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被告人看上了公诉人…

来源：洪流法眼，原题：《小吧女娜欢》。“法律读品”投稿邮箱：[e-mail]

有一次去孟信开庭，电杆手上分了个男女感情纠葛杀人的案子。

娜欢是个十九岁的小吧女，在“边城风情”酒吧上班，喜欢上了一个常来酒吧的小半截。小半截长的好看，娜欢喜欢小帅哥，两个人就睡到了一起。

帅帅的小半截平时没工作，有时候就是帮人看看场子。小半截喜欢吸毒，还经常去边境外的赌场赌两把，但娜欢就是喜欢他，宁愿拿自己挣的钱来养他。

两个人好了一段时间，娜欢发现小半截还跟另外的女孩子来往，和小半截吵了好多次，没有结果。

有一天晚上两个人喝了一顿大酒，娜欢要小半截答应以后不再和其他女孩子来往，小半截说咋个可能，你凭啥来管我。

娜欢听了就下床去拿了把水果刀，顶着小半截的肚子说你给还跟其他女人来往？小半截说你来吓老子嘎，告诉你我还要克找呢，还要找不止一个。娜欢听了就把水果刀往小半截肚子上一戳，小半截哎呀一声说你真呢戳我嘎，低头看自己肚子发现血开始往外面汩汩地冒。

娜欢看到流血了就开始哭，然后满屋子找纸巾来帮小半截揩血。小半截说不行疼呢是里面在出血，赶紧送我克医院。娜欢赶紧扶着小半截出了门打三轮车往医院走。到了医院，医生一闻两个人都是酒气熏天，说咋个又喝酒打架，先在旁边等一哈。耽误了一会儿，人没救过来就死掉了。

法医鉴定结论是因为锐器伤造成腹腔动脉失血过多休克性死亡。

老王师电杆牛三孙婻我们几个到了孟信法院，还没进刑庭办公室，就听见里面欢声笑语，不一会儿扎阿笑着跑出来，后面书记员李红梅追着打。电杆问咋个回事，李红梅脸红红地跑开了。进了办公室，看到副庭长玉燕，玉燕说领导下来啦？给住下了？电杆说还没呢，先来跟你们汇报一下。刚才李红梅和扎阿在整哪样？玉燕就笑，说这个扎阿讨厌，自己手上有个卖黄色录像带的案子，就说给李红梅看看证据材料，结果把人家李红梅看的要哭了。我们听了都笑起来。老王师说还是你们这里好，干群关系和谐，我如果再年轻一点么申请来你们这点锻炼。

晚上玉燕请大家吃饭，李建国也在，还有分院下来的赵国庆吴成耀参与。等着上菜时，大家就看电视里巴塞罗那奥运会的节目。看着女子游泳队的选手劈波斩浪，拿了一块又一块金牌，大家都发出啧啧声。老王师说你们不要高兴，等人家尿检出来才难瞧呢。孙婻眨眼睛，不解地说咋个呢？老王师说你们看看这些女队员，哪个还有女人呢样子？肩宽体壮，说话都是男声，不是吃激素是整哪样？我以前当兵，最认得人的体能是咋回事了。电杆说吃激素咋了？老外也吃。老王师说电杆你抬什么杠，吃激素的确是很多运动员都吃，但你看看我们的运动员，个个出来都是一个鬼样子，这分明是整体性的问题啊。电杆不语。玉燕在旁边打圆场说还是我们孟信的小傣族好瞧给是？水淋淋鲜嫩嫩呢。电杆给有女朋友了？

吃了饭，李建国说给还想整下半场？老王师说哪样下半场？打麻将最合适了。李建国说我们克酒吧坐坐嘛。玉燕李红梅听了，说酒吧我们不克，你们男人想克么自己克。电杆说为哪样不克？玉燕说酒吧里有吧女，最适合你们男人了，不过么要小心点嘎，这边艾滋病不少哦。电杆笑，说我们也就是喝喝酒聊聊天，玉燕你乱说哪样？玉燕也笑，说电杆你算逑了，男人跟男人有哪样区别？不要以为你穿了法官制服 45 33220 45 15262 0 0 2828 0 0:00:11 0:00:05 0:00:06 3052会比一般人干净，你们男人心里想哪样我们女人也认得呢。电杆说你这么说么我们更不敢克了。李建国说玉燕说的也是，我们就随便在街上走走然后回宾馆打麻将吧。

