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锋——与众人同辉,被万物启蒙|2016全人教育提名获奖者
他以儿童成长为起点,用想象力、理性和爱心,创造性地打通学科边界,创设“万物启蒙”课程,开启了丰富的项目式学习,为中国文化启蒙探索一条全新的路径,为孩子们提供了无限可能,培养了他们的人文情怀与工匠精神。他以坚韧的意志,纯粹的教育情怀,携手青年教师,将理想的教育带到现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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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北京亦庄实验小学六年级钱锋的班级教室,抬头便能看见讲台正上方“与人同辉,(或)独自闪光”的中英文大字,字的中间贴着一幅画,画上是一只恬静美丽的小鹿,写着“鹿野苑班级”“做最好的自己”。这让人不禁扪心自问:我是谁,最好的我又是什么样子?转念一想,由衷佩服钱锋,他就这样,看似不经意地,把他的教育理念和抱负放在了这个教室最为显眼、重要的位置[1]。
[1]这个年级在亦小被称作“G4级部”,钱锋担任年级负责人,这处布置所体现的教育视野和工作思路,正是年级级部口号“创造童年价值”中的四个面向:成长、社区协作、全球视野、通识教育(Growing- Group work- Global view- General education)。钱锋以这样独特的方式提醒每一个——包括他自己在内的——走进这个教室的人,那句镌刻在古希腊特尔斐神殿上的箴言:“认识你自己”。倘若细究,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不断自我认知的过程,而教育的目的是培养人,是帮助人更好地认知自己与世界,找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
那作为一名教师,怎样才能更好地接近这样的教育期待呢?
将近二十年的教师生涯,钱锋在不停地进行探索。几乎是同样的二十年里,中国基础教育经历了许多的教育变革:反对应试教育,提倡素质教育,提倡减负,“考试”变成了“考查”;课程改革,掺杂着表演和包装的公开课和极具表现力的公开课名师变成了教师队伍中的佼佼者;新课程改革,各种课堂模式层出不穷;三级课程的设立,让课程的本土化成为了新的热潮。然而,新一轮课改走到今天,依旧在孤立地进行,由于缺乏相近的教育价值观和学科内部的共识,小学与初高中严重脱轨,学校与学校之间,甚至同一所学校的各个教研组之间,课程改革的差异也十分巨大。大部分教导处,除了干预、监控成绩及常规检查之外,对于最核心的课堂调控都存在缺位;一线教师难以突破众多习以为常、约定俗成的经验教条;很多地区的课堂模式仍然一成不变,要求 “高、大、全”。在老师们的课堂上,无论平时还是公开展示,都很少能“看得到一个人超拔向上的勇气,看得到一种生命洋溢在外的真性情,老师如此,奈何学生?”钱锋在文章中写到,“我们即便不扼杀生命,但是,大部分的天赋,事实上都在课改中消失殆尽。……没有了灵动的生命,就如干枯的躯体,毫无生气。课堂亦是如此。人的全部尊严在于思想,课堂若不能呈现一点半丁思想的火花,这样的教育人生不值得一过。”
顺应教育变革的浪潮,在浙江做老师的十五年间,钱锋也获得了许多的荣誉,有过许多教育变革的尝试,经历了一条“完整的成长于公开课的名师之路”,能够预见所谓名师的一切功名。然而,他并不想一生就这样度过,他决意改变自己的教育人生,放弃了即将到来的特级教师等荣誉和评了一半的中高职称,加入北京亦庄实验小学,全身心投入全人教育实践,成为该校全课程教育的第一批创始人。
