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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张晓刚面对面:参与《物/像:观看的意义之旅》新书发布会@ZiWU

TANC 艺术新闻中文版 2023-02-28


其实艺术有一块很神秘的地方,没有办法去解密。你可以用很多办法,包括高科技的技术,去分析一个艺术作品,它是由什么元素构成的,用人文学科、图像学、材料学等等方法去分析,最终有一点还是没办法分析。我觉得对一个艺术家来说,艺术最吸引他的是哪部分呢?就是这个不可知的部分。

—— 张晓刚

当观众的目光投向展厅里、展墙上的张晓刚作品时,无数层次的视觉经验被唤起。以此为契机,他们的目光开始融入情绪、情感、观念、历史、文化和意识形态的光斑……


—— 易丹,引自《物 / 像:观看的意义之旅》




3月4日至5月7日,展览“张晓刚:蜉蝣”将于上海龙美术馆(西岸馆)呈现,首次集中展示艺术家近三年以来的绘画新作。2023 年 3 月 4 日 (周六) 下午两点,《物 / 像:观看的意义之旅》新书发布会将在 ZiWU 誌屋举行,张晓刚将与本书作者易丹、同济大学哲学系副教授余明锋,以及《艺术新闻中文版》主编叶滢一起畅谈艺术家创作背后的 “观看之道”。


张晓刚,中国当代最重要、最具思想的画家之一,他不仅是中国当代艺术史发展的缩影,他的创作还构建起时代变迁中独特的视像叙事。自上世纪九十年代起,张晓刚运用冷峻内敛及白日梦般的艺术风格传达出具有时代特征的集体心理记忆与情绪。这种对社会、集体、个人以及家庭、血缘的悖谬式的呈现和模拟是一种从艺术、情感以及人生的角度出发的再演绎,具有强烈的当代意义,是当代艺术所蕴世故的中国情境的最佳体现。


艺术创作近 40 余年,张晓刚以其卓越的艺术造诣荣获圣保罗双年展铜奖、英国库兹基金会新人奖、亚洲协会年度杰出艺术家奖、都灵艺术学院年度艺术家奖等多个国际艺术大奖。因创作理念的深刻性,张晓刚及其艺术作品持续受到中西方艺术史学家、理论家的关注和研究。


正在进行创作的张晓刚。图片来源:艺术家工作室


2023 年 3 月,艺术理论学家、评论家易丹教授,历经 3 年创作的张晓刚研究著作《物 / 像:观看的意义之旅》正式出版。全书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对张晓刚的艺术作品、艺术展览的评论,第二部分是作者与张晓刚的深度访谈记录。将这两个部分合为一体,即可对张晓刚其人其画有全面的了解,也有助于读懂张晓刚艺术作品隐含的意义,以及认识它的艺术价值。易丹在后记中写道:“两种文本并置,相信本书的读者能发现许多有趣的互文效应。我对张晓刚作品的解读,也许并不能触及艺术家的原意,甚至与之背道而驰;张晓刚自己的谈话,也许可能构成对我的阐释的挑战或补充。这中间,既有些许交叉,更多是并行不悖。创作者意图引发的最终呈现效果,与观看者想要表达的阐释,重叠在一起,大概能给本书读者留下不小的理解空间。两种文本之外,还有张晓刚作品的相关图像呈现。因此,这三种文本的混合,也许最终能达到本书的预设目标:对于张晓刚作品的解读,不应该也不可能有唯一定见。”


活动主题  

“张晓刚的艺,2000—2020”

暨《物 / 像:观看的意义之旅》新书发布会

嘉宾  

张晓刚(艺术家)

易丹(《物 / 像:观看的意义之旅》一书作者)

余明锋(同济大学哲学系副教授)

主持  

叶滢(《艺术新闻 / 中文版》主编)

时间  

3 月 4 日(周六)

14:00 - 16:00  

地点   

ZiWU 誌屋 

上海市黄浦区建国中路 10 号 1 号楼

 活动主办  

中信出版社集团・大方

《艺术新闻 / 中文版》

ZiWU 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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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切尔西到 “东方快车”

易丹与张晓刚对谈艺术生态


易丹:我有一年去曼哈顿的切尔西,发现好多小画廊都消失了。后来读到一篇文章,才知道,切尔西那一带的好多小画廊都已经被赶跑了,被资本驱逐了。


张晓刚:切尔西的租金越来越贵,好多画廊都租不起,搬到布鲁克林去了。还有一个地方我忘了,又往那儿搬,也是一个新的区,反正越搬越远。还有另外一个区,就是新美术馆周边到唐人街那一带,那些年轻的小画廊又开始出现,等于是最前沿、最吸引人的年轻人就在那一带。我去看了一圈,很小,有些画廊大概只有十几个平方米,就是一间小房子。其中有一家,就像走进了哪家的地库。进一个门,下去,拐一个弯儿,在里头有两间房间,有两三件作品,这就算办展览了。说实话,我们有点不习惯,但是人家晓得,都会找得到。


2018 年,从恵特尼美术馆屋顶眺望切尔西(张晓刚 摄)


易丹:在中国,或者在北京,能找到这样的生态吗?比如这么小的地方做展览?