分院的吴成耀赵国庆都在旁边笑。

大家在街上闲逛，走到河边一条街，看到有好几家酒吧的霓虹灯在乱跳，还有几个小姑娘坐在路边。电杆看着那些酒吧的招牌，说这家酒吧的名字好熟，赵国庆说电杆记性不好嘛，娜欢故意杀人案里的娜欢原来就是在这个酒吧上班呢。电杆哦了一声，说对了，笔录里有提到。赵国庆说你们往前走，我进克瞄一眼。玉燕说赵检察官，你个络腮胡子人长呢又好瞧，我们这里的小姑娘最喜欢了，怕一小哈你走不脱嘎。赵国庆笑，说我就克一分钟。

大家往前走了不到五十米，后面赵国庆就脸红红地追着过来，还有两个小姑娘哈哈的笑声。

回到宾馆，摆开了麻将桌，大家开始玩麻将，电杆问李建国玩不玩？李建国说你们打多大呢？电杆说我们打一块钱，李建国说太鸡巴小了，耐不得。电杆笑笑，说李建国你工资也不比我高嘛，咋个口气这么大，你给是在贩毒嘎。李建国也笑，说电杆啊，拿法院这点工资过日子么怕是要饿死毬呢。你们下来我都没有钱请你们吃饭。我跟你说实话，我一般一两周就克外面呢赌场一次。电杆有点奇怪，说你手气那么好？李建国说外面呢赌场你又不是认不得，一般都会先让你赢一点，然后再让你吐出来。我呢就是按照这个规律，先在旁边看，看得差不多了就下几注，赢了两三把马上回来，输了也再不投入。这样去十趟终归赢七八趟。

老王师在旁边听得香烟烟灰有一寸长了都没顾得上弹，问李建国，出克给方便？李建国说老王师想克？老王师看看电杆看看我和孙婻，把脸笑开了花，说给想一起克？电杆也听得心痒痒的，说看看时间给够嘛，孙婻你回克不要说给老庭长嘎。孙婻撇撇嘴，说我们当初刚进法院时就接受过保密教育。

第二天开庭，先把牛三和我手里的毒品案开了，再开电杆手里的娜欢故意杀人案。等待提人的时候，牛三很无聊地在翻案子卷宗，看着看着叫了声孙婻。孙婻应了一声从书记员座位回头，发现牛三举着卷宗，给孙婻看一张尸检照片，照片上被害人的肚子被法医拉开了，肠肠肚肚都翻在外边。孙婻说牛三你好无聊，牛三就呵呵地笑。

这时一个穿黄色筒裙梳着发髻的傣族小姑娘被铐着手铐从法庭旁门走进来，老王师跟在后面。小姑娘进了法庭扭着小蛮腰东张西望，两只大眼睛看人直勾勾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大家都不由去看这个小姑娘。辩护人席位上的兰律师冲我们点点头。

电杆问，你叫哪样名字？

小姑娘说娜欢。

因为关的时间久了，娜欢的肤色变得苍白，比卷宗里的黑白照片更好看。

电杆说老王师，把她手铐先打开。

电杆宣布开庭后，公诉人赵国庆开始读起诉书，读了一段感觉不对劲，抬起头发现被告席上的娜欢微微笑着盯着他看，就停顿了两秒，娜欢就低下头。等赵国庆恢复宣读，娜欢又盯着赵国庆看，起诉书宣读完，赵国庆脸都红了。