于钱锋而言,这样的改变再自然不过,只是认识自己、顺应自然的结果,是许多不经意间播撒在他生命里的种子,深深地扎了根,如今,长出芽来。
回溯源远流长、贤达辈出的钱姓家史,钱锋对宋玉“起于青萍之末,止于草莽之间”的比喻深以为然;每每提起记忆里万物葱荣、星汉灿烂、鸟语花香、诗情画意的江南故乡,他总是一脸的惬意满足;回望童年,他发现过往江南乡村的寻常景致,尚存余光中笔下“秧田的水意”,是真正的古典诗意的启蒙,是他文化精神的原点所在。
他说:“童年时的我能切实感受到自然的能量,我还清晰地记得某个夜晚,明月郎朗,我在水稻田里,身边有一圈明晃晃的光环围绕着。老子说这种力量: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这就是万物的道。童年埋在感官体验中的灵性,足够支撑一个孩子的精神发育,和日后的阅读经验发生了碰撞,才知道,自然万物是人叩问宇宙奥秘的必然通道。”
语文老师课上的民间故事让少年钱锋十分着迷,也成为了他人生的文学启蒙。他开始尽可能地借阅一切可以接触到的书籍,老师借他诗经唐诗宋词等经典限期归还,他就用手抄书的方式,把大量经典一本一本抄下来,抄完了也就差不多都背下来了。
进入师范后,青年钱锋的兴趣转向文史哲社科,尤其喜爱人文地理、民俗建筑,几乎走遍了钱塘江、太湖流域。费孝通的《乡土中国》让他认识并且确信,“中国文化的传代并不只靠大师,还靠乡规民约、家族伦理。……中国文化最核心的部分就是从山川大地中孕育的。它告诉我们每一个炎黄子孙如何安身立命,顺应天道。”
钱锋的童年、少年、青年正好经历了自然游戏、文化启蒙、天地行旅的三个阶段,让他由此确认中国人的文化精神原点和走向,并希望在启蒙的领域内为中国文化做点事。
然而,现代课堂讲究实效,总希望“所见即所得”,学科的分离、知识的碎片化便几乎成为必然,孩子们的时空观念,便难以建构。“教育行为,实质上是给一个自然的孩子施加人类历史文化影响”,如果失去了时间的维度,文化便会成为散落一地的符号,如果丧失了地域意识,人便易成为无根的浮萍,心灵难有凭藉,如果不把历史放在时间与空间交叉点上,便无法建立与现实的联系,而唯有兼具时空经纬的知识网络,才能发现人类历史看似割裂却隐秘相关的种种关联,才能在全球化的今天,更好地理解文化的差异、冲突的来源,以及人类文明的可贵。
鹿野苑班级教室前面,有一条颇有名气的年级走廊,是钱锋和老师们一起,根据谭其骧先生的《中国历史地图集》为蓝本手绘的“中国历史步道”。这是一条从秦朝到清朝的历史长廊,包含了时间轴、地标轴、文化轴和物象轴四个维度,还原了两千年中国大地的变迁。每一个王朝都有自己清晰的版图,在版图上标注着重要的地点、河流、路线,以及影响文化进程的关键词。朝代版图右侧是一条长长的由110个五颜六色的“豆子”串联起来的时间轴,墙壁上还有81个与朝代、时间相对应的历史事件和人物的关键词,孩子们可以把在万物启蒙课程中涉及的物象,根据物象相关的历史典故,参与“大富翁”式的闯关游戏互动。钱锋希望,孩子们通过有趣的游戏,穿梭在时间、地图、人文历史三个不同的维度,在游戏中感受万物的成长、变化以及万物之间的勾连。
许多来亦庄实验小学参观的人都会在历史步道驻足留影,对钱锋及其团队的创造设计赞不绝口。对此,钱锋谦虚地说:“我只是朴素地想做这样一件事:从一年级开始,有一门课程,画满地图,有各种家乡的熟悉的街道,公园,菜市场,甚至学习就从家门口的公交站牌开始。然后逐步从亦庄到大兴,从大兴到北京,从北京到中国,从中国到世界,一一娓娓道来,地图越来越大,世界越来越大。……只有知道自己哪里来,才会知道往哪里去。大地的孩子,在他眼中,万物都有一个温情的家。”