张晓刚:原来好像有一段时间,有一些年轻人也想模仿这种模式,但是很艰难,因为当时在中国还没有形成一个这样的系统,结构不完善。所以这些小画廊,更不用说地下小画廊,只要离开了艺术区,在另外一个地方做一个展览,就很辛苦,因为你要找人去看啊,主要靠口传。现在网络发达了,有了很大的改善,可能许多中国人还不太习惯像纽约那样,有专门的网站汇总介绍各种展览和信息。艺术家、策划人、藏家、艺术爱好者都可以轻松地选择,方向性很明确。最近佩斯画廊新代理的一个女艺术家,叫霍洛维尔 (Loie Hollowell),她就曾在布鲁克林一个画廊里打工。她做了一些作品,也在布鲁克林的某个小画廊里做了一个展览,然后就引起了专家的注意。马上就把她从小画廊里挖出来,让她开始参加那些比较有意思的群展,然后迅速就被大画廊看中。


易丹:可能在纽约那种生态比较完整。大的画廊,包括美术馆、博物馆的策展人,或者是搞批评、搞研究的,他们可以在这个生态系统里去不断地看,不断发现。在中国,艺术家面对的这种展览环境、展览空间、评价体系,有没有一种混沌的焦虑?就是说,好像面对的不是一个很明晰的生态系统?


2018 年,切尔西画廊区街道(张晓刚 摄)


张晓刚:呃…… 因为我是艺术家身份嘛,艺术家看东西有自己的角度、趣味、爱好,所以我不晓得批评家是怎么寻找艺术家的。但他们肯定也只能通过展览,或者介绍、或者到工作室去看作品。我略知一二的是,现在的部分批评家其实都很圈子化。守着几个艺术家、或者固定的几个画廊做。这样一来,很难有像你想象的那种主题很强烈、理论判断上很突出的展览。这些年来,虽然做了很多年轻人的大展览,但大多数展览可能还是跟资本、商业的关系多一些。表面上看展览很多,学术性的或者说纯学术性的推广年轻人的展览却相对少,也许我的信息有限,我觉得不像前些年。比如推广八零后艺术家推了十多年,我记得应该是从 2008 年金融危机的时候就开始了,做了好多展览。那个时候八零后还年轻,二十出头。推到现在也有十一、二年了,但是大家有时候聊起来,又觉得好像没有推出几个能顶天立地的、有代表性的人。他们都差不多,起点都很高,但好像特别冒尖儿的人相对要少一些。


易丹:你觉得,这中间的原因可能是什么呢?


张晓刚:我也无法总结。但对比我们经历过的 1980、1990 和今天,已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时代。有一个方面很有趣,比如说从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那会儿没有策展人,艺术家和批评家的关系是什么样的?是一起成长的关系,是一起学习,一起面对新的资讯,一起反应、筛选和判断的关系。那时候艺术家和批评家喜欢在讨论中去寻找一种新的方向。


到九十年代初,随着市场进入,港台流行文化席卷全国,各种草台班子、经纪人出现之后,批评和创作的关系就开始有距离了。这种距离,往好的方面来理解,是大家可能都越来越 “专业化” 了,批评越来越专业,创作也越来越专业。从不好的角度来说,可能是受市场的影响太大。尤其是九十年代中期以后,当代艺术开始进入国际性交流,国内的批评慢慢就失语了。这种失语首先是学术上的失语,后来加上市场经济,又把批评边缘化了。慢慢地,我们原来熟悉的那种关系、那个时代,开始淡化了。或者说,可能大家关注的问题、方向也变了。我记得,从九十年代中后期到 2003 年以前,艺术家们在一起讨论的时候,其实很少谈起艺术。更多谈的是机会,谈怎么和画廊合作,怎么和国外的人接上轨;或者议论哪个艺术家又成功了,画又卖了多少钱,就艺术本身的问题谈论得越来越少。艺术话题仿佛成了一个无用的话题了,有些批评家也开始,加入到这个商业系统里来,变成了经纪人,形成了某种批评市场 - 创作的新型关系。