法官席上电杆牛三和我都注意到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拼命把面孔绷住了。

赵国庆读完起诉书，问被告人娜欢，刚才我读呢起诉书你给听清了？

娜欢说听清了。

赵国庆问，起诉书说呢给合？

娜欢说合呢，你说哪样么就是哪样了。

娜欢说这些话时，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赵国庆。旁边的兰律师轻轻叹了口气。

赵国庆低头翻着卷宗，半天没说话。电杆说公诉人，给有问题向被告人发问？

赵国庆脸一红，说有呢。

电杆说有么赶紧问。

赵国庆问娜欢，你当时为啥要往被害人肚子上戳？

娜欢说我根本就没想要戳他，就是他说话难听，我本来想吓吓他，结果喝了酒手上力度没控制好。

赵国庆问，你在笔录里说被害人平时吸毒赌博没工作给有证据？

娜欢说我们酒吧里的姐妹都认得呢。

赵国庆问，你在笔录里说被害人有去找别的女孩子有没有证据？

娜欢说他自己亲口承认呢算不算证据？

赵国庆说人都死了，如何来证实？你当时用的是什么刀？

娜欢说就是平时摆在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

赵国庆问，你扎他以后做哪样了？

娜欢说我就赶紧送他克医院，因为是晚上，医生少，忙不过来，我也没想到肚子上戳一刀会死人。

赵国庆问你现在如何看这件事情？

娜欢听赵国庆这么一说，低下头眼泪就扑簌簌地掉，半天不说话。

赵国庆说不要哭，说话。

娜欢又哭了一分钟，说我后悔死了。

赵国庆问，你后悔什么？

娜欢说我后悔找了个花心的人。我自己把挣来的钱都来养他，他还克找别的小姑娘。

赵国庆挠挠头，说我问的是你对自己犯罪行为的看法。

电杆问兰律师，现在你发问。

兰律师摇摇自己的大头，说不有了，公诉人都帮我问完了。

法庭最后陈述时，电杆问娜欢，给还有什么要说呢？

娜欢一脸茫然地扭过头去看赵国庆，赵国庆脸又红了，说不要看我，看审判长。兰律师在旁边面露愠色，说娜欢，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给法官听？

娜欢就转回头看电杆。

电杆说我的意思是你最后还有什么要说呢？对自己的量刑有什么要求？

娜欢说我找不着说。

电杆说你给认得自己错了？

娜欢说认得了。

电杆说以后再找男朋友么不要找这种人了，给认得？帅当不得饭吃。

娜欢说认得了。

公诉人赵国庆撇了撇嘴。

电杆说以后有哪样事情么好好说，不要再动刀子了嘎。

娜欢低头想了想，说这个么认不得了，如果男人再欺负我呢我可能还是会动刀子呢。

电杆抬起头冲天花板翻了翻白眼，没说什么。下面担任记录的孙婻第低头捂住了嘴。

开完庭老王师把人带回看守所，电杆把制服上的肩章摘下来，走下审判台问赵国庆，说国庆你给是认得这个小姑娘嘎？还是以前克过人家酒吧找过人家？赵国庆说没有嘛哪里的事。电杆说那为啥在庭上人家老盯着你瞧呢瞧得你脸都红了。赵国庆说我咋个晓得，因为我长得帅嘛。大家听了都笑。电杆说这种案子么你们咋个会以故意杀人罪起诉过来？看人家小姑娘这么好看，定个故意伤害么就可以了嘛。

赵国庆嘿嘿笑，说定哪样罪名么你们定，我不抗诉。

李建国这时走进法庭到电杆身边，低声说今天怕是整不成了，我认得呢那个武警上尉今天不值班，不一定出得克，要么明天克？电杆想了想说算了，今天我们还是回沧普吧，出来时间长了回克不好交待。

回到沧普，合议庭合议时把娜欢的罪名改成了故意伤害，判决有期徒刑十年。电杆说我们也算对得起赵国庆的小相好了，十年么服刑服个五年再减刑减掉，以后出来还赶得上嫁给赵国庆。

案子后来我们委托孟连法院刑庭的玉燕去宣判，玉燕宣判后给电杆打了个电话，说这个小吧女听宣判时心不在焉，东张西望，最后还问了句公诉人给还会来。

玉燕说时咯咯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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