立足当下,在现代中国,钱锋认为,教育应该以中国文化为本源,并尝试打通学科与文化的边界。在他看来,中国文化的核心是“物象”文化,从《易经》提到的“载物”到《庄子》“齐物”再到《大学》中的“格物”,中华文化对天地人的观察和体认一脉相承,强调人之处世应当遵循万物运行的规律,追求天人合一的境界。他说:“只要汉字和汉语还在,物象文化的母体基因就不会丢失。我们需要做的是在启蒙教育阶段,帮助孩子找到合适的中国文化启蒙路径,并为这个亘古未有的新世界培育这个古老民族的‘新君子’。”
十多年公开课的课堂磨砺经历,让钱锋对基础教育的教材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他深切感受到,中国文化在目前的小学几乎失落殆尽。小学语文剩下缩句、扩句、改病句、省略号的几种用法等一堆没有任何意义的语文知识,离国文越来越远,各学科也老死不相往来地各自为界、各自为王。针对具体的语文教学,他曾提出,小学语文应该把握汉字音形意象的特点和感性的审美特征,在识字的过程中注意整体 42 36544 42 15533 0 0 1528 0 0:00:23 0:00:10 0:00:13 2812知,在语词的运用艺术的基础上,引导学生关注语词的内涵和外延,以及在一个具体的语境中所呈现的意义,让汉字真正地呈现出“有筋有骨有血有肉”的文化生命活力。他还鼓励一线教师在课程改革的过程中,安下心来,投入到教材、教法的研究,认识到“经典的价值就在于在不同的时代能有不同的诠释”,勇于开放性地解构教材,跳出原有的框架对文本的价值观进行重新解读,让教学的内容搭上时代的脉搏,去除历史的尘埃,还其更本真的面目。在这两点的基础上,教育还需要贴近生活、直面现实、探究问题,他曾直言“教育如果仅为了铭记,而无法面对现实,这就是假的教育”。
与此同时,“周虽旧邦,其命维新”,在多元的文化的今天,需要多元反哺。我们应该重新发现、学习苏联、芬兰、美国等西方发达国家的教育经验,通过吸收多元文化来重新审视中国的传统教育,一方面让教育,尤其是通识教育的内容与内涵更加贴近时代的发展,丰富教育的形式,另一方面让孩子从小能够带着所在地域的文化烙印,在教育中感受世界的多元,拥抱世界并被世界接纳。总而言之,“符合孩子心智,培养国际公民,化育士人精神,才是中华文化焕发古老生机的通途。”
他承认中国文化在汉字道统的作用下,的确存在着感性有余、理性不足的问题,但这并不代表这样的文化母体就不能承载和接续现代公民制度、不能孕育民主、科学、自由。他认为,中国文化最纯正的基因宽容博大,中国文化视野下的万物中同样包孕着民主平等、科学精神、自由思想。而所谓公民,不只是指向现代制度社会的契约,更是人心的尺规。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钱锋很推崇《庄子》里的这句话。他认为这种博大精深的中国思想是我们安身立命的基础,认同万物之间相互关联,是中华文化基本的智慧。“古人之观于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往往有得”的状态与境界,在钱锋看来十分的可贵。而在今天,人们常说社会“物质至上”,但真正对于世间万物的关注与体察却少之又少。而只有真正重视、体验、关注外界的自然万物,方能唤醒和打通人内在的感官和感悟。
因此,在亦庄实验小学全课程教育试验探索的背景下,钱锋和他的团队尝试从某一个具体物象出发,以项目制学习的方式,让学生触碰、感知它的存在,了解它的前世与今生,发现它的功用价值与文化内涵,与它建立联系、产生情感。三年来,师生一起学习和探究,共同经历了石头、明月、菊花、芦苇、蝉、竹、茶、瓷、桥等一个个精彩纷呈的课程,把万物当教材、把世界当教室,共同创造了“万物启蒙”课程。
