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美景是一个城市的外表,美食就一定是一个城市的灵魂。在宁波大力发展夜经济,号召大家不要这么早睡觉的时候,奉化人早就在排队等位的冷饮摊、如数家珍的夜宵店里明白一点:奉化的夜生活从晚上10点才刚刚开始。正是如此优秀的土壤,让这里走出了不少夜宵豪强,生煎、砂锅、牛肉干面,甚至馄饨包子……都可以只在夜间营业。这些看似漫不经心的门头,白天看起来无精打采,如隐世的武林高手,但只要太阳一下山,卷帘门拉起,烟火气就立时窜上夜空。工作日下午五点,来到这家藏在城市角落却广为人知的广南商城砂锅老店,一切故事才正要发生。走进这家店,首先看到的是厨房,所有配料、操作过程都放在台面上,讲的就是一个“坦荡”。这其实是奉化很多老店的标准格局,在品类不多的小店里,所见即所得,而操作台后忙碌的,往往既是厨师,也是前台,也是老板,考验的就是一个“一心多用”,能在这样的高强度工作中有条不紊几十年,每家老店的大厨都不容小觑。砂锅的特色在汤头和配料。切成条的腊肠和火腿肠、鹌鹑蛋、豆芽、豆泡、石蟹、干虾,再加上奉化特色的番薯粉,就是一碗招牌砂锅的标配。鲜活的小石蟹,是这个季节馈赠给奉化人最简单的“小确幸”。标配之外,还有加料可选。卤成诱人酱色的翅尖和翅根,是店里的“头牌”。在晚上八点,这家只有七张桌子,客人却络绎不绝的小店终于有了短暂的空隙。一直忙于制作的老板娘俞淑云终于有了喘息的片刻,她说这种时刻也不固定,节假日忙得一刻也不能停,边说着她还边拿抹布擦着灶台。旁边俞阿姨的丈夫朱品明则全程默不作声,偶尔颠锅炒个年糕,大多数时刻他都是默默地在一旁打下手、搬进拿出。俞淑云和朱品明结婚40年了,都是奉化锦屏街道北街人,有一个女儿已经定居南京。
1995年,他们从企业下岗,只能另谋出路。1998年,他们在广南商城南山路边搭棚营业的砂锅摊终于有了起色,和广南大饼店、广南包子铺一起由此发迹。新世纪初,南山路改造开始,广南商城被列入“旧城改造”的名单,砂锅店就从搭棚摆摊进入到了现在的门店,生意也逐年红火,成了老奉化人夜晚的众多选择之一。7年前,由于生意火爆,俞阿姨的弟弟在几百米外的城基路上开了分店,同样叫“广南商城砂锅”,配料、汤底、风味如出一辙,只是店面更大更宽敞了。俞阿姨说,现在两家店加起来一天能卖四五百碗砂锅,外卖也有上百单。
一开始,他们每天搭棚卖砂锅,天天拖着手拉车来回,下雨下雪都坚持营业,“那时候真苦啊……”俞阿姨这样感慨,现在她每天早上去大桥菜场采买当天的蔬菜、小海鲜,然后卤鸡翅鸡腿,到了下午四点开始营业直到凌晨一点,除了春节日日如此,都已经习惯了。终于生意在这样的坚持和用心之下日益兴旺,朱大伯补充道:“别人很远来了,到这儿一看锁着门,那说不过去。所以我们是能开就开,现在也老了,就开到开不动的时候吧。”朱大伯有一口极为标准的普通话,这在奉化中老年人中很不常见。原来,他自小跟着父亲在哈尔滨生活,成年后才回到奉化。当问及有没有带俞阿姨去过哈尔滨?隔壁的店主打趣到:“现在有钱了马上可以去呀,到处旅游去!”朱大伯看了看在厨房忙碌的俞阿姨,回:“不能去,‘领导’不批准呀。”进店吃饭的人群中有情侣、有三两好友、还有带着孩子的小家庭。角落里有两位年轻的姑娘正在“认真干饭”,她们青春、干净、美好,是典型的新一代奉化人的模样。据了解,她俩从小就一起玩,是最好的玩伴。这个暑假过后,其中一个将去西班牙留学,而另一个则飞往荷兰。临走前她们想再尝尝小时候的味道,多吃点家乡的美食。城市日新月异地急速发展,店铺也在不断地更新迭代,而身处其中的老奉化人、新奉化人却始终拥有共同的乡愁与记忆。一座城的气质被凝结到这样角角落落、充满烟火气的小店铺中,连结起了一座城市的过去与未来。也只有一个地方的味道和气质被记忆,才能让离开的人回来时不觉疏离,让留在这里的人更享好生活。
亚运会倒计时30天|杭州@所有人
图文 王巧玲 视频 王梦园
一审 王艺璇 二审 宗发旺
终审 周龙泉 陈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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