姆租借一幅凡高的油画。不过博物馆艺术总监、首席策展人南希·斯佩克特（Nancy Spector）却拒绝了这一请求，并表示，白宫如果要借，就借这件卡特兰创作的纯金马桶吧。这件装置作品放置于博物馆的一间男女通用的卫生间里供人真正地使用，吸引了每天约3000人前来参观，不过我们还是将其列入“通票”类别，毕竟事实上很难确定究竟多少人真正看到了这件作品。尽管如此，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useum of Modern Art）仍旧是整个纽约最受欢迎的博物馆，其罗伯特·劳森伯格（Robert Rauschenberg）回顾展（5500人次/天）是全城访客人数最多的展览，比起在伦敦的同主题展览（1500人次/天）人数超出四倍之多。
伦敦的公立博物馆则是喜忧参半。缺少巨星级别的展览和政治环境造成的游客数量下降，使得英国国家肖像画廊（National Portrait Gallery）和大英博物馆（British Museum）的访客人数分别下降了67.7万和51.4万。不过，受冲击最严重的当属英国国家美术馆（National Gallery），2017年访客数量骤减超过100万。名为“超越卡拉瓦乔”（Beyond Caravaggio，2100人次/天）的展览探索这位意大利先驱对于同时代艺术家的影响，既是国家美术馆最受欢迎的展览，也是全伦敦参观人数排名第六的免费展览。与此同时，泰特现代美术馆（Tate Modern）的访客数量下降了18.3万。
然而就在泰晤士河对岸，泰特不列颠美术馆（Tate Britain）却创纪录地迎来了将近180万访客。这一将近39%的涨幅主要得益于英国艺术家大卫·霍克尼（David Hockney）的回顾展（4300人次/天）。此次展览打破了泰特美术馆群历史上在世艺术家个人展览的售票纪录，此前这项纪录的保持者是达米恩·赫斯特（Damien Hirst，泰特现代美术馆，2012年，2900人次/天）。尽管霍克尼在英国本土表现不凡，其在巴黎蓬皮杜中心（Centre Pompidou）的主题展（5800人次/天）却吸引了更多的访客，也成为巴黎去年第二受欢迎的展览。
伦敦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V&A）凭借380万的访客数量实现了开馆以来最成功的一年，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其标新立异的多元策展，其中包括内衣进化史、胶合板的工业应用，以及迷幻风十足的平克·弗洛伊德（Pink Floyd）乐队主题特展等。令人意外的是，胶合板发展史（2324人次/天）比平克·弗洛伊德吸引了更多的访客，不过这大概是因为前者可以免费参观，而后者却是整个伦敦最昂贵的展览之一。V&A去年9月建成的地下展区迎来了首场以歌剧为主题的多感官展出，这或许也为总访客数量的增加做出了相当的贡献。（撰文/Emily Sharpe、José da Silva 译/曹天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