单拿桥课程为例,从内容上就包括了工程板块、历史板块、艺术板块(油画、水墨画、戏剧、歌曲)、国际文化比较板块、电影艺术板块、文化板块、综合板块和游学板块,共四天的时间,以完整课程项目工作坊的形式运行。不同于一般的固定时段,根据内容,板块有的半天,有的两节课时间,某些板块学生还可根据兴趣进行自主选课。例如游学板块,不仅让孩子走向社区、博物馆、名胜古迹,还欢迎家长的参与,让课程把个人、家庭与社区联系起来。对于老师而言,在内容的准备上,团队需要经过大量、长时间的阅读、研讨和准备,是与孩子在一起学习成长的过程,工作量大且富有挑战性,但“认知方式、生活方式、教学方式”都发生了大大小小的改变,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有意义了”。
物物相生、物物相连,“今日格一物,明日又格一物,豁然贯通,终知天理”。钱锋及其团队希望让课程呈现出相对完善的知识体系架构,让知识变得更加综合、立体、富有生活的气息、情感的色彩,更加符合人的认知发展和人类发展的规律;通过学习“万物启蒙”课程,能够激发和调动孩子们对于世界万物的好奇,从而产生学习的兴趣,并且能够认知到知识源于生活、贴近生活,在往后的学习生活中不再单一、直线条地去进行分学科式的思考,而是立足时空,对事物进行全面的、相互连接对认识。
在钱锋看来,教育探索到终极问题,便是人与世界如何妥善相处。“万物启蒙”课程,是对中国传统蒙学的一种继承与创新。而在当下的中国,重拾蒙学,根植中国全人教育,正是钱锋诸多教育尝试后的回归。他意识到对于社会的启蒙在低处,不需要高喊口号,而是要低下身来、参与其中去改变每一个普通人对生活细节的认知,是温婉地唤醒每一个人的良知,让他们拥有成为合格现代公民的可能性,拥有成为最好的自己的可能性。
李叔同的教育观,对钱锋有着很大的影响,一是“以出世精神做入世事业”的人生信条,二是对学生“低声下气”的境界,三是“勇猛精进”的专业修为和教育担当。
工作中,他的确像李叔同那样“凡事认真,勇猛精进”。采访他时,时不时会在视野里把他弄丢,这一点很是与众不同。说到“万物启蒙”课程,钱锋这样定位自己:“全程参与课程运作,是课程的架构者,也是部分时段的主持者,又是全部课程的协作者,还是评价反馈的组织者”。他不会一直站在讲台或者教室的中央,而是在每一个板块中担任他需要扮演的角色。课程需要他讲课时,他娓娓道来、引人入胜;课程需要他引导小组讨论时,他充分调动,让每个人发挥特长;课程需要他参与表演时,他全情投入、努力配合……他说,这已不再是英雄主义的时代,一个人的力量、学识都是有限的,全课程项目里面的老师不包班,但包课,要达成课程的整体性就需要团队的协作,互相补充知识结构的不足,形成学习的共同体。
团队同事眼中的钱锋,亦师亦友亦兄长,是一个可信赖、有担当、有脊梁并且懂得倾听的人,他们很愿意与他交流工作、生活上的种种,他会十分平等地与每一个人交流,让人感觉到不烫人的温暖。他平和温润有耐心、从不浮躁、张扬,“儒雅中透着侠气”,这样的处事态度也感染着身边的年轻同事,让他们也越来越沉稳,平等地对待每一个孩子,不做作、不放纵、不自以为是。一位同事说,正如他贴在“万物启蒙”工作室门口的那句话——“日日是好日”,他常常微笑着鼓励她说“这不都还好好的么?”让她面对挫折也更加豁达坚韧、不易消沉。
交谈过程中,他言辞的精准练达、富有禅意,诗文典故信手拈来、恰到好处;谈及共同爱好的音乐和电影,他眉飞色舞,多了几分激动;谈及民生时政、教育百态,他深入的思考和长时间的实践,都透着“但愿众生得离苦”的慈悲与知识分子的担当;谈及毁誉,他宽厚不嗔,闻谤不辩。甚至有这么一个场景,真的让我想到了丰子恺笔下的“温而厉”的李叔同。万物启蒙课程读本《竹》的小型发布会上,台下聚集了班上的同学和家长,台上正在发言的钱锋,看见一位同学戴着耳机、拿出手机和同座大声讲话干扰了他人,他中断发言,用很轻而严肃的声音和气地说“某某同学请不要讲话了,你需要考虑别人的感受。”
对于学生,他不再像早年那样拘泥于规则与民主的形式,而更关注尊重与平等,强调教育富有安全感的环境。钱锋说,无论是学生还是自己孩子,重要的应该是让他发现人生更多的可能性,给予他有底线的自由和平行的陪伴,顺应他自己发展的路径,使之不断更新、充盈自己,活得快乐就好。就像纪伯伦所说的那样,每一位家长和老师都应该明白:“孩子是你射出的箭,不是你手里的弓。”