易丹:成功,变为一个重要话题。


张晓刚:对啊。原来还在一起讨论艺术的本质、意义、方向,后来就变了。出现了很多新词:比如 “生效”“上课”“下课”“运作” 等等。2000 年以后,很明显很多观念和价值判断已成为某种日常话题。我记得那个时候刚来北京,感觉大家在一起讨论得更多的还是谁谁谁参加了什么展览,谁谁又和哪家画廊签约了,或者谁的画又卖了多少钱。那会儿也是成功学成为最主要的价值的时候,毕竟大家都没有经历过这一切。这是当时的一股时代洪流。


易丹:我记得好像在那个时候,机场的书店里,大量陈列着成功学的书籍。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每个书店门口,差不多都有一个视频录像,某个人叽里呱啦地不断推销他的成功学。


张晓刚:整个社会都在谈怎么才能成功,说得不好听点儿,就是怎么才能快速成功,快速成为一个成功人士。我记得从那以后,我接受的采访大部分都是关于成功学的,几乎没人跟你谈学术,都是问,你是怎么获得成功的?或者说,你看你好不容易啊,你那么年轻、又那么艰难,都坚持下来了。我就说,我觉得我没有在坚持啊,我是艺术家,画画是我的兴趣和人生。


易丹:这些采访者用的也是成功学模式。他们可能是把在社会中从下向上爬的模式,套到了一个艺术家的头上。哦,你看现在他那么成功,他一定是经历了很多挫折和艰难困苦。


张晓刚:或者说他肯定有啥特殊的技巧、办法。所以有一段时间,大家最关心的就是艺术背后的运作智慧和方法这个话题。那会儿我经常听到的是,你画什么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签名。艺术家思考的是什么?你的创作动机是什么?你的呈现怎么样?水平怎么样?这些没人真正关心。关键是你在跟谁合作?你做过、参加过什么展览?你的作品卖了多少钱?九十年代末到二十一世纪初,杰夫・昆斯、村上隆等等,是最容易听到的名字。艺术界那会儿最流行的说法之一,是 “你赶上那趟车没有”,就是说,大家都在关心下一趟列车啥时候到,这趟车它主要装的是哪一类的乘客?所以那会儿最流行的话,就是:“哎,上车了!上车了!”。当然,每个人上车的方式不一样,有些人挤上了车,有些人通过关系,直接就进了软卧。如果一个人只闷在自己工作室搞创作,好像连搞到车票的机会都渺茫。


易丹:这种上车欲望确实存在。从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中期这段时间,好像上不上车很重要。到了九十年代以后,特别是到了九十年代末,二十一世纪初,进入所谓国际话语环境、上国际列车,也变得重要起来。压力和欲望变成双重的了:国内有一趟车,还有一趟国外的车。


张晓刚:那是一个快速转型的时代,每个人都裹挟在其中,都有点儿身不由己,大家都很难。我们今天能很轻松地去判断,很容易下判断,但在那个时代,其实大家有时候往往来不及做深入的思考。那时做判断,有时候都是在凭直觉和听闻,就像你说赶上车那个概念,其实所谓赶上车,在那会儿是赶上国际列车,国内的车太慢了,都是些慢速的小火车。(笑)


易丹:(笑)国际的那趟车是 “东方快车”?


张晓刚:(笑)对啊。如果你上了 “东方快车”,再下来,就可以上任何一班国内车,就变成这么一个良性循环。这种时候,能够上到那趟国际快车的人,无形中都背了一个符号、一个包装,好像只有你才有资格去上这个车一样。他当然没有明确这样跟你说,但无形中就变成这样一种人。其实,这一切还是因为国家的变化太大。我记得从九十年代末到 2000 年初,大概在 2005 年以前,这种压力特别大。2003 年以后,大家关心的都是市场和机会。国家媒体谈的最多的也是时代的机遇已经降临到我们头上了,等等。到 2005 年达到了一个相对高峰,2006 年就井喷了。这段时间,中国的变化巨大,社会人群开始迅速产生各种分化,形成了各种利益圈层,价值核心资本化。城市的变化,各种环境的变化;信息量也巨大,大家都在处于一个被动适应状态,那个节奏快到个人正常的思考节奏无法匹配,能够适应下来就已经不错了。


—— 内容选自《物 / 像:观看的意义之旅》




《物 / 像:观看的意义之旅》

易丹 著

中信出版集团

2023 年 3 月出版


📖

观看,让我们抵达艺术的意义

解开物像之迷,看见记忆与失忆

最新张晓刚研究论著 × 近 50 幅画作及未公开手稿

庖丁解牛式的作品分析 × 艺术家与学者间的神交对谈

在视觉文化时代,唯有超越看到,才能进入看见!


作者简介

易丹

先后为哈佛大学、波恩大学、欧洲大学研究院、根特大学、鲁汶大学访问学者和客座研究员,现任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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