此外,自2008年开始,钱锋就通过组织教师共同体的方式促进教师成长。他认为,教育的探索源于教师的自觉,而教师的自觉则需要自身的动力和外在启蒙的契机。教师应该站在教育的中央,发现“人”、唤醒“人”。他在亦庄实验小学的教师培训上说,“教师发展,阅读第一”,只有不断通过阅读提升自我,才能成为有观点的教师。他呼唤教师无功利写作,从专业意识的觉醒到教育信念的觉悟,从文化生活的关注到公民价值的关怀,这两条路径入手增强教师的身份意识。他在学校还办起了“无领导的教育沙龙”,倡导平等、宽容、民主的教师文化,并期待学校老师都能获得定制化的教师职业规划,让每一位教师找到自身的发展路径。日常的工作中,他同样关注身边年轻教师的发展,通过言传身教帮助他们明确教育的价值、达成教育的共识,在课程的设计上他把握好大方向,给予年轻教师们更多自由发挥、创造、发展的空间。
能够在亦小进行教育改革的尝试,与鹿野苑这些周边农户孩子以及外来打工子弟一起,践行自己教育的理想,他感到自己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一个伟大的教育时代,不是拥有伟大的结果,而是拥有伟大的假设和无数的可能。在亦庄,似乎什么都可以在这里生长,没有比这更令人兴奋的教育生活了。”
十九年一线教育,钱锋从未离开三尺讲坛,他辗转4所学校,从江南来到北京,从公开课教学逐渐转型为课程开发。他不迎合流行,不创门派,不提风格,却独自思考着中国启蒙语文最源头最根本的问题。他以坚韧的意志,纯粹的教育情怀,重塑教育尊严,追求自己不灭的梦想:愿以毕生之力投身中国基础教育改革进程,为中国文化复兴寻找启蒙之路。
钱锋,1979年出生于浙江嘉兴平湖农村,万物葱茏、民风淳朴的乡土环境与广泛的阅读一道,形塑了他温润平和、达观宽厚、崇尚自然、热爱自由的个性。
1994年,进入平湖市师范学校的钱锋,在老师的影响下,大量阅读文史哲社科类的著作、走遍了狭义上的江南、对电影和音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1997至2003年,师范毕业的钱锋回到母校平湖市前港小学——乡村完小任教六年,在艰苦的环境中,不断进行教育尝试。他探访乡村孩子家庭,以自然常识教育在农历时节带领孩子走向田野,以乡情激活乡村孩子的梦想,还创办了学校第一个文学社团,办刊物《园中葵》。
2003年他调入民办学校平湖市叔同小学,工作五年。受到李叔同美育思想和“凡事认真、勇猛精进”精神的影响,进一步尝试教育实践探索,参与组织李叔同国际学术研讨会,创建学校叔同文化,整理学堂乐歌,编辑推广《诗韵三百六》蒙学课程,创办年度毕业成长夏令营,带领孩子走向自然、体验自助式高强度野外生存、与山区孩子联谊。
2008年至2012年,在城区小学平湖市艺术小学、东湖小学任副校长期间,钱锋带领校、市、地区青年教师团队,组建地区级读书会、青研社,打造青年教师专业发展共同体;创立“光照童年”儿童电影课程,编辑《景陆堂儿童阶梯阅读》,以专业书单全市推广儿童阅读。
钱锋在浙江工作的十五年,从第一个市教学技能一等奖,到省语文教学大赛一等奖,再到“省教坛新秀”、“省教改之星”、“浙派名师”,获得了许多的荣誉;从公开课、夏令营到国学吟诵、儿童电影,再到儿童阅读、公民教育,有过很多教育变革的尝试;但他仍不满足。
2012年,钱锋加入北京亦庄实验小学,全身心投入全人教育实践,成为该校全课程教育第一批创始人,在“鹿野苑”班级创立“万物启蒙”中国文化通识课程,并带领年轻教师构建儿童创造性戏剧课程、儿童